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大當家

第94章 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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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要求搬家,沒得到想要的東跨院,反而是梨香院的賈政難過不已,但更讓他難過的是,他都這么委屈求全了,母親和大哥也沒給個臺階,先說不去祠堂的話。

他們不說,那他……

“母親,兒子請假這么多天了,部里的大人們只怕也不高興,還有珠兒,他的學業很重,再這么下去……”

“珠兒不是已經把書搬到祠堂了嗎?”

賈赦很高興,這個侄子學聰明了些,知道他們大人有事要談,借著送客的由頭,和大家早早的避開,再沒摻和,“在那里讀書給祖宗們聽,祖宗們也是高興的。”

賈政和王氏的臉控制不住的有些扭曲了。

“母親,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去祠堂了。”

賈赦好像沒看到這兩夫妻的表情,彎了個腰,就要再回祠堂。

“大哥”

賈政崩潰了,猛的喊了一聲,把欲言又止的賈母嚇了一跳,“我們都已經認錯了,你還要怎么樣?把我們一輩子都困在祠堂,還是要殺了我們一家?”

“……我也有錯,所以我陪你們一起跪著。”

賈赦沉默了一瞬,嘆了一口氣,“至于跪多長時間,珍兒是族長,他會比我們更清楚。”

這一下子,不要說賈政和王氏了,就連賈母也不好說話了。

賈珍不足為慮,但他的背后是沈氏。

人家才新得了一品誥命。

賈政和王氏幾次撞的頭破血流后,現在不敢惹,賈母……

老太太害怕那個侄媳婦再讓她分家,最近根本就沒敢到東府去,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孫接著去受苦。

她捂著胸口,躺倒在榻上。

兩個兒子一事無成也就罷了,這么大年紀了,還天真的要死。

尤其政兒,情愿在她這里哭天抹淚,也不愿主動去說服賈珍,他是當叔叔的,只要愿意放下身段,賈珍應了,沈氏也必然不會再說什么。

可……

這就是個借著她這個老母親,窩里橫的呀!

賈母的眼睛閉了閉。

自從聽了大孫女在宮中的遭遇,她就好像國公爺剛去世一般,受了莫大打擊。

老太太一直都以為,甄太妃當初進宮得寵,她和東府的姐姐還出過力,太上皇也因為她們彼此的關系,對甄太妃另眼相待些,相比于其他嬪妃,甄太妃應該會念著點舊情,對她孫女關照些。

誰知道人家是那般關照的?

老太太捶了自己兩把,只恨如今的她再也無能為力。

兒孫不頂用,孫女光耀家族的路又被堵了個干凈,她如今除了咽下這口惡氣外,還能干什么呢?

賈母心中悲涼,難過不已。

如今的賈家,看樣子還得指著東府。

賈珍雖不成器,但蓉哥兒明顯已經快成人了,再加上沈氏年輕,總能比她多看顧賈家一些年。

罷了罷了,就由他們吧!

跪祠堂,多受點教訓,總比在外面被人家當猴耍的好。

賈母也是經過一些事的,知道甄太妃的人既然都挑撥到了家里,那必不會只挑撥一次的。

流言為什么有那么多人信,就是因為信的人都是些愚人,要不然,就是那流言符合他們的利益。

二兒和王氏都是蠢的,才被人挑一次,就要跳腳鬧了,再被人挑……

老太太都懷疑東府的侄媳婦會受不了,直接讓人打他們板子。

如今人家可不是沒有誥命的時候了。

“來人,把我庫房的單子拿過來。”

公中的銀子、金子,是從賴家和周瑞家抄來的,其他產業雖也值錢,卻也不好變現。

賈母這幾天算著家中的開支,總為兒孫們的以后愁。

尤其是寶玉,這孩子可憐見的。

“老太太,這是才整理的單子。”

丫環忙把單子送上來。

賈母帶上老花鏡,一頁頁的翻著。

她執掌中饋的那些年,正是賈家最強盛的時期,手上著實積攢了不少好東西。

當初婆婆手中的,都給了大兒子,她這里的……

老太太還是傾向于全給二房。

但是赦兒搬到了榮禧堂,她這個要被他奉養的老太太,也不可偏心太過。

老太太在找哪些看著好,卻華而不實的。

寧國府,祠堂前。

看著越來越近的受苦地,賈政的腿抖。

他的膝蓋真的快不行了。

“珍兒……”

看到賈珍也過來了,賈政忙道:“明天是個好日子,適合破土、搬家,我已經跟老太太和你赦叔說好,搬離榮禧堂,您看……,跪祠堂這事,暫時能不能……”

“老爺”

賈政的話音未落,林之孝卻跑了過來,“您和二老爺的外書房都被盜了。”

什么?

