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液體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臭味,湊近了聞一聞,氣味更加明顯。
秋荷蹙眉道:“王妃,這是什么?”
云蘇神情冷淡:“這是還沒有凝固的尸水。”
秋荷睜大了眼睛:“尸……尸水?”
“人死之后,尸體會在短時間內產生僵硬,然后在三天左右逐漸恢復柔軟,與此同時,因為內臟器官的腐敗,有些尸體表面會滲出汁液,也就是俗稱的尸水。”
說簡單點,其實就是細胞腐化的液體。
云蘇站起身,冷冷看著這處墻角:“墻縫里的尸水會沒有凝固,說明是剛滲出體外沒多久——也就是說,荷葉的尸體才剛被人轉移不久。”
秋荷聞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也不知道云蘇從哪學會的這些,只有仵作才知道的東西,于是低聲問道:“王妃,我們該怎么做?”
云蘇忽然低下頭,看著右手上纏繞的紗布。
這是兩天前,在大婚遇刺的時候造成的傷口,現在還沒有痊愈。
“必須找到荷葉的下落,否則,今天就打草驚蛇了……”
云蘇喃喃說道。
秋荷不明就里,聞言道:“可是,我們沒有理由搜查云王府,您父親恐怕也不會輕易同意。”
“是啊,得找一個理由才行。”
云蘇瞇起眼睛,忽然動手拆開了右手上的紗布。
一圈圈的白紗被解開,垂落下來,露出嬌小的手掌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因為傷得深,傷口還沒有結痂,表面涂了厚厚一層止血的膏藥。
秋荷不解地看著她:“王妃,您拆開紗布做什么?這傷口還沒好,萬一……”
話還沒說完,秋荷猛地睜大了眼睛!
只見云蘇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右手狠狠一握,指尖瞬間刺入還沒結痂的掌心傷口中。
刺痛襲來。
鮮血一下子從傷口深處冒了出來,匯聚在她掌心。
秋荷又驚又駭,下意識想去抓她的手:“王妃,您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才止血的傷口……”
云蘇卻避開她的手,手指刺的更深,等掌心的鮮血流得足夠多了,她對著墻面用力一甩手。
“噗噗噗……”
鮮血飛濺到墻上,眨眼濺出一片扇形。
秋荷目瞪口呆地看著。
云蘇似乎還嫌不夠,又甩了兩下,這才將掌心傷口的止血藥抹平,重新用紗布包扎起來。
“這不就有理由了嗎?”
她臉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就說,柴房里發現血跡,我的陪嫁丫鬟可能被人殺害,通知刑部來找人。”
秋荷這才明白她弄傷自己的原因:“王妃如果需要血,奴婢身上也有傷口,您實在不必傷害自己……”
云蘇奇怪地看她一眼:“胡說什么呢?荷葉是我要找的,怎么能用你的血?”
她做不出來為了自己的目的,故意去傷害其他不相干的人。
更何況,只是一點血而已,裝裝樣子。
算不了什么。
將右手的傷口重新包扎好,云蘇舉著右手瞧了瞧,血沒有滲出來,應該看不出破綻。
她還覺得不放心,又叮囑秋荷:“不準告訴君長淵,他要是問起,你就說是你的血。”
秋荷神情復雜:“……奴婢知道了。”
“出去吧。”
云蘇最后看了一眼濺上血的墻壁,轉身往外走。
秋荷緊緊跟在她身后,看著云蘇的背影,眼神格外的復雜。
身為暗衛,她從小接受的培養都告訴她,她的一切都是屬于主子的,不管是能力、思維、還是性命,都要為了主子的命令去付出,關鍵時候哪怕死也無所謂。
秋荷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如果沒有主子救了她和哥哥,他們也活不到今天。
可是……王妃是不一樣的。
她似乎并沒有將她當成一名暗衛來使用,只不過是為了找一具丫鬟的尸體,王妃想都不想地撕裂自己的傷口,卻完全沒想過用她的血。
為什么?
是她哪里做的不夠好?讓王妃不想用她嗎?
只是找一具下人的尸體而已……哪怕找不到,也沒人會責怪王妃,她又是為什么要這么盡心盡力?
明明是主子,卻為了一個丫鬟如此奔波,不惜弄傷自己……
秋荷實在想不明白。
她沉默地跟在云蘇身后,走出了狹小的柴房。
君長淵和蘇明昌站在柴房外,聽到腳步聲,轉頭看過來。
云蘇在柴房里耽誤得時間有點久,蘇明昌吹了好一陣子冷風,手腳都凍冰涼了。
他認定云蘇就是在無事生非,瞎胡鬧,看到她走出來,皮笑肉不笑地道:“王妃娘娘,不是找丫鬟嗎?找到了沒有?”
云蘇沒搭理他,走到君長淵面前,抬頭問道:“殺人案是歸刑部管,還是歸京兆府管?”
君長淵一怔:“一般是歸刑部審理的,怎么了?”
蘇明昌皺眉:“什么殺人案,你……”
云蘇依然沒理他,問君長淵道:“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說。”君長淵道。
“幫我找幾只獵犬,要嗅覺靈敏的那種。”云蘇眼眸烏黑冷冽,“然后,上報刑部,就說云王府里出了殺人案。”
“什么?!”君長淵還沒說話,一旁豎著耳朵聽著的蘇明昌,激動得差點跳了起來。
他顧不上其他,一個箭步走到云蘇面前:“你在胡說什么?什么殺人案,我怎么不知道?”
云蘇拿出了早就想好的說辭:
“大婚當天,我的陪嫁丫鬟荷葉無故失蹤,兩天時間,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我得到消息,她失蹤前最后一次出現,就是在這間柴房里,所以才匆匆找來,結果沒找到荷葉的人,卻發現了墻壁上的血跡。”
頓了頓,云蘇抬眸看著蘇明昌,眸底有一絲鋒利。
“我懷疑荷葉已經被人殺害,事關人命,為了查個清楚,必須上報給刑部!”
即使是君長淵,也沒有資格直接搜查云王府,強行要搜的話,很容易給人留下把柄。
云蘇更是如此。
唯一有資格搜查貴族府邸的,是朝堂刑部。
但前提是,必須有正當的理由。
云蘇本沒有這樣的理由,因為荷葉的死亡是暗衛發現的,但暗衛見不得光,她也不可能把君長淵手底下的暗衛拉出來當人證。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情況下,沒有人證,就沒人能證明荷葉已經死了。
云蘇也就沒有理由把刑部拉進來。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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