李志訕訕的笑了笑。
他也不想的。
但錢都花了。
而且大哥說的對,錢財乃身外之物,若是耽誤了娘治病就不好了。
蘇白手枯瘦的手指搭在老太太的手腕間,神情越發肅穆。
原本老太太還覺得沒什么,但看著蘇白手的目光,她開始有些慌了。
該不會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吧?
蘇白手詢問道:“最近是否總覺得精神不濟、口干舌燥、還總有饑餓不滿之感?”
“是……”
蘇白手松開了手,沉吟了片刻說道:“是消渴癥。”
“消渴癥?”
李志一時間有些站不穩,差一點摔倒。
“這病不都是達官貴人才會得的嗎?為什么,為什么我娘會得上。”
蘇白手搖了搖頭:“世間之事,哪有絕對。”
消渴癥?
不就是糖尿病嗎?
這個病很難治愈的,即使是科技發達的現代,也有很多人都飽受著糖尿病的折磨,這個時代醫療又那么落后,也沒有專門測量血糖的儀器,難怪老太太半年后就死了。
不過現在發現的早,只要老太太多運動,少吃甜的,問題應該不大。
甘梵仁聽著女兒的心聲,大概明白這個病只要好好養著就不會致命,心情放松了許多。
蘇白手簡單給開了個方子,叮囑老太太少吃甜食。
離開時,他見到了甘家晾曬的肉干,以及地上放著的糧食。
想到最近高漲的糧價。
蘇白手開口道:“抓藥的錢我給你們免了,就用糧食和肉干換可以嗎?”
當然可以。
甘梵仁最不缺的就是糧食。
他將糧食裝好,讓李志給蘇白手送到家去。
蘇白手家僅有一個小孫女,年歲和李志差不多大。
但她長得沒有李志著急,長相天真可愛,見到蘇白手回來急忙迎了出去。
“爺,最近這世道亂的很,您身子又不舒服,干嘛還要出去看診啊?”
蘇白手笑了笑:“爺爺這把老骨頭還能聽使喚,若不趁著能活動多賺點銀子,怎么給我的好孫女攢嫁妝啊?”
“看看,爺爺這次看診,可是給你換了肉干回來。”
小姑娘見到李志手中的肉干,笑得很甜。
李志看紅了臉,急匆匆將肉干遞了出去。
披著清冷的月色,李志冷靜了幾分。
人家的爺爺是大夫,他就是一介莽夫,也配肖想人家的孫女。
他捏著藥,加快腳步,回了客棧。
慧娘幫著他將藥煎好,督促著老太太將藥喝了下去。
甘甜微微感嘆:可惜了,我的虛擬城市系統等級太低,金幣也不夠,暫時不能開啟醫院,不然還能想辦法弄些血糖儀和藥物出來。
甘甜打開系統,看著灰色的醫院輕輕點了一下。
救命,激活醫院竟然要兩千兩銀子,殺了我也不值兩千兩啊。
甘梵仁一輩子也沒見過兩千兩。
但有女兒的系統在,賺錢其實是件很輕松的事情。
甘梵仁對于這件事,并不擔心。
只要到了王都,他有了落腳的地方,就會努力賺錢。
兩千兩銀子,不是問題。
甘梵仁拍了拍李志的肩膀。
“既然查出來了,以后我們多注意些就好了。”
“等我們到了王都,定會找到痊愈之法。”
李志感激的看向甘梵仁。
“多謝大哥,若不是大哥的話,恐怕我娘就……”
他一個高高壯壯的漢子,此時淚眼朦朧,看著丑萌丑萌的。
雖然挺感人的,但甘甜覺得有些辣眼睛。
她悄悄的撇開眼睛,看向了別處。
她注意到窗外又下起了雨。
在小說中,作者很少描寫環境,如果描寫了,十有八九會與人物的心境或是命運掛鉤。
小說中的內容多數都是圍繞著主角進行的。
對于配角的描寫只是很少一部分。
甘甜不記得書里有沒有提起過這場雨,但她覺得這雨透露著幾分不詳的氣息。
我總是有種不詳的預感,感覺這場雨似乎沒這么簡單。
“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
這個潼門關不簡單,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甘梵仁計劃的很好。
但第二天就發現又漲水了。
水已經有半人高了。
幸好他們住在二樓,所以沒什么事。
一樓的房間已經被淹了一半。
街上到處都是官府的人在疏通治安。
“這老天爺還讓不讓人活了,一個半月前剛發過水,死了不少人,尸體還沒處理干凈呢,現在又發了水。”
掌柜的望著外面的水,眉頭緊皺。
我想起來了,小說中簡單的說過,洪水過后發生過瘟疫,死了不少人,小說中只是一筆帶過,我都沒想起來。
官府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一個半月過去了,尸體都沒有處理干凈,這么多尸體,怎么可能不爆發瘟疫呢。
甘梵仁心中一驚。
“掌柜的,你剛剛說之前尸體都沒處理干凈?”
掌柜的冷笑:“官府那幫人,整天想著怎么搜刮民脂民膏,哪有心思處理什么尸體啊。”
“處理尸體哪有賺錢重要啊。”
說到這個店小二也頗有怨言。
“那些無人認領的尸體把義莊都堆滿了,放都放不下,沒辦法只能扔到附近的山里去了,那味道大著呢,住在山腳下的,被那味道都熏出病來了。”
我的老天爺爺,這哪是被熏出病來了,這不是被感染瘟疫了嗎!
甘甜聽了以后,有些心慌。
甘梵仁的臉色也變了。
“我們得盡快離開。”
“這個地方,不能繼續呆了。”
瘟疫這種事,不是他一個讀書人能解決的。
還是要盡快離開。
客棧的地勢足夠高,他們又住在二樓,沒有受到水災的影響。
等到水退了,甘家人就急忙離開了。
為了盡快離開,困在客棧這幾天,他們做了大量的速食。
炒米、炒面、餅子,將他們的包袱都裝滿了。
可當他們離開的時候才發現,想要出潼門關只能走兩條路。
一條是官路。
官路收費高,而且現在也不安全了。
最重要的是,因為大水的緣故,山上的滾石落了下來,將官路堵死了。
現在官路走不了。
而另一條小路則需要通過一個木橋。
可現在木橋被沖斷了,他們只能等待橋被修好后才能離開。
他們之前準備的糧食似乎都沒有了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