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枕頭毛巾被疊成了小兔子一樣,小兔子的耳朵上綁著她的頭繩——
那正是被周麗瑤搶走的頭繩和吊墜,此時正被星星握在手心。
微涼的觸感和月色一樣的光澤在柔軟的指縫中,一直鉆到了心里。
“哇——”
星星原本泛上了淚意的眼睛,此時在夜晚閃閃發光。
她最喜歡的小兔子!還有她最喜歡的發繩!
是六哥哥,是六哥哥疊的小兔子,是六哥哥幫她把發繩拿回來的。
嗚……六哥哥真好!
星星開心地抱著小兔子,在大床上滾了一圈。
上面似乎還有她熟悉的,六哥哥的味道。
小孩幸福地用側臉蹭了蹭小兔子,困意便上來了。
星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很快就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三個男人帶著殷甚,正一步一步往深山走去。
他們走的確實是出山的路。
但是夜黑風高,若是有人失足落下懸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俞剛囑咐他們,不要動手,盡量引導對方自己失足。
畢竟,山神看著呢,他們也不想惹麻煩。
但這三個人不知道,這并不是殷甚的死亡之路,而是他們的。
謝子獄鬼魅一樣跟在后面,夜色下樹影重重,他是看不見的秘密,隱身的武器。
走了很久,月亮已經升到了半空中。
三個人看著默默走在一邊的殷甚,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走快點,這里可能有狼!”
他們叫起來,加快了腳步,指向了一個方向:
“你快點往那邊跑,我們在后面斷后!”
殷甚微微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按照他們指引的方向跑了過去。
夜色下,幾乎看不清腳下的路,這里又雜草灌木叢生,就連經常上山的本地人也很容易失足。
殷甚跑了兩步,忽然一聲驚呼,身影消失了!
三個人興奮地對視了一眼——
這個男人看上去是個厲害聰明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解決了。
“走,我們過去看看。”
他們要去確認一下,殷甚是不是真的墜落了下去。
沒想到,剛往剛剛殷甚消失的方向走了兩步,忽然,最后一個人的后腦勺猛地被重擊!
“誰!”那人頭暈眼花直接摔倒在地,驚恐地往后看去,卻只是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三個人都往后看,就在這一瞬間,殷甚忽然從前面的草叢里跳出來!
匕首在寒冷的月光下劃出優雅的弧度,手起刀落直接刺進了為首那人的咽喉!
殷甚身型修長,殺起人來有幾分父親的氣質,優雅冰冷。
手起刀落,濺起血花,那人瞪大眼睛倒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死在了這里。
剩下的兩個人連忙掏出腰間的刀,大叫著朝著殷甚砍了過去!
他們都是亡命之徒,又有著一身的力氣,殷甚身上還帶著傷,被兩人的蠻力逼得后退了幾步。
終于,退無可退,他身后便是懸崖。
“媽的!他殺人了!”
“殺了他!”
兩人雙眼血紅,不管不顧地朝著被逼到絕路的殷甚撲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殷甚看向他們身后,笑了一下。
他冷峻帥氣的五官在夜色下笑起來的時候,像是帶著棱角的珠玉落地,詭異中又帶著滿含煞氣的美。
兩人因為這個笑愣了一下,眼睜睜看著殷甚在笑的同時,將匕首高高扔了出去,越過他們的頭頂,扔到了他們的背后。
這個男人瘋了?唯一的武器丟掉,他是直接放棄抵抗了?
然而這兩個人并沒有機會思考。
因為下一秒,他們的心臟同時被兩把匕首貫穿!
驚恐的神情定格在他們的臉上,兩具身體直直倒下。
謝子獄將兩把匕首拔了出來,嫌棄地在死人的衣服上擦了擦。
殷甚勾唇:“配合不錯。”
謝子獄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隨后又嫌棄地踢了踢地上的尸體,直接踢到了懸崖下面。
這樣一來,村里的人來找,也不會那么容易找到。
殷甚小心翼翼地拿出星星給的紙,在月光下瞇著眼睛勉強分辨:
“我們可以去找東西了。”
謝子獄冷哼伸手:“給我,讓我看看。”
殷甚躲開了謝子獄的動作,慢條斯理地將紙折好又塞回了懷里:
“我知道你也想要星星親手畫的東西,但這個是我的。”
帶回家裱起來,這可是他寶貝送的禮物,比世界名畫還要珍貴得多。
謝子獄:……
媽的,被發現了。
謝子獄憤憤不平,心想,到時候一定也要讓星星給自己畫一個。
兩人開始在深山中尋找星星需要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上有星星給的指引,竟然在這陌生又危險的森林里,也格外順利。
星星抱著謝子獄給的小兔子,睡得正香。
與此同時,一個渾身是傷的可憐女人,正在哭泣著,一步一步走向星星住的地方。
這個人正是周麗瑤。
周麗瑤不小心暴露出一點自己的大小姐性格之后,猛然發現,自己的丈夫居然是個可怕的家暴男。
可是家暴男打完她之后,又把她摟在懷里哄她。
她在心里又在痛苦之下多出了病態的滿足感。
她不知道這叫斯德哥爾摩,她反而越發迷戀自己的丈夫。
此時已經是凌晨,不少村民已經起來了,看到周麗瑤,臉上露出的警惕的神色:
“你亂跑什么,你男人知道嗎?”
村里經常有女人逃跑,所以他們不管是誰看到了有女人要逃跑的跡象,都會提高警惕。
他們非常團結,這些女人算是他們村里的共同財產了,每個人都有責任防止財產損失。
周麗瑤摸著臉上的傷,回答道:
“是我男人讓我來的,說我冒犯了小神仙,讓我給小神仙道歉。”
那村民點點頭。
不錯,女人就是這樣的,打一下就乖了。
之前周麗瑤那么驕縱,現在這么聽話,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
星星在睡夢中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周麗瑤接近。
她對哥哥姐姐們的安危非常敏感,總是會第一時間發現,并且想辦法解決。
但是對于她自己的安危,卻十分鈍感。
她白天又太累了,現在抱著六哥哥的愛,