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

第267章 你是廢材

出乎王元兒的意料,王福全被帶回王家之后,并沒有被王老漢又打又罵,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

然而,這看在王二眼里,卻尤其心驚,他倒是寧愿王老漢罵幾句呢,可如今王老漢的態度,分明就是放任不管不顧了。

王二壓著王福全跪倒在王老漢跟前。

張氏看得心痛,嘴里嘀咕著:“兒子都成這樣了,你還逼他作甚。”

王二橫了她一眼,張氏悻悻地閉嘴不言。

“爹,這孽子任你發落,是打是罵,您盡管來。”王二對王老漢道。

王老漢摸出煙桿子和煙袋子,連看都不看王福全一眼,道:“我打他罵他作甚,我和你阿奶也沒多少年活了,日后是好是壞,都是你們自個兒的造化。帶下去吧,我沒啥好說的。”

王二心中一痛:“爹厖”

王老漢并不說話,王二又看一眼低垂著頭不作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福全,再想起今日王家已成了長樂鎮的大笑話,氣從心來,一腳就向王福全踹去:“都怪你這個孽子,我王家的臉面都被你這個孽子給丟光了。”

王福全被踹得倒在了地上,張氏見著不忍,撲了過去,道:“他都知道錯了,你還打他作甚,是要把他打死才罷休?”又想到那妙月兒所說的,便道:“再說了,這都是那小賤人哄騙的他,若不然,他哪會做這種事?”

她不開口也罷,一開口,王二更是連她都恨上了,怒聲道:“你住嘴,別人哄他,他就信,他是三歲孩兒嗎?若不是他自己傻,沒腦子,還會被人哄了去?牛不喝水按不了牛頭低,他自己蠢,就休怪別人。”

“你厖”

“夠了。”王老漢猛然出聲,冷冷地看著他們倆:“要教兒子回你們屋里去,別在這里作,我嫌鬧。”

王二臉一紅,囁嚅著嘴:“爹,我厖”

王老漢看了趴在地上的王福全一眼,那眼底的厭惡和失望,掩都掩不住,道:“經了今天,王家是什么面子里子都沒有了,我和你娘也活不了多少年,兩腳一伸也就去了。倒是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

這話厖

無不透著傷心和頹然,王二心中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再看王福全那樣子,又想到王敏兒,突然覺得自己十分失敗。

他眼角掃到靜立在一邊的王元兒,更感悲涼,大哥大嫂沒了,大房的幾個孩子卻都乖巧懂事,也不靠誰,姐妹幾個就把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可自家呢?

三個孩子,折了兩個,這都怪誰?

王二看一眼張氏,眼中十分的嫌棄,更多的卻是怪罪自己,都是他們兩口子沒教好啊。

“還不滾回屋去,還留在這丟人現眼的做什么。”王二心中十分煩躁,揮退那兩母子。

張氏哼了一聲,扶起王福全往外走,在她看來,什么都沒有比兒子回來重要。

等張氏母子倆一走,王老漢便看向王二。

“今天的事你也看見了,現在估計我們整個長樂鎮丟人數第一,沒有人敢認第二的。我和你娘是沒多少年好活的了,丟人也丟不了多少年,你們呢,卻是日子長著,以后要怎么辦,你要自己心里有數。”

王二被這話說得臉上滾燙。

“元兒他們已經買了地,就在東頭,建好了就搬出去,我看也挺好,左右已經分家了,分開住也是好的,這日后有什么可以幫襯的,你這做二叔的就幫襯一下。”王老漢繼續道。

王二一怔,看向王元兒,他怎么沒聽說過這事。

“剛剛拿到的地契,還要擇個日子才能挖地基建起。”王元兒淡笑著道。

王二眼神復雜難明,訕笑道:“建新房是大喜事,挺好,挺好,若是要二叔幫襯,元丫頭你盡管開口。”

王元兒點了點頭。

“如今福全回來了,老二你也看到今天這一幕是個什么事,家里的人,能少外出少點外出吧。”王老漢又道:“福全,就讓他在家養養性子。”

王二心中一凜,這是下禁足令了。

“爹,我知道了。”

說完了話,王二和王元兒都各自出去干自己的事。

王老漢抽著煙對王婆子道:“老婆子,你也看到了,咱們王家還有什么顏面可言。大房他們搬出去也好,少連累一家是一家。”

