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

第375章 凋令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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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盛三年元月底時,王二任命薊縣縣丞的任令已經下來了,從崔源那接過任令,王二激動得手都顫了。

“這為是林師爺。”崔源又引了身后一人上前介紹道:“林師爺心思慎密,你們且彼此商量著行事,于王二叔你也有好處。”

那林師爺上前拱揖:“王大人。”

一聲大人,王二登時覺得渾身飄飄然的,咧著嘴應聲一抬手:“師爺免禮。”

王元兒自一邊看著,嘴角也不免勾了起來,打量起那林師爺來。

他年歲不過和王二差不多上下,穿了一身藏青長袍,這大冷天的也沒戴什么保暖用的帽子,頭發只扎起來用一根桃木簪簪著。

他雙手自然垂著,嘴角微勾,神色自然,不卑不亢的,倒不見旁的師爺那種卑躬屈膝的奴相,反是有點歷盡千帆的滄桑。

此人只怕不簡單,也不知崔源從哪里找來這么個人?

但同時,她也放下心來,有這林師爺在旁協助,二叔犯渾時也有人提點,差事估計也會順上許多。

這也不是她看不上自己二叔,實在是二叔的能力……

咳,王元兒摸摸鼻子,也沒細思下去。

拿到了任令,王二不日就要去薊縣,此前崔源也要對他面露提點一番,所以和林師爺,王二幾人一道借了王元兒的書房用,也好說一說這官場上需要注意的東西。

男人聚話,王元兒也沒去聽,而是親自去灶房備了酒菜給他們。

“這許久不摸刀,都有些生疏了,那句功多藝熟這句話還真沒錯。”王元兒挽了小半截袖子,拿著刀將手中的蔥段切成小粒。

“姑娘也是謙虛了,早前您做的那個香芋丸子,人人都喜歡得緊呢!”秋云在一邊幫她打下手,嘻嘻笑著恭維一句。

“就你這把嘴甜。”王元兒嗔道。

秋棠拿著幾根山藥進來,聞言便笑道:“姑娘可別被她哄了去,她就是看中了你屋里放著的兩朵絲絨花呢!”

“喜歡就拿去戴,那花兒我嫌戴著艷,你們拿去分了吧。”

秋云一喜,屈了屈膝,道:“多謝姑娘。”

秋棠也說了一聲謝,將手上的山藥給處理起來。

“這又是要做啥用?”秋云湊過去。

“我看這年過了,大家伙也吃得肥膩,我替姑娘把過脈象,近些日子脾胃也有些虛,就拿點山藥燉點骨頭湯,也去去膩,調理一二。”秋棠說道。

“這個好,你別說,我也覺得胃口挺膩的,多燉點,大家都喝喝。”王元兒瞧了一眼笑言道。

“哎。”

“依我說,秋棠姐這些日子做的藥膳可都把咱吃胖了,瞧我的臉,我的腰都不叫腰了。”秋云一臉哀怨的道。

“這倒是,秋棠這藥膳確實做的好,我看都能比得上外邊館子做的了。”王元兒笑著道:“吃得好了,這氣息也好,秋云,你那也不叫胖,而是福氣!”

秋云嘻嘻一笑,道:“還是姑娘說話好聽。”

主仆幾個正說著話,素娟走了進來,道:“姑娘,大人說讓溫壺酒,再上盤花生米。”

“那你去找你娘那把那梨花釀找出來給溫上送過去吧。”王元兒連忙吩咐。

素娟笑著應了,王元兒又把前兩天剛炸好的花生米給裝了一盆,再加上剛做好的兩個小菜,上了托盤,由秋云捧著,送去了書房。

拿到了任令書,王二謀到薊縣的縣丞官位,也很快被人知悉,紛紛上門恭賀。

按著王老漢的意思,秉持低調,所以也沒怎么慶賀,而且王家也不是大族,人丁不算旺,故而只邀了幾個相熟的人前來吃酒,倒是張氏把娘家人和自己妹子一家都邀請來了。

王婆子打從心里不樂意,還是王元兒勸她,到底是娘家人,總不可能一直遠著,尤其二叔剛當了這個官,要是連妻主娘家人一個也不請,少不得會被人說他當了官就不認人。

王婆子可以不親媳婦的娘家人,可兒子的名聲可不能讓那些個人給抹黑了,便也同意了,只也好生告誡敲打了張氏一番,莫要讓老二為難。

張氏自是誠惶誠恐的應了,經了這一次次的敲打,她可算是學乖一點了,若惹得婆家人不高興,絕對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酒席是從鎮上的慶豐園送過來的,分了男女幾桌坐下,菜熱酒酣,氣氛倒也歡快熱鬧。

且不說男人那邊如何,就女眷這邊,王婆子和張氏自然成了被恭維的那一方,這在座的人,無不說著好話,什么福氣重,鯉魚躍龍門,大本事,說得多好聽便有多好聽。

“我早就看出大姐夫是個有能耐的人,這果不其然,如今都當上官老爺了,親家呀,您這可是晚年享福氣了呀!”張氏的二妹張翠英笑嘻嘻的對王婆子夸道。

王婆子喝了幾杯酒,此時也有些飄飄然的,聽了她這話,頗自得地說:“你過譽了,這都是后天修來的福分。”

“那是,甭管是先天后天,總之就是好福氣。”張翠英討好地笑,話音遂的一轉:“不過我瞧著大姐夫身邊有個啥師爺,看著不好相予的樣子,這大姐夫咋就找這么個人來當師爺呢?”

