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煞:詭醫嫡女驚天下

第87章 兄起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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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周生睜開了眼睛。

剛才五臟仿佛被攪碎的痛楚已經消失。

不僅這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痛楚消失,連往日里的病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周生慢慢坐直了身體,然后看見李氏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下意識地伸手將她扶起來,一邊掐人中,一邊喚道:“娘!娘!”

李氏悠悠轉醒,入目是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熟悉是因為這是謝周生的模樣。

陌生是因為,他雖然還是瘦削得不像話,但神采奕奕的,比許多康健的人精神頭還要好。

可這怎么會是周生?

李氏怔怔地看著謝周生,一時不知是夢還是自己也下了黃泉。

謝周生見李氏醒了,便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

他先是感覺了一番。

只覺得身體十分輕盈,仿佛被移開了壓在身上幾十年的巨石一般,神清氣爽。

謝周生又忙下床走了兩步,還搬了下房間里的實木桌子。

發覺自己的身體不僅輕盈,還充滿了力量。

“我,痊愈了?”

謝周生看著自己的雙手,聲音顫抖地說著。

“娘,我真的痊愈了!”

他又說了一次,看著李氏,聲音顫抖,眼眶含淚地說了一次。

李氏也漸漸回過了神,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

疼痛讓她“哎呦”一聲:“我不是做夢?我也沒死?我兒真的痊愈了?”

謝周生走到他身邊,握住她雙臂,重重地點頭:“是!娘,我痊愈了!你給我的靈藥讓我痊愈了!”

李氏又尖叫了一聲。

不過這次不是痛苦,而是驚喜。

她大叫著抱住了謝周生。

母子兩個喜極而泣。

卻沒發現謝運生正站在門口怨毒地看著他們。

原來,李氏不是選誰去死。

而是選誰活!

他是被放棄的那個!

謝運生的手都被攥出了血。

“好了,總算是好了,咱們家有指望了!”房間里,李氏也恍若新生,拉著謝周生坐在炕上,又是哭又是笑的,“那個醫女給的草竟然真是靈藥,當時拿到手的時候,我還以為她是騙我的,后來你又那副樣子,真真是要把我給嚇死了!”

謝周生臉上也帶著少有的笑容:“娘,那醫女是誰,咱們再買一株給大哥用。”

李氏嘆了口氣:“我怎么會不想著你大哥呢,你們兩個和寶生都是娘的心肝肉,但那醫女不是普通人,也不缺銀錢,只這一株,娘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呢。”

她將蘇軟軟的事情說了一遍,叮囑道:“明日我就要去王府當差了,你在家里幫忙照顧著你大哥和弟弟,要是得空你就多看看書,咱們家就指望你了,只要你能起來,你大哥的病肯定也能治好的。”

謝周生點頭道:“娘你放心,我必會撐起門楣,將大哥治好的。”

痊愈的身體帶來無盡的希望。

謝周生此時一掃片刻前的死寂,心底的那抹渴望也正在燃燒。

在門口的謝運生緩緩松開了攢起的雙手。

還算李氏和老二有點良心!

治得好他也就罷了。

他心胸開闊,李氏放棄他這事,他就當不知道。

治不好,那他們就都別想活了!

這是他們欠他的!

謝運生不動聲色地轉身,準備回自己房間。

目光瞥見謝寶生緊閉的房門,忽然想起還有個小的。

現在把房門打開,這小的還能活。

但這樣,李氏和老二就會知道是他做的。

被他們拿住把柄,不給他治病,還能找這個借口扔下他,那他就必死無疑了。

想到這里,謝運生腳步沒有停頓地回了自己房間。

謝周生和李氏并不知道隔壁的謝寶生正在經受什么。

謝周生在想李氏說的話:“娘,既然靈藥那么珍貴,那位醫女為什么偏偏選中你,她若是只想要奴仆,一株靈藥換百十個都可以啊。”

李氏目光閃了閃。

她只講自己跟蘇軟軟結交的過程,別的都沒有提,就是怕謝周生又想起謝琉璃來。

他現在已經痊愈,用不著那個惡鬼了,何況那惡鬼只想讓她們家破人亡。

要是說出來被周生知道她也在京城,那保不準他會做出什么事來,再被那惡鬼抓住機會將她們給踩下去,她會瘋掉的!

“自然不是為了奴仆。”李氏編造假話搪塞著,“人家王府也不缺奴仆,是因為我長得像她的娘,所以她才會給我一株靈藥。

你不要多想了,把身子養得壯實起來才是要緊的,天也晚了,我去給你們做飯去。”

說完也不等謝周生回話,便站起來走了出去。

說是做飯。

出來后卻是無從下手。

李氏養尊處優了幾十年,便是現在落魄了,前些日子還有三個奴仆在。

她還真沒做過飯。

何況剛搬進來,什么東西都沒來得及置辦,家當又全都被盜了。

這會兒當真是兩眼一抹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李氏站在外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應該先找爐子生火。

