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嘲笑聲已經變得異常明顯。
傅川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恨恨地看了明暖一眼。
剛投過去視線。
墨時晏就看了旁邊的保鏢一樣。
旁邊的保鏢立刻一巴掌抽在了傅川的臉上,“收起你那雙狗眼!”
“當我們少夫人是什么人?你想看就看?”
傅川被打得口腔里都涌出血腥味兒。
明暖卻只是將腦袋靠在墨時晏的腦袋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見他挨打了,還露出笑容,“脫啊。”
“你不是要證明自己還是個正常人嗎?”
“證明啊。”
傅川實在受不了這個侮辱。
他低著頭,咽下口中的血腥味。
心中對明暖的后悔慢慢轉成了憤怒,還有濃烈的不甘。
明暖越是這樣。
他就越是想要將她重新要回來。
玩弄一遍之后,再狠狠地將她踩在腳底。
他總是在落魄的時候后悔沒留住明暖。
在見到明暖的時候又因為自己的自卑,想要重新將她踩在腳底下。
這人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
而每次看見他這副鬼樣子。
明暖就無比慶幸。
還好上輩子的時候自己被藥物影響,時不時的間歇性狂暴。
其實仔細想來。
上輩子的時候傅川也不是一開始就討厭她討厭得非常明顯。
畢竟一開始的時候他舔得很用力,不然明暖也不會初印象不錯。
傅川長得不差。
還很會偽裝。
確實少年時代也很努力,為了證明自己。
但是當時明暖還在媽媽的羽翼之下。
顧明珠對自己唯一視若珍寶的女兒看得非常緊,對于傅川這樣的追求者來說,能允許他帶自己的女兒出去吃頓飯都已經很好了。
而明暖當時確實也覺得媽媽說得對,男人就是要多考察,再加上當時追她的人也不止傅川一個。
可后來媽媽出了事。
她大受打擊,那黑心的夫妻兩個,以及傅川三人帶她去醫院說開點安神的藥。
結果一吃她人就傻了。
她漂亮。
曾經又高高在上。
現在變成觸手可及的存在,傅川怎么可能沒動過心呢?
當她剛開始吃藥出現癥狀的時候。
傅川就忍不住想要親近她。
但當時只要他太靠近,明暖就會做出非常過激的行為。
將傅川的臉上身上打得沒一塊好肉。
當時她清醒過來會很愧疚。
而傅川又會裝,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卻一直安慰她說沒關系,是病了才會這樣,不斷灌輸洗腦她生病了,精神變得不正常的事情。
導致她病得越來越嚴重。
可現在回想起來。
當時其實就是本能地在抗拒傅川這種偽君子吧。
哪怕腦子受了藥物的影響,但生理性的反應騙不了人。
幾次不能得手之后,傅川索性就和明柔柔搞在了一起。
而明柔柔生怕傅川被明暖再搶回去,不斷地說明暖的壞話,成功讓傅川打心里厭惡了明暖,再加上仿佛要證明不是明暖傻了都看不上他,而是他看不上明暖。
他開始當眾嫌棄明暖,打壓她從中獲取自尊心上癮。
這么看來。
那會兒還真要‘謝謝’明柔柔的‘守護’了,讓傅川‘嫌棄’她不親近她,可比親近她好太多了!
不然現在明暖回想起來的更惡心。
不過此刻的明暖是想不了那么多的。
她抱著墨時晏的胳膊。
有些困了,要開始打瞌睡了。
看見傅川走了。
明盛天本想跟上的。
沒想到傅川直接將氣都撒在了明盛天頭上。
“滾!”
“別跟著我!”
明盛天和方紅停下腳步。
扭頭就想要給明暖下跪。
“小暖,爸爸真的知道錯了。”
“爸爸至少養育你二十幾年?”
“難道你真的要看著爸爸流落街頭嗎?”
他兩頰抖動。
不知道是羞恥的還是氣的。
而明暖已經開始困倦了。
墨時晏冷眼看著明盛天。
拖住了開始逐漸往下滑的明暖。
她撒了瘋,這會兒是真撐不住直接就睡過去了。
墨時晏一只手抱著明暖。
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明盛天。
心里終于覺得舒服了一點。
“你也配當父親?”
他眼中深深流露出厭惡。
“你也好。”
“裴正硯也好。”
“都沒盡到過父親的責任,卻總是愛以父親自居。”
他想到了自己的那個瘋子父親。
嚴重厭惡更濃。
將明暖抱得緊緊的。
他不放心任何人。
父親?
