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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沒有出事,我剛才還跟她聯系了。”
不得已之下,陸懷清只能繼續撒謊。
他堅信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絕不能提前說出來讓二老擔心。
“原來剛才你是在給囡囡打電話呀?”老太太一聽,瞬間提起了精神,“囡囡現在怎么樣?那邊什么情況?”
陸懷清攙扶著老太太往屋里走,“淺淺說最近醫院工作交接出現大變動,發生了一些事情需要先處理好,可能還要再晚幾天。”
“醫院那邊?”
“嗯。”
老太太抬頭看了陸懷清一眼,沉默數秒后,最后嘆了一口氣,“但愿是如此吧。”
老人雖年紀大,但也不是完全遲鈍愚昧,雖然不知道真實情況,但心里也隱隱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轉眼已經過去一個月。
喻淺和厲世錦仍然杳無音信,海上搜救也還在繼續。
晌午時分,艙門打開,陳明修推著餐車走進來。
看見厲聞舟躺在椅子上小憩,他立即把手腳放輕。
這一個月以來厲聞舟沒下過船,把所有時間和精力全放在找喻淺這件事上,公司也沒管,每天一睜開眼就是問消息,要么就是去潛水,精神體力各方面全部透支,胡茬長出來一截沒刮,每天衣服也都是皺巴巴的,跟以前的形象大相徑庭。
如果喻淺看見他這副樣子,一定會認不出來。
此刻盡管陳明修已經輕手輕腳,但滑輪在地毯上滾動地細微聲音,還是吵醒了厲聞舟。
“是有新消息了?”
這是厲聞舟睜眼必問的第一句話。
陳明修說:“三爺,我給你送午餐。”
厲聞舟又重新閉上眼:“不是才吃過嗎。”
陳明修汗顏:“三爺,你距離上一次進食已經是昨晚了,今早你就沒吃。”
“是么。”
厲聞舟聲腔淡淡的。
這一個月他作息全亂,全靠陳明修盯著。
午餐擺上,厲聞舟看了一眼,只勉強動了幾筷子就讓陳明修撤下去,他沒胃口吃。
陳明修說:“三爺,就當是為了喻淺小姐再吃一些,你想,如果喻淺小姐回來,看到你這副樣子,她肯定都認不出你了。”
這句話不知道哪幾個字觸動了厲聞舟,他沉默幾秒后,又重新拿起了筷子。
“最近老爺子那邊有什么動靜?”厲聞舟邊吃邊問。
陳明修說:“老爺子整天閉門不出,聽傭人說,屋里傳出過哭聲和咒罵聲。”
厲聞舟:“他大概在咒,怎么死的不是我。”
陳明修則認為:“老爺子或許是在咒罵自己,這些年對二爺太過溺愛縱容,才會釀成這場悲劇。”
厲聞舟目光一瞬間變得格外冷厲。
陳明修自知說錯話,訕訕閉嘴,怎么就忘了悲劇兩個字不適合現在提。
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匯報,陳明修趕緊岔開話,“三爺,二老他們已經不在白市,小院里留了一封信,說是回江市小鎮住,我立即派人去查過,江市小鎮的屋子還是空的,二老根本沒有回去。”
厲聞舟拿筷子的手一頓:“除了喻淺,二老之前還跟誰接觸過?”
陳明修:“我已經查過,二老一直待在小院,沒有跟外界有過多接觸,事發之前喻淺小姐一直陪在他們身邊,也帶二夫人回去過,一起待的時間也很長。”
“柳晚敏?”
“是,二夫人沒進厲家之前,是二老的兒媳婦,自打進厲家之后,便斷了跟那邊的所有聯系,這次應該是聽說喻淺小姐把二老接過來,所以過去看了看二老。”
厲聞舟把筷子撂一邊:“柳晚敏最近一個月有沒有去什么地方。”
“沒有。”
陳明修說到這兒,就忍不住不嘖了聲,“說來也奇怪,墜海的是二爺跟喻淺小姐,都是跟二夫人紐帶最親近的人,可事發之后,二夫人不吵不鬧,也不過問,作息日常跟之前一樣,前天還有心情出門做了美甲,整個厲家上下只有她跟沒事人一樣。”
越是正常,看起來就越是不正常。
所以陳明修有些懷疑:“會不會是二夫人……”
“她還沒這個能耐。”
厲聞舟起身往外面走。
陳明修亦步跟上:“可二夫人種種表現也太反常,丈夫女兒罹……失蹤,她每天不聞不問,還有心情去做美甲。”
厲聞舟什么也沒說,抬開艙門的那一刻,一陣海風灌過來,眼睛酸脹畏光,緩了片刻才適應今日的陽光。
有船員在投喂海鷗,輪船上空盤旋著數不清多少只,其中一只停在了厲聞舟面前的圍欄上,厲聞舟一揮手,海鷗立即飛走了。
“去準備一下,我今天下船。”厲聞舟說道。
陳明修先是一愣,反應過來立即著手去準備下船,三爺已經在海上飄了一個月,陳明修還擔心找不到他就會一直這么飄下去。
好在三爺總算看開了。
厲家與賀家將喻淺墜海的消息壓著,外界沒人知道,但世家圈里只要有心想知道消息,也不難。
梁硯遲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一開始他沒在意,聽到是喻淺的時候,也不免怔愣了片刻!
最后也只是感嘆一句紅顏薄命。
好友顧遇弦打來電話:“已經正式入職,總算騰出時間休一天,今天出來吃飯嗎?”
梁硯遲:“地方你來定。”
“我可比你晚回國,哪知道哪家好吃,要不就老地方吧,對了,懷清不來,他在出差。”
“還在出差?”
半個月前梁硯遲就聯系了一次陸懷清,得知他在出差,半個月后,從顧遇弦這里得知,陸懷清還在出差。
“可不是,都快一個月了吧,我懷疑懷清網戀奔現去了。”顧遇弦說著便笑出了聲。
梁硯遲也笑:“都一把歲數的人了,還搞什么網戀,應該是有正事,老地方見。”
“行。”
半個小時后,梁硯遲抵達了小酒館。名字雖然帶酒,但這是一家實實在在的白市菜館,讀書那會兒,他和陸懷清還有顧遇弦常來這里吃飯。
今天顧遇弦比他先到,他正在接電話,梁硯遲走近了沒打擾,只聽顧遇弦對電話那邊的人交代,“實在不行就給她打一針鎮定劑,我現在在外面不方便趕回來。”
結束電話,顧遇弦把手機倒扣在桌上,“你來了。”
梁硯遲端起面前的小酒杯:“剛入職就遇到棘手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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