還好三個奴仆沒偷這些。

爐子和鍋碗瓢盆都在。

李氏滿屋子找了一圈,終于找到爐子,也終于想起了謝寶生。

因為要生火,李氏不會生,也找不到火折子,便想起謝寶生房里的碳火,打算拿來引一下。

她走過去,推開了謝寶生的房門。

里頭的煙氣立時就撲了出來。

嗆的李氏一陣咳,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叫了一聲寶生,悶頭沖進去。

現在天已經擦黑,但外面還是能看見景物的。

但謝寶生的房間卻是煙霧繚繞,不僅什么都看不清,還嗆的人頭腦發懵。

李氏哭叫著往謝寶生床上摸的時候,謝周生已經將謝寶生從床上抱了下來。

“娘,我已經找到寶生了,你快出來。”

李氏趕忙點頭,跟著謝周生一起出來。

謝周生將謝寶生抱到了院子里。

只見謝寶生雙目緊閉,嘴唇青紫。

伸手去探鼻息,也沒感受到氣息。

好似已經沒了。

“寶生!寶生啊!”李氏又開始哭嚎了。

“不過是中了煙氣,沒事的,我帶寶生去看大夫,娘你在家看著大哥。”謝周生匆匆安撫一句,抱著謝寶生便出去了。

他先去敲了隔壁鄰居的門。

門打開,是白日里照顧過他的嬸子。

因為挨得近,李氏的哭嚎聲她早聽見了,這會兒冷著臉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以后別來找………”

說到一半,看清敲門的人是誰后,嬸子愣了下:“誒,你不是那個躺在床上的謝家子嗎,怎么起來了?精神頭還這么好。”

謝周生道:“多謝嬸子照看之情,我弟弟現在命在旦夕不便細說,求嬸子幫幫忙,指一下大夫居所,周生感激不盡!”

謝周生雖著急,說話卻條理清晰,第一句還是誠懇的感激。

嬸子心里就熨帖不少,想他又不是李氏,沒必要見死不救。

便出來道:“走,我帶你去找大夫。”

謝周生忙道了謝,抱著謝寶生跟在她身邊。

大夫也住在這一片。

白日里還被文娘叫來給謝寶生看過病。

沒走多大會兒,便到了大夫家。

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夫,一家人坐在飯桌前正在吃飯。

嬸子先走進來道:“王老,你快來看看吧,這孩子看著快要不行了。”

當大夫的,時常有急癥病患找過來,王老一家早就習慣了,立時放下碗筷,迎上來讓謝周生將人放到隔壁診堂的躺椅上。

也不等王老問話,謝周生便立刻將情況說了。

王老聽后臉色一沉,責怪道:“房間里放了炭盆必要開窗通氣,孩童不知事,你們也不知嗎?瞧瞧這臉,都成什么色了!”

謝周生也不解釋,接下這責怪:“是我們疏忽了,只是現在悔之晚矣,只求能補過。王老,我弟弟還能救過來嗎”

王老已經讓家里人拿針灸過來了。

現在正在解謝寶生的衣襟。

“能不能救過來,我也說不好,先扎幾針看看。”

他將謝寶生頭部和前胸的穴位都扎上針。

過了片刻,謝寶生平靜的胸膛忽然開始鼓動,然后咳了起來。

眾人卻是松了口氣。

嬸子喜道:“活了活了!這小子真是命大。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小子都經歷兩次生死了,往后可都該是福氣了!”

謝周生也松了一口氣,剛要說話,卻聽王老道:“那可不一定。”

謝周生神色一凝,忙問:“他還有后癥嗎?”

王老看他一眼,嘆道:“冬日里常有這種事發生,吸入煙氣少一些的沒什么事,吸的多的,那便是個死。

最怕的便是這種不多不少的,救是能救過來,但多半腦子都會出些問題。

你們要有個準備,他要真出了事,就去另請高明吧。”

謝周生聽后一時無言,片刻微微嘆了口氣道:“多謝王老指點。”

王老已經收了針:“好了,回去吧,他腦袋是好是壞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謝周生給謝寶生扣好衣襟,要付診金時才想起來,他身上哪里有銀子,家里應該也沒有了銀子了。

一時有些赫然。

王老下午的時候去過,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況,見狀便擺了擺手:“我給你記賬上了,你有錢記得來還就行了。”

“多謝王老。”謝周生站起來做了個長揖,十分誠懇有禮。

王老和嬸子都對他心生好感。

回去的路上,嬸子忍不住說道:“哎,不是我說你娘,她也太………唉,縱使再有難處,也不能收好處往人觀主頭上潑臟水啊。

觀主可是有神力的,你說她為了點蠅頭小利得罪人家,往后能有好嗎!

我看你是個懂事的,回去多勸勸你娘,讓她去觀里給觀主道個歉,多上點香,別讓觀主把我們也開罪了。”

謝周生聽的腳步一頓,直覺這件事跟靈藥有關:“嬸子,我那會兒正病的厲害,不知我娘做了什么,你能不能詳細說一下?”

他肯聽,嬸子自然不會拒絕,連忙將事情經過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她說的興起,沒注意謝周生在聽到謝琉璃三個字后,呼吸變的粗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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