這話一出,眾人面上臉色莫名。

這一桌的基本就是張氏的娘家人和王家人,所以聽到這話,張婆子等人臉上神色都不太好看。

這丫頭,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想當初,他們一家為了謀個好好的差事,結果怎的,非但不能得償所愿,還被王婆子給明嘲暗諷了一番,轉眼間這王二身邊就多了一個不知打哪跑出來的師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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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用外人,也不用自家人,這讓張家人心里十分憋悶,卻又不能發作,當真是難受。

而王婆子,笑容則是微斂。

“依我說,這用人,最好就是用熟人,那才忠心信得過,還盡心盡力的。”張翠英沒瞧著自家大姐不住打眼色,又道:“這不知底細的,用著也不放心,您看……”

“二妹,我給你敬一杯。”張氏急得不行,忙的拿起酒杯,想去堵她的嘴。

“福多他二姨倒是說對了,不知底細的,確實不好用。你也是不知情,這林師爺,可是市舶司的崔大人給薦過來的,處事能力可真真沒話說,斷不是那些阿貓阿狗能媲美的,想來我二叔有他輔助,也會順風順水的。”坐在隔壁桌的王清兒插了一句。

聽說是崔大人介紹的,那張翠英臉色頗有些不自在,訕訕地笑:“啊,原是大人薦過來的,呵呵,那我可真是白擔心了。”

她拿起桌上的酒杯,用袖子遮住抿了一口,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張婆子臉色難看,吃在嘴里的東坡肉,就跟吞了一個蒼蠅似的,別提多惡心了。

王清兒邪邪地勾起嘴角,見大姐看過來,不禁吐了吐舌頭。

王元兒搖搖頭,察覺到一道熾熱的目光看過來,循目看去,只見一個十五六的姑娘正眼睜睜的瞪著自己看。

那是張翠英的女兒許燕銀,那雙眼里滿是嫉妒和艷羨。

王元兒沖她抿嘴一笑:“許家表妹,我臉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許燕銀被她逮了個正著,臉色微紅,忙低下頭,支支吾吾的:“沒,沒什么!”

她難道還會說,你這一身的穿戴,可真是富貴么?

許燕銀頗有些食不知味,心里腦里全是王元兒她們姐妹身上的裝扮。

她不說,王元兒自然也不會追問,只偏頭和身邊的清兒春兒說話,小聲的說,小聲的笑,這落在許燕銀眼里,不覺又是一陣恍惚。

這等教養氣度,可真真是優雅好看,再看看舅母家的表妹,誰吃東西都巴砸著個嘴,粗鄙不堪。

這一比,簡直天和地比,高下立現,許燕銀心中如是想。

張氏的二妹顯然比張氏以及她的娘家人都要來得聰明,見剛剛自己的問話惹得氣氛尷尬,很快的又自己攪活了氣氛,跟個猴兒似的,滿嘴的好話哄著王婆子,一下子,那氣氛就重新活躍起來了。

是個能屈能伸,又能攪氣氛的人才,王元兒瞧了一眼,心中暗付,不會因為一時尷尬丟了臉面而低迷,也不會撒潑,跟條黃鱔一般,滑膩得很,這樣的人,溜須拍馬最是拿手。

一場慶賀宴吃得賓主盡歡,張婆子等人忍了又忍,到底是忍住了沒讓張氏再從中調撥,也好給張家的人謀個好處。張氏松了一口氣,她最怕的就是娘家人在這個時候又提出啥要求來,她夾在中間做磨心,可不是好玩的。

而張翠英臨走前,則是拉了大姐說起了體己話,知道她暫時不能跟著王二去上任,便也告誡提點了幾句,什么注意王二別在外頭瞎來啥的,倒讓張氏心中一暖。

“是了,大姐夫去了上任,那你們家的鋪子,以后就是福全一個人打理了?”張翠英不經意地問。

“不然還有誰?他是長子,總要自己立起來的,哪能跟從前那樣不經事?”張氏回了一句:“我就盼著他自己能立起來,再娶個媳婦生幾個娃,那將來我也不用發愁了。”

張翠英聽了,若有所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