他印象里的父親是非常糟糕的存在。
“你要是再敢出現在我們小暖面前,讓她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墨時晏冷笑了一聲。
一腳踩在了他的手上。
明盛天發出了慘叫聲。
“那斷的就不是這幾根手指了。”
墨時晏聲音很輕,像是擔心吵醒明暖一樣。
他踹開了明盛天,對旁邊的人說:“丟出去。”
明盛天急忙收回手,手都被踩得扭曲了。
方紅顧不上明盛天。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被轟出去的時候大步往前跑。
一把抓住了傅川的頭發。
眼神發狠道:“你不能走!”
“你要是不給我們準備好房子!”
“我就把你拿了合同的事情告訴墨時晏!”
“給我準備好房子!”
方紅雙眼猩紅。
就像是走到了窮途末路的困獸,已經顧不上什么規矩體面。
瘋狂地想要在別人身上撕扯下一塊血肉來溫暖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
不管是跪下求也好,還是這樣潑婦一樣威脅也罷。
“哈?”
傅川一巴掌就抽在發紅的臉上。
“老賤貨。”
傅川甩手,“你去說啊,是你們偷出來送給我的。”
“蠢貨!”
“竟然敢拿這個威脅我!”
“要死也是你們先死!”
滴滴滴。
就在這時。
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喇叭的聲音。
一束遠光燈照亮了傅川的臉。
傅川下意識擋住自己的眼睛。
“哪個瘋子!”
他用手擋著強光看去,心里實在不爽,大步走過去往窗口一看,“你……”
聲音在看見林秋那張冰冷的帶著繃帶的臉時頓住了。
“上車。”
“還是你很想在這里被那兩個老瘋子糾纏?還是被你的心上人侮辱?”
林秋眼中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沒看出來,你這人還挺長情啊。”
傅川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敏感點一樣。
一下就跳起來。
聲音也變得尖銳,“誰喜歡明暖了?”
“我那是利用她!”
“我跟她說兩句話就以為我喜歡她了?都是計策你懂嗎?”
林秋實在看不上他這個鬼樣子。
冷笑著開車往前走。
任憑方紅和明盛天兩人在后面大喊著追也不停下來。
“你怎么會來這里?”傅川冷靜下來之后卻覺得林秋這行動很詭異。
林秋卻答非所問。
“你被墨氏趕出來了吧?”
不等傅川這個敏感的‘大男人’開始罵人維護自己的男性尊嚴。
林秋就接著說:“聽說你爸投毒不成被抓了個正著。”
“現在墨氏那邊所有有一點股份說話分量的族老都說要將你爸爸這個不要臉的廢物東西,趕出墨家?”
“你爸爸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哪里還顧得上你這個私生子。”
“墨時晏是何等人才,他的手段你已經充分領教過了,現在墨氏哪里還有你們蹦跶的份兒,你現在不僅僅是回不了墨家,也回不了公司了。”
其實林秋都很困惑。
為什么墨時晏會將傅川這種家伙帶進家里和公司?
難不成是為了利用他達成什么目的?
可現在為什么又不需要了呢?
傅川眼睛慢慢紅了。
“你來這里就是為了嘲諷我?”
“當然不是。”
“傅川。”
林秋聲音干澀,她更多的還是忍著惡心的無奈,“要不要和我合作?”
“你那個爹,雖然是個廢物,但是提出了一個還算是有用的提議。”
“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林秋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不甘心。
明明是如此甜蜜的話題。
可從她的嘴里說出來。
卻帶著令人生寒的森森鬼氣。
傅川第一反應是這女人怕不是瘋了吧?
轉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女人。
還有她臉上被毀了的那張臉。
那已經完全不能算是漂亮的臉蛋了。
讓她覺得無比惡心!
“你?你想嫁給我?”傅川下意識就想要嘲諷。
可下一刻,林秋的視線卻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襠部。
“沙華制藥。”林秋拋出一個重磅炸彈,“你要是同意。”
“那我就讓你進沙華制藥。”
咚咚。
突然有雨滴砸在了玻璃床上。
陰沉沉的雨云終于落下了瓢潑大雨。
林秋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到泛白,她聽見傅川不可置信的聲音,“你說什么?”
傅川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沙華?
是那個好多人想要投資都擠不進去的沙華制藥?
咚咚!
咚咚!
他還以為是自己心動后的心跳聲。
可很快她就發現,這不是心跳聲。
而是從后備箱里傳來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若有似無的哭泣聲。
傅川轉過身問:“什么動靜?”
“哦,那個。”林秋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我在后備箱放了點小東西。”
“什么東西?”
傅川覺得怪怪的。
下一刻。
就聽見林秋扭過臉用非常溫柔的聲音說。
“還能有誰呢?”
“當然是曾經和你睡在一張床上,耳鬢廝磨的賤人。”
“明柔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