兩兄弟一齊回頭。

林之孝卻朝賈珍拱手,“大爺,您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不知!”

賈珍搖頭,“我就是看我那邊被翻了,才讓興兒去看看那邊。”

“你的書房也……”

賈赦太吃驚了。

“是!”

賈珍點頭,“又有人不安份了。”

“焦大呢?”

賈珠面容嚴肅,問最關鍵的人。

“他帶人去追那賊去了。”賈珍嘆了一口氣,“到現在沒回來,想來也不會有什么收獲。”他看向林之孝,“我們府里已經加派了巡查的人手,西府那邊,你也要多派些人手,尤其晚上,更當注意再注意。”

“是!”

林之孝忙應下。

“不行!”

賈政終于找到了機會,“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們不在家怎么能行?大哥,你書房沒什么重要的書信嗎?你那里沒有,我那里可是有的呀,我得回去看看,都丟了哪些東西。”

說著,他就一邊轉身,一邊跟賈珍道:“珍兒,祠堂這里……就暫停吧!”

他不好說就算了吧,但暫停,絕對是可以的。

“那行,兩位叔叔回去查一下書信什么的,晚上我們再來祠堂匯合。”

賈政一個踉蹌,差點摔了。

“老爺!”

王氏扶了一把,又朝自家夫君搖了搖頭,“您慢點。”

示意他暫時不要再開口了。

大伯哥賈赦和這個侄子,天天這么陪著他們,只怕還打有其他的主意。

之前說還榮禧堂,大伯哥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

如今賈珍聽到了,也一點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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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兩人就是借著跪祠堂,逼著他們二房主動讓出榮禧堂。

但如今目的達到,他們還是不肯放手,那……

王氏想的有點多,生怕夫君不小心中了他們的圈套。

“父親,先回去查信。”

賈珠太擔心他爹丟了什么重要信件,會害了家里。

這兩個月出了太多事,先是大舅驚馬,再是珍大哥被刺殺,外面有人陷害他們賈家。

現在都偷到了家里……

萬一那小偷再放什么不該放的,那就糟了,“大伯,珍大哥,你們也查查,丟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尤其后者……,一定要嚴查死守。”

以后書房這樣的地方,就不能斷人。

“唔,我已經查過了,暫時沒有多的。”

賈珍印信什么的,都是隨身帶著的。

外人想要隨便塞一樣東西進來栽贓陷害,也沒那么容易。

此時,終于擺脫追殺的瘦猴,從暗道潛進了財神賭坊,這里吳汝保已經在等著了。

“只有林如海和賈敬的問安信?”

他看著拿回來的兩封,很有些不滿。

這兩封信,一個是林如海和賈敏過年寫給賈家一大家子的,只是收在賈政的書房,一個是早幾年賈敬寫給賈赦,說他感覺道法高深,請他幫忙收些法器。

“是!”

瘦猴也很無奈,“屬下翻遍了三處書房,這兩封信一個是在賈赦那里找到的,一個是在賈政那里找到的,至于賈珍……,那外書房就是擺設,幾個墨條都有點開裂,時間很長了,唯一一個用過的,也只磨了一毫毫,那墨量,只怕百字都沒寫到。”

不能讓他更鄙視了。

哪怕賈赦呢,都比他好。

人家的墨條雖然也沒動過,但看著就高級,保存的也好。

還有賈政,都是上等的徽墨,書桌上寫的字一大摞,雖然書信沒幾封,但一看就是讀書的。

可恨,他們的書房最好進。

從頭翻到尾,都沒被發現。他倒在賈珍那個完全是擺設的書房暴露,要不是跑得快,這一會小命可能都沒了。

“……他們可有什么內書房?”

