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奶娃帶著全家吃香喝辣

第31章 盼啥沒啥,怕啥來啥

“什么?”,黎老漢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能這般叫價,要知道這一小包菜種擱以前最多也就賣個幾十文錢,“你這菜種是能種出金子還是銀子?”

男人沉下臉,“要買買,不買滾,嫌貴,那你自己去白云城買去”

“你...”

半盞茶的功夫后,父子倆面沉如墨的從木屋里走了出來,看著手里這一小包菜種,父子倆深吸了口氣,舉步往村口處走。

“誠盛,剛才那管事一直問咱們是從哪兒過來的,我總覺得這事不太對勁”

“沒事爹,我這不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了嘛”,黎誠盛將菜種收進懷中,回頭看了看不遠處依舊虛掩的木門,心中做了一個打算。

飛鼠站在木屋內,透過模板縫隙,看著父子倆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狐疑。

整個赤水地界因為常年瘴氣可用來耕種的田地少之又少,除了凈月河中段,其余地方基本無法耕種。

而河流中段的土地皆被羅八川羅爺管控著,這倆人還有半年前來過的男人,飛鼠瞇起眼睛,似想到什么,又不敢確定,難道有人敢越過羅爺,自己開墾種地?

午時末,暖陽下,田間勞作的佃農拿著農具,開始往山腳草棚前行,木訥如傀儡。

移動人群里,除了婦人孩子,也有白發蒼蒼的老嫗,身旁無后輩,背影伶仃。

也有獨身一人的漢子,低頭沉默寡言,眼眸間是對人世的不忿與怨恨。

黎老漢父子倆隨著人群往回走,他們身上由內而外勃發的生氣,以及沒有補丁且干凈整潔的衣裳,落在長期生活于灰暗中被現實壓垮了脊骨之人眼中,羨慕又嫉妒。

回到村口,午時見過的老婦人,正坐在院子中間臨時搭建的鍋灶旁,生火做飯。

半干不干的稻草燃燒后飄出陣陣青煙,難聞又嗆鼻,老婦一邊咳嗽一邊往鍋中加水。

她身后的草棚里,一個年過六旬脊背傴僂的老漢正坐在干草上歇息,四五歲的小男孩蹲在他身旁,用干草,清理著老漢腿上從田間帶出的新鮮泥土。

“嬸子”,黎誠盛走進院子站在鍋灶旁,高大身影遮住頭頂太陽,將老婦瘦弱身軀籠罩在陰影之中,“嬸子,能跟你問個路嗎?”

老婦抬頭,待看清來人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你啊,菜種換到了嗎?”

“嗯,換到了。嬸子,請問要去白云城是走哪條路啊?”

見有陌生人,老漢神色警惕的從草棚里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老婦身旁,低聲問道,“夫人,他們是...”

夫人?老漢聲音很小,可一聲夫人還是讓黎誠盛給聽了去,或許這家人以前的身份也不簡單吧。

黎誠盛暗自搖頭,垂眸之際看見了老漢小腿,霎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左腿不知道被什么利器貫穿,又沒及時得到治療,傷口處已經紅腫化膿,陣陣腥臭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外祖父,今天就是這個叔叔給了苛兒飯團,特別香,特別好吃”,小孩跑到老漢身邊,沖黎誠盛露出笑容,男孩五官精致,就是面頰有些凹陷加之營養不良,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老漢可能也意識到自己身上有異味,確定來人沒有壞心思后,拉著小孩又回了草棚。

老婦回頭看了自己老伴兒一眼,擔憂之色溢于言表,片刻后,抬頭看向黎誠盛,“你們要去白云城?那城中可是...”

“嬸子別擔心,我們不進城,只是要往白云城的方向走”

老婦點點頭指著出村的方向,“出了村,沿著山路一直走大概五里左右會看到一條三岔路”,老婦抓起地上一把野菜扔進鍋里繼續說道,“到了岔路,你們沿著左邊走,不出半個時辰就能上通往白云城的寬道了”

“多謝嬸子”,黎誠盛轉身,剛走兩步又退了回來,“嬸子,你們這后山上為何不見樹木灌林啊?”

聞言,老婦人下意識往山上看了一眼,神情也暗淡下來,搖了搖頭,她說道,“我們一家也是三年前來的這里,到時這佃農村便是這般模樣。

具體為何我也不知,聽別的村民說,以前總有佃農去后山打獵還偷偷在山上種菜吃,后來被管事知道了,他們打死了種菜的人,還砍了山上的樹木,至那以后便沒人敢偷偷種菜了”

黎誠盛抿了抿唇,臉色沉凝下來,看來這白云城內的勢力果然如幻小哥所說,囂張跋扈,手段惡劣,視百姓如草芥。

可惜自己也幫不了什么忙,看了眼一家三口,黎誠盛從懷里拿出買完菜種剩下的碎銀遞給老婦人,“嬸子,謝謝你給我們指路”

“不不不,這使不得”,老婦人連連擺手,“我也沒幫你們什么忙”

“老姐姐,你就拿著吧,今兒要不是你,我們連菜種都買不上,你可是幫了大忙”,黎老漢上前,抓起兒子手里的兩塊碎銀塞到老婦手中,他知道這點碎銀也幫不上太大的忙,但至少能讓這老漢去瞧瞧大夫。

鐵鍋里咕嚕冒著熱氣,幾根野菜在翻滾的熱水里不斷下沉又浮起,像極了掙扎在現實里想死又不敢死的螻蟻。

老婦人呆呆看著父子二人離去的背影,半晌后忽的想起什么,從地上站起沖著二人背影喊道。

“岔路右邊是通往礦村的,你們可千萬別走錯了,要走左邊”

父子倆齊齊回頭,沖老婦人揮了揮手,隨即加快腳步離開了佃農村,他們得趕在天黑之前回去,來時的近路自然不能走,不管是不是自己多心,留心眼兒總歸更穩妥。

然而,盼啥沒啥,怕啥來啥,父子倆路過三岔路時,正好碰見一對人馬要進礦村。

五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跨著駿馬,手拿長鞭,個個兇神惡煞,他們身后是十來個衣著、高矮都不一的男人,被一條長長的麻繩綁住手腕一路拖行。

眼見著大隊人馬靠近,父子倆趕忙走到山道邊上,將整條路都讓了出來。

本以為就是讓個道的事,哪成想隊伍都已經過了,父子倆又被回頭的漢子叫住了。

“喂,你們倆,是旁邊那佃農村的?”,漢子騎著馬來到二人面前,聲音又粗又難聽。

“啊?不不是,我們不是”,黎老漢連忙擺手,想都沒想便否認了。

“哦?不是啊”,漢子用手里鞭樽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那你們從何而來?在哪個管事手底下做事的?”(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