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永哲這才露出勉強的笑容,只是這笑顯得陰險冷酷:“我知道這很困難,對付陸氏必然會耗損很多。但憑借沈先生的身份地位,肯定不必用光明磊落的商戰手法。這樣,豈不是太過愚笨、緩慢。”
“您地下勢力雄厚,想讓他死,多的是其他辦法,不是嗎?”
殷永哲的聲音緩緩貫入沈光霽的耳朵。
等他說完話后,沈光霽也沒作聲。
一瞬間,氣氛變得靜謐而微妙。
沈光霽盯著他看了許久,眼神沒有一絲溫度,眉宇間彌漫著危險的氣息,上位者的威嚴不自覺地散發出來。
他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在桌面,每一聲都似重錘砸在人心上。
盡管殷永哲心有成竹,但還是不由被這死寂般的氛圍壓得有些難喘氣。
就在這時,沈光霽聲音冷漠如冰,緩緩開口道:“我和陸氏集團無冤無仇,和陸景炎更是互不打擾。僅憑你一句話,就讓我竭盡全力去對付這樣一個勁敵,成為你借刀殺人的工具。”
“殷永哲,你是不是太癡心妄想了?”他微微瞇了瞇眸子,繼續說道:“既然你能找到我的妹妹,我也一定能夠找到。”
說罷,他站起身,轉身就要走。
見狀,殷永哲生怕他不幫這個忙,一下子慌了神。
他想也不想就跟著起身,嘴里連忙說道:“你是可以找到你的妹妹,但問題是,你現在對你妹妹的消息一無所知。而我不同,我不僅知道她姓甚名誰,還知道她住在哪兒。”
“沈先生,你要是不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就敢保證,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你的妹妹。”
“或者說,就算你最后拼盡全力找到了,那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嗖!”
殷永哲話音剛落,沈光霽猛地回過頭,剎那間,抄起一枚鋼叉精準快速地抵在他的脖頸處。
那個位置,正是大動脈所在之處。
“信不信在我妹妹死之前,我會想讓你人頭落地?”
沈光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如利刃般鋒利,給人一種無聲的強大壓迫。
殷永哲頭一次近距離的面對這樣恐怖的人,他垂眸看了眼抵在頸間的那枚鋒刃鋼叉,眼神不由有些恐懼。
只不過,這絲恐懼一閃而過。
很快,他又恢復鎮定,臉上揚起一抹放肆的笑容,那抹笑逐漸陰險變態:“信,我當然信。以沈先生的身份,對付我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但人就是不能有軟肋。”他眼神里透露出瘋狂的恨意,慢慢說道:“我早就讓人藏好你的妹妹,也提前吩咐好了,一旦見不到我,那些人很快就會讓你的妹妹死無葬身之地。”
“我倒是不怕死,但是沈先生,你好好想想,你妹妹眼看就可以和家人團聚,突然一命嗚呼,那是不是很可憐?”
沈光霽下頜線緊繃著,額角的青筋隱隱鼓動。
只不過很快將表現出的那份暴怒壓下,迅速恢復冷峻沉穩的模樣。
他眉梢微擰,落在殷永哲身上的眼神,如同看一個將死之人。
隨即,坐回了位置:“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先讓我知道我妹妹的信息。否則,我憑什么相信你真的找到了我的妹妹。”
說完,他將手里的鋼叉扔在一邊,拿起餐桌旁的手帕擦拭雙手。
好似剛才碰到了臟東西一般。
殷永哲跟著坐下,將他的動作收進眼底,心里涌起一陣恨意。
又想到自己現在沒任何勢力,硬生生將私底的那股惱怒咽下喉嚨。
他猜想到沈光霽不會相信他,遂拿出提前打印好的一張照片。
“這跟你發出來的那張照片一樣,很不巧,我剛好看見,就拍了下來。”
照片里是一張放大的疤痕,并不能看出是哪個部位的。
沈光霽神情有些驚愕,漸漸地,驚訝褪去后,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欣喜。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變得格外明亮,心跳如擂鼓般劇烈。
此時此刻,他確信殷永哲真的找到了他的妹妹。
因為這個傷疤是出自他之手。
那時,妹妹才剛出生沒多久。
他看著妹妹一個勁咂嘴,以為是她渴了想喝水,于是興沖沖地去接了杯熱水。
可那熱水溫度太高,他一時沒端穩,手一松,玻璃杯摔到地上,熱水也跟著濺出。
不等他處理地上的水和碎玻璃,房間內就響起妹妹的啼哭聲。
等他仔細一看,妹妹左腿膝蓋上方的一處皮膚直接被熱水燙得皺成一小團。
那個傷痕是類似蝴蝶,因為形狀特殊,所以他記憶猶新。
照片里的傷痕雖然和他記憶中的一樣,但沈光霽還是沒有因此打消心底的猜疑。
他正了正神色,說道:“為了尋找我的妹妹,我消息發布得很廣泛,這樣一塊傷疤,進個手術室的功夫,換誰都能模仿出來。”
殷永哲知道他多疑的心思,點了點頭說道:“你當時發布出的消息是很廣泛,這樣一塊傷疤,確實誰都能仿照。但是,你不曾公布過你妹妹具體受傷的位置是在左腿膝蓋上方,誰敢冒著生命危險仿照呢?”
“沈先生,現在你還覺得我知道的人不是你妹妹嗎?”
沈光霽喉結滾了滾,看著他的眼神感到微微的驚訝。
他沒說錯,這就是他的妹妹。
他雙拳緊握,鋒銳的眉眼含著一絲決絕。
陸景炎……
他深知陸氏的強大,也明白一旦卷入這場紛爭,后果將不堪設想。
但妹妹又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絕對不能放棄她。
哪怕是失去生命,他也要和妹妹團聚!
想到很快就能和妹妹重逢,沈光霽心底一陣欣喜。
沉默良久,他點頭,沉聲說道:“好,我答應你。但在這期間,你必須保證我妹妹的安全。不然的話,我一定讓你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見他點頭,殷永哲露出得意的笑:“當然。沈先生,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沈光霽冷哼一聲,不再施舍他一個多余眼神,站起身徑直離開了包廂。
殷永哲此刻早已不在意他的輕蔑,臉上的陰笑與得意毫不遮掩地展露出來。
頃刻,靜謐的包廂內響起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