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燕不想提以前,仰頭看著那些盛開了的厚樸花,“厚樸花結的果子要9、10月才成熟,果子也能賣錢,到時候我們再來摘,明年開春再來挖小厚樸樹回去栽。”
“要這么久啊!”周懷安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她,“燕兒,我以前咋沒發現,你還懂這么多?”
整得我都覺得有點配不上你了。
“跟我老漢學的。”楊春燕看著他,“我連初中都沒讀,你文化水平比我高,只要你好好學,肯定比我懂的多。”
她的藥材知識有一部分是跟著老漢挖草藥學的,也有王大夫祖孫教的,還有些是前世刷小視頻學會的,大多時候還是看王大夫幫她買的那幾本草藥書。
周懷安輕笑,“你又洗我腦殼。”
“愛聽不聽。”楊春燕喝了兩口水,站了起來,“收拾好回去了,明天把嫂子她們帶來,大干一場。”
周懷安看著她,“明天不去寧安啊?”
楊春燕把紫靈芝放在地上,扭頭看著他,“去,我們四點起來,去賣了草藥黃鱔那些回來,再來一趟剛合適。”
周懷安頓時頭大,“你不是腿桿酸么,走那么遠的路,下午又來割厚樸,用得著這么拼么?”
楊春燕挑眉,“不趁年輕的時候拼,老了只能像村頭那只野狗一樣,連飯都沒得吃?”
她頓了一下又道,“你要推那么多東西,再來山里的確有點累,明天下午你就在家休息。”
周懷安看著她,感動的不得了,“真的啊?燕兒,你對我真好。”
楊春燕笑著點頭,“憨包,我們是兩口子,要過一輩子的,把你的身體累垮了,還不是我吃虧。”說罷繼續撿紫靈芝。
周懷安看了她一會兒,拿起鐮刀去灌木叢割藤蔓編籃子去了。
楊春燕把背篼里的紫靈芝撿出來,又將麻袋里的花骨朵倒進背篼里面,剛好把背篼裝滿。
她把裝著雞屎藤的麻袋抱到背篼上,用麻繩拴好,扭頭見周懷安抱著一把藤蔓走了過來。
“編一個大點的,還是小點的?”
“有那么大一堆呢!還是大點的吧!”楊春燕拿砍刀,“你編藤簍,我再去剝點厚樸皮。”
周懷安點點頭,拿起鐮刀整理了一把藤條出來,挑了十幾根粗實一點的割成一樣長短,將它們放空地擺成十字。
再用細長的交叉繞入,一圈一圈的繞,繞到覺得合適的大小了,將藤條向上折彎,編到一定高度,慢慢向上收口……
楊春燕回去又割了一些,周懷安已經把籃子編好了。
“燕兒,好了,你那割完了沒?”
“好了。”楊春燕把卷成了筒狀的厚樸用藤條綁好,回頭見他正往一個圓筒狀的籃子里墊草,籃子口還用細藤條編了提手,“不錯嘛,想不到伱還會編籃子。”
“這有啥難的!”周懷安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我看老漢編過,看幾眼就會了。”
“曉得你聰明!”楊春燕笑著把厚樸皮裝麻袋里,又把背篼里的尿素袋拿出來,將砍刀、鐮刀裝背篼里。
周懷安把麻袋提起來,橫放在裝滿滿山香和伸筋草的背篼上面,用麻繩綁好,“等會兒不要忘了弄蜂蜜,這段時間的百花蜜巴適的很。”
楊春燕笑著點頭,“記著的,沒有忘。”
周懷安提了提兩個背篼,蹲在裝著厚樸的背篼前,“幫我提一下。”
楊春燕走到后面,幫他提了起來,又換成周懷安幫她提背篼,兩人一手拄著竹竿,一手拎著藥鋤,往山下走。
下山只要將背篼帶拉住,腳指頭把地抓穩,就不會跌倒。
周懷安嘆道:“太重了,每天馱這么重的東西,我們兩口子都快成老黃牛了。”他說著揚聲道,“等老子掙了錢,去買頭牛騎著進山挖草藥。”
楊春燕笑道:“牛比自行車還貴!你舍得啊?”
周懷安白了她一眼,“還不是怪你!天天拖起我來做牛做馬!媽喲,硬是越想越覺得劃不著,累死累活的掙錢,掙了錢又拿去買牛,買了牛包包頭又是空的。格老子,天天翹起二郎腿耍不安逸啊!”
只有這種懶漢奇葩才有這種想法!
“你咋不想哈,買頭牛回來可以幫我們犁田、拉東西,你也可以省不少事!
到時候村里那些多嘴婆,就要眼氣媽老漢了!哪個還敢說你是周家的敗家子。”
周懷安撇嘴,“老子才不稀奇哪個說好話,讓老娘老漢高興高興倒也不是不行。”
楊春燕扭頭,“運氣好,再來一頭長了那個東西的,我們就發財了。”
周懷安聽后眼前一亮,“對頭,我咋忘了還有這東西哦!”
楊春燕抿嘴偷樂:會做白日夢也是好事!
周懷安興致勃勃的看著她:“燕兒,等我們買牛的時候,你去挑,你認得到哪種長牛黃哪種沒長。”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挑。”
上坡這段路有點陡,兩人背著那么重的草藥,覺得說話太累,開始悶頭趕路。
林子里除了鳥啼聲還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走到一道坎坡前,周懷安率先走上,沖楊春燕伸手,“我拉你上來。”
楊春燕喘了口粗氣,握住他的手,爬到了坎上。
周懷安看著累得滿頭大汗的楊春燕,抿了抿嘴,“燕兒,歇會兒吧,我都走不動了。”
“好的!”楊春燕伸手,“我幫你把背篼放下來。”
“先放你的。”
周懷安見她累得滿臉通紅,直喘粗氣,忽然覺得心里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忙退后兩步,幫楊春燕把背篼放了下來,兩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懷安摘下帽子,沖著楊春燕扇風,“喝水不?我給你拿!”
“嗯!”楊春燕伸直雙腿,捶著酸痛的雙腿。
周懷安拿了水壺遞給她,“我給你揉一下?”
“算了,你也累得很!我們緩過氣就走,不然,坐的越久越不想動。”楊春燕把水壺遞給他,“等上去了,你還要掏蜂蜜!”
周懷安點頭,“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兩人歇了一會兒,喝了幾口水,又繼續趕路。
到了割滿山香的位置,再往上走,就到了那顆留下記號的楓樹前,放下背篼,又坐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