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小福寶,滿朝權貴羨慕瘋了

第127章 比有仇還嚴重

“多寶哥哥!”

阮妍今日穿著粉色蝶戲花襦裙,雙丫髻點綴同色發帶,本就雪肌玉膚的小女孩,更漂亮得像個瓷娃娃。

看到金多寶,她眼睛乍亮奔了過去,頭一回真正高興見到這個人。

跟她相反,金多寶像見著瘟神,嚇得直后退,“站住!你別過來!”

“……”阮妍腳步一頓,小臉上喜悅跌落,浮出受傷的表情,“多寶哥哥,你為什么不喜歡跟我玩了?”

說著話,她視線落到小胖墩身后跟著的一群小孩童,最后定在當中唯一的小女娃臉上。

同樣穿著粉色罩衫的小女娃,身上的衣裳是最常見的款式,搭一條寶藍長褲,耐臟的灰布鞋。

綁兩個羊角辮滿臉懵懂,渾身透著土氣,但是長得極好看。

比她還要好看。

尤其那雙眼睛,烏黑靈動,腦袋一歪眼睛一眨,可愛得不得了。

“你是不是跟她玩了,所以不跟我玩了!”阮妍頓時找到了失寵的源頭,小手指著那個女娃娃,帶著哭腔質問。

金多寶立刻把后仰的身板正回來,一口嗆回去,“我愛跟誰玩跟誰玩,要你管?”

圓滾身板后頭,綁羊角辮的小腦瓜探出來,好奇的看著紅了眼睛的小女孩。

百相嘴里還含著糖塊,加上她不認識對面的人,本來不太想說話,可人家指她了。

不說話好像不太禮貌。

“多寶哥哥不想跟你玩,你也別跟他玩嘛,不要哭呀。”

“我沒跟你說話!”阮妍鼻子氣歪了,沖著羊角辮就吼。

金多寶立刻吼得比她還大聲,“你兇百相干嘛!”

百相把小腦瓜縮了回去,繼續吮糖塊,期間還小小嘆了聲。

她自己就是那樣的,別人不愛跟她玩,她便不會往前湊了。

可是那個小姐姐不聽她勸呀。

金多寶沒回頭,聽到嘆息聲只以為百相難過了,眉毛豎得更高。

小霸王姿態跟平時判若兩人,渾死炸了毛準備戰斗的公雞,讓旁邊小童們稀奇得直盯著他瞧。

阮妍眼圈則更紅,隨時要哭出來的模樣,心里是真個委屈大發了。

“妍兒,你又任性了。在家的時候天天念著想找多寶,怎么見面就耍起脾氣來?”一道柔和嗓音適時出現,打破了尷尬氣氛。

柔美婦人從飯堂里走出來,面上帶著溫和又無奈笑意,只是羅衣翠裙盛裝打扮,跟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多寶,怎的這般生分,連聲阮姨都不肯喊了?”

金多寶這才不情不愿喊了聲阮姨,免得別人說爹娘沒教好他。

周慧心臉上笑意又親切幾許,“你一段時間不在府城,妍兒在家鬧得也厲害,直嚷嚷著要找你,說你們鬧別扭了,她要跟你道歉。一次兩次的,我跟你阮叔被鬧得頭疼,實在沒辦法,得知你跟你祖父祖母來了玉溪村長住,干脆帶妍兒過來拜訪,看望看望你們。”

她視線往路邊停駐的馬車瞟去,“路過工坊的時候覺著稀奇,我就帶妍兒下來看看,沒想會先在這里遇上你,正巧了。”

說話時臉上始終帶著盈盈笑意,毫不著惱金多寶臉上的抗拒敷衍。

馬車在這里停下,卻不是她真對鄉下工坊有什么稀奇。

只是眼下天還沒黑,她故意在這里走走看看消磨時間罷了。

待天色將晚再進村,金家二老再如何,也不能把她們母女往外趕。

金多寶只覺空氣都不清新了。

晚飯都不樂意在家吃,直接拱進林家飯桌。

“多寶怎了這是?誰惹你不高興了?”林婆子稀奇問了聲。

林家飯桌,飯菜并不精致也不豐盛,但是永遠言笑晏晏。

“阿奶吃菜!阿爺吃菜!”百相給阿爺阿奶夾了一大筷子咸菜,又獻寶似的把從工坊帶的白面饅頭塞給他們,“多寶哥哥家里來客人了,他不高興。”

林懷柏補充,“哪里是不高興?是非常不高興!多寶第一次來咱家的時候都沒那么兇過,我猜他們可能有仇!”

金多寶喪著小胖臉,頭頂冒郁氣,筷子咄咄用力戳飯尖。

說有仇不至于。

但是比有仇還嚴重。

他被人當傻子一樣從頭耍到尾,還是全家合伙耍他。

他還能對阮家人有好臉色才怪了!

只是這件事情太丟臉了,他打死都不會跟好朋友說。

林老漢身子大好,如今已能坐在家飯桌吃飯。

大病一場,看事情更加豁達,樂天知命。

“不管咋,別憋悶了自個。有開心的事兒樂呵,有不開心的事兒,揉吧揉吧跟放屁一樣放出去。小娃娃不興愁,凡事有大人在呢。”

“咿!阿爺,你這一說,飯桌上都有味道啦!”

“誰放屁了?!吃飯的時候不許放!都憋著!”

“憋不住咋整啊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金多寶嘎嘎笑開,所有不開心的情緒,在這頓有味道的飯席間煙消云散。

秋夜沁人。

坐在院子里,少了蚊蟲的打擾,祥和靜謐感更濃郁,人心頭浮躁輕易就被撫平。

明月如銀盤高懸夜空,時而躲進云層,與漫天星辰捉迷藏。

林老漢在孫子孫女攙扶下,繞著院子緩慢走圈。

林婆子占了躺椅,笑瞇瞇看著,聽著,勞碌大半生,終能與老伴兒這般共享天倫。

人生路從那頭走到這頭,已無比滿足。

“爹的病好了,娘好似也病好了,以前即便笑著,娘眼底也是壓著愁的。”李素蘭低道。

林大山嗯了聲,下意識抬手撫上左臉。

那里曾經猙獰盤踞的增生疤痕已經消失了,只留下三道淺淺的印子,觸感恢復平滑。

受損的眼睛,視物也已經恢復如常。

還有江兒的手腕,同樣恢復如初。

他們這家子曾在苦難里蹣跚,滿腳泥濘。

如今終于走過那段崎嶇,苦盡甘來。

當中萬般滋味,沒有人比他們更多感觸。

三房人散坐在躺椅旁邊,看著那邊小扶老,聽著孩子們彩衣娛親,把老爺子逗得呵呵直樂。

誰都沒說話,也不需要說話。

只這么靜靜坐在這里,便異常的安心與幸福。

四周有秋蟲最后的吟唱,隔壁有婦人輕哄啼哭嬰兒的喁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