吳汝保又看了看瘦猴順手牽來的另外兩封不相干的信,發現都是沒營養的客套話,眉頭緊蹙,道:“你就沒再查查嗎?”

“不是我不想查。”

瘦猴也很無奈,“賈家的外院,除了寧國府,看守的并不嚴謹,但是兩邊的內院,可能是因為女眷眾多,不僅有巡邏的婆子,還有不少小丫環,我一個男子太容易暴露。”

“你就不能晚上去?”

“這不是王爺要的急嗎?”

瘦猴委屈,“而且吳爺,您催的也急啊!”

吳汝保:“……”

他攏著眉頭,拍一下摔了信,“你晚上再走一趟。”

“恐怕不行!”

瘦猴搖頭,“寧國府的府衛還沒解散,我今兒差點回不來了。”

“被發現了?”

吳汝保吃驚。

“是!”

瘦猴道:“寧國府的府衛,分幾路追我,中途又加進了五城兵馬司的人,我費了好大的勁,才甩開他們從秘道回來。”

這樣啊!

吳汝保嘆了一口氣,“那行吧!”

不行又怎么辦呢?

“你晚上到賈敬那里走一趟,我聽說那邊的道士都有做早課的習慣,你去翻翻他的房間。”

“……是!”

瘦猴沒猶豫的應了。

他很快換裝,又給自己貼了兩片小胡子,這才大搖大擺的從賭坊出去。

此時的他,也完全不知道,焦大就在斜對面的茶樓上。

“焦大爺,那個人的背影有點像。我們是不是要查查?”

“查?你有人家跑得快嗎?”

焦大今天累得挺厲害的。

他的年紀畢竟大了。

不過嘛……

他看著對面的賭坊,“申居道,”他喊今年才收的一個小子,“你和麻永年紀小,正常不會被人注意,去跟著,看他往哪里去,記住,如果是那個偷兒,任何情況下,都不可打草驚蛇。”

“是!”

兩個小子對視一眼,忙下了樓。

“其他人……”

焦大盯著賭坊,瞇了瞇老眼,“給我查查這一片的商戶和住戶,看看誰家和晉王府、魯財神有關。”

狡兔有三窟。

這立著的賭坊除了前門后門,就沒有其他能秘密逃開的‘門’嗎?

寧國府,沈檸院。

聽到賈赦和賈政的書房也被賊光顧了,而且丟了的四封信中,有一封是林如海的,還有一封是賈敬的,雖然兩封信都是平常信件,她還是不安的很。

賈敬雖然游離于朝堂之外,目前還對外宣稱好道,要徹底出家了,可他還是賈家隱性的定海神針。

林如海更因為賈敏,是賈家在外的最大助力。

拿他們的信……

對方的胃口很大啊!

家里的都光顧了,道觀那里能忘了嗎?

想到她罵賈敬的那一封信,沈棕更加不安。

也不知道賈敬有沒有燒掉。

當初書房失火,就是他自己干的,他要毀了一些不好見人的書信。

所以她的那封信,也不太好見人吧?

畢竟因為那封信,他都朝王子騰出手了。

原身記憶中的賈敬是個謹慎人,一定會毀了那信,但事有萬一,沒有確切消息前,沈檸還是無法安心。

她在院子里轉圈直到奶娘把女兒抱過來。

看到女兒的小臉蛋,沈檸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來人,備墨。”

她親了親小姑娘的小手,“我們玥玥還沒見過你爹爹是吧?這一會,我們就去給他寫一封信。”

奶娘和青竹都有些呆。

姑娘這么小,怎么寫信?

“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你們是小看我們玥玥了。”

沈檸失笑,抱著女兒進去,“我給你們看,她怎么寫信。”

進屋的時候,小丫環已經磨好了墨,信紙也全都鋪好。

沈檸拿起女兒的小手,放到磨好的墨里,輕輕沾了沾,這才一把印到信紙上。

很快印完左手,印右手。

然后又脫鞋襪,把左右小腳丫也印了上去。

不過,想到這要給賈敬,她忙又給自己印了一份。

“去,讓興兒過來一趟。”

封好信,沈檸直接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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