王婆子默然不語,臉色鐵青。

王福全被那方家少爺用豬籠裝著游街,王清兒早就繪聲繪色的對她說了,聽到的時候她差點沒厥過去。

不用去現場看當時那情形,她都覺得臉上滾燙,無地自容。

可以說,王家在這長樂鎮多年,頭一回這么丟臉,若是有人再把王敏兒的事再聯想到一起,那厖

王婆子不敢想,突然也明白王元兒為何要建房搬出去。

“大房有元兒在,若是她將來有造化,想來寶來也會被教養得出息。倒是二房的,老婆子,福多也七歲了,我想送他去學堂,不指望他考科舉做大官人,明理知事總比什么都強,你說呢?”王老漢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

“你覺得好就好。”大事上,王婆子從來不會辯駁老頭子,沉著臉道。

王老漢點點頭,第二天,就跟鎮學聯系了,給福多報了名,交了束脩,將他送去了鎮學讀書不提。

對于王老漢的決定,王元兒并不覺得意外,反而,對這決定十分的贊成。

對于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讀書考科舉,大概是唯一能改變命運的出路,王元兒和王老漢的想法一樣,不指望福多能考個狀元當個大官,但最起碼自己能判斷事情的好歹,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而王二兩口子也是一樣,兒子有出息比什么都強,尤其是張氏,見慣了崔源當官的威風,就更盼著兒子將來也當個大官,也好讓她擺擺威風了。

王福全被裝在豬籠里游街這一幕,長樂鎮的鎮民可都是瞧得真切,也都傳得沸沸揚揚的,話說得好不難聽,也算是極爆炸的丑聞了。

王老漢讓家里人都少點外出,王福全便一天到晚都在家呆著,也不知是不是妙月兒將他打擊得徹底,還是當日見了妙月兒的死相,他整個人都變得膽小和低迷落寞,不但不出外,便是在家里,也極少出現在人前。

王元兒看在眼內,心里那是恨鐵不成鋼,可以說,當日她問妙月兒的那些話,目的就是為了打醒王福全,也省得他還活在美夢里,不知所謂。

可如今,醒是醒了,王元兒卻覺得他要廢了。

對于王福全,王元兒沒啥好說的,他龜縮在內是他自個兒的事,王元兒自己卻是不能為了他這個事而將計劃停下來。

所以,也不管外頭的人是什么眼光,王元兒為著自己的小家行動開了,擇動工吉日,買木材,拜四角,忙得不亦樂乎。

她這一動,便有好些人都知道她要建新房子搬家,羨慕者有之,贊者有之,嫉妒眼紅的也就更不在話下了。

尤其是王福全出了這個事,她就建新房搬家,都在猜測他們大房是不是為了王福全那丑事和二房鬧翻了,所以要迫不及待的建房搬家。

諸如那周順興家的謝氏,見著王元兒,就要刻薄的譏諷一番,什么自私涼薄,什么面甜心苦,什么一家人都不互相幫襯,說得十分難聽。

別人怎么說,王元兒都一笑置之,可謝氏這樣的,就為著個周順興,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她,她卻是不想再忍了。

“周娘子都是要二度當娘的人了,嘴上還是積點德好些,別給肚子里的孩子聽了,將來有樣學樣那便不美了,言傳身教可是很重要的。”王元兒眼睛溜向她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淡淡地道:“還勸周娘子一句,莫要覺得誰都是你的敵人,你視之為寶貝的東西,在別人眼里興許是一文不值。”

有人聽得噗嗤一笑。

謝氏被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瞪著王元兒惱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王元兒不答,只給她一個譏笑的眼神,轉身翩然離去。

“王元兒,你給我回來,你給我說清楚,你這是什么意思!”謝氏氣得咬牙,幾乎就要追上去,可不知是誰勸住她說了幾句,再看王元兒那背影,最終也沒敢追過去鬧。

王元兒在謝氏那里受了氣,回到王家,迎面就撞上出屋溜達的王福全。

王福全一見她,恍如老鼠見了貓似的,立即就往屋里走。

王元兒臉一沉:“王福全你給我站住!”她走到他跟前,看著他:“男子漢大丈夫,錯了就認,你擺著這個臉是做什么,家里人欠了你的嗎?你打算躲到什么時候?”

王福全聳拉著眼皮,聽了這話,斜斜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哼著聲道:“關你什么事,我這副樣子,不就如你意么?誰稀罕你這假惺惺的。”

“我假惺惺?”王元兒氣得冷笑出聲:“若不是看在都是姓王的份上,我會理你死活?若不是不想王家和我們姐弟再被你這蠢貨牽連,我都懶得和你說一句話。王福全,你以為你是誰,離了王家,你連個屁都不是,你就是個只會惹了事然后讓家人在你屁股后面收拾得廢材,你拽什么?”

罵完這一句,她便回了自己的屋里,兄弟,她有,少一個也不嫌。

長女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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