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先別死,夫人有喜了

第26章 今晚世子還來我房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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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虞綿綿臉上笑意全無,猶如被打臉般,僵硬道:“表哥,你……”

“信給我,你去榮和堂陪你姑母吧。”裴如衍平靜下結論。

這倒不是氣話,沈桑寧也不覺得他是會給親戚掛臉的人。

他是認真的。

不容置喙的態度,讓虞綿綿斂了脾氣,將信放在裴如衍手中,扭頭就去了榮和堂。

那信封上什么都沒寫。

沈桑寧望著裴如衍離開的背影,大致猜到了信封中的內容。

她對朝堂之事,所知不多。

但一些涉及家族的大事,還是曉得的。

這寧國公府如今將希望寄托在裴如衍身上,并不是因為寧國公無官職。

相反,寧國公的官職還不低,正二品的太子少傅。

可惜,大晉國眾所周知的,是東宮太子已經外出游歷二十載了。

游歷是明面上的,實際情況,是游歷的第三年,也就是十八年前,太子就失去蹤跡了。

算起來,寧國公都沒教過太子,甚至和太子不熟,但這不妨礙寧國公府為太子黨羽。

寧國公最大的正事,就是找太子。

而平陽侯,是奉皇帝之命,尋找太子下落,這與寧國公不謀而合。

那信,一定和太子有關。

只可惜,前世太子一直沒找回來,大概率是死外頭了。

過不了幾年,二皇子就會登基。

寧國公府因為還沒機會為太子出力,所以也沒被二皇子特別針對,只不過出頭的機會少了。

但平陽侯……

沈桑寧輕嘆,剛好踏入青云院,就讓紫蘇聽見。

“少夫人,”紫蘇手上拿著幾份請柬,“方才送來府上的,都是以賞花為名,邀請您赴宴。”

沈桑寧接過幾個請柬,打開看了看,不是勛爵貴婦,就是高官千金。

都是她出閣前接觸不到的,而今,只因為她是裴如衍的夫人,就紛紛拋出橄欖。

若是沒記錯,這些人,皆為太子黨羽的家眷。

不過也對,若其他黨派的女眷送來請柬,也根本不會被呈到她面前。

果然,玉翡在一旁低聲提醒,“這些都是與國公和世子立場一致的,少夫人可隨意選擇。”

能被派來照顧沈桑寧的玉翡,深諳其中門道。

沈桑寧暗嘆,就是因為立場一致,她才選擇困難。

前世裴如衍死后沒多久,圣上就壽終正寢了,二皇子登基,這些太子黨羽至少清算一半。

剩下一半根基深厚的,一時動不了。

寧國公府就屬于暫時動不了,新帝對寧國公府并沒有太大成見,也就放任了。

但還是影響到了裴徹的晉升,畢竟國公府昔日人脈倒了一半,剩下的也不敢幫忙,只好上下打點關系,才能慢慢往上爬。

這一世,不出意外,還是二皇子登基。

但沈桑寧覺得,這應該很難出意外,因為皇帝就這兩個兒子。

玉翡見沈桑寧面露愁色,不由問道:“少夫人是不想赴宴嗎?”

沈桑寧的確有點不想赴宴,但兩年不赴宴也是不現實的,于是從中隨機抽了一個。

正好,抽到了京中最具有權勢的家族。

前院。

流觴閣,門窗皆開,水流自屋檐源源不斷下流,似卷珠簾,與外隔絕。

外側,只能聽見叮咚水聲。

寧國公看完信紙,傳給兒子,待后者看完,將其燃燒于燭光中。

“太好了,”寧國公閉了閉眼,再睜眼時,難掩激動,“你舅父已有線索,當年太子是在金陵失蹤的!你即刻傳信給你金陵的姨丈,他在當地勢力龐大,想必找到太子,指日可待!”

裴如衍正襟危坐在蒲團上,近乎冷漠地將信紙燒干凈,臉上并無喜色。

想到這些為尋找太子,不知派出去多少人,可都未尋到太子蹤跡,他不忍道——

“父親,二十年了,您真的沒想過,太子恐怕已經遭遇不測?”

“胡說!”寧國公皺眉,“殿下武功蓋世,怎會遇害!”

所謂武功蓋世,裴如衍也只聽過傳說,他甚至從未見過太子。

傳說,這天下,是陛下和太子一同打下來的。

這也是為何太子黨羽多的原因,即便多年過去,也不曾改變。

但裴如衍更在乎家族,也更冷靜,“若能尋到,早就尋到了。”

太子離開京城時,才二十三歲,現今太子不主動出現,僅憑年輕時的畫像,找太子無異于大海撈針。

“父親,其實即便太子歸來,我們國公府對他,也并無實質幫助。”

裴如衍肅穆且認真,“圣上已過花甲之年,父親該早做打算了。”

“衍兒,”寧國公嘆了嘆,年紀大了,不愿做出改變,“太子擁護者眾多,眼下若改換門庭,只會里外不是人。”

“二皇子驕奢自大,絕不是明君人選。”

寧國公有些累了,“你去吧,給你姨丈和表弟去信。”

裴如衍沉默一番,其實他想投靠的,并不是二皇子。

但眼下,顯然是不適合說了。

他起身,忽聽父親驀然開口——

“對了,你許是不知,大晉虎符為太子所有,太子私印可號令三軍。”

虎符隨著太子一起,消失了二十年。

這二十年,軍權三分,但也不妨礙,這些兵這些將認的,是太子那張臉。

裴如衍回到書房,臉色沉重。

他對太子早就不抱希望,可若太子手中還有虎符……他或許更熱衷于找虎符一些。

如果太子能回來自然最好,可若回不來,他就該考慮下一步。

他捏了捏眉心,落筆給姨丈寫完信。

“世子,”陳書手上正拿著小玉瓶進來,“這藥是落在您馬車上了!”

這小玉瓶,赫然是“過期的”、“降火解暑”的藥。

裴如衍抬頭,“拿來。”

“不拿去還給少夫人嗎?”陳書遞過去,不忘問道。

裴如衍從陳書手中拿過玉瓶,看著上頭娟秀的字,他五指微微收緊,“不必。”

“若問起,就說沒找到。”

他語氣沒什么情緒。

陳書聽聞,不敢多問,可心中卻是諸多疑問。

一瓶過期的藥,實在想不到,有什么用處。

裴如衍在信紙上蓋上印信,而后折疊放進古銅色信封,慢條斯理地用棕紅色的火漆印合上,遞給陳書,吩咐道:“這個,去驛站寄往金陵。”

甚至都不需要說哪一家,陳書都能意會。

畢竟常與寧國公府來往的,金陵也就只有一家。

陳書接過信,仍是確認一句——

“金陵王府嗎?”

裴如衍抬眸,輕輕頷首,“加急。”

說完,他似又想起什么,眼眸中有了幾分情緒,“你替我給表弟另外捎一樣東西,讓他……”

“給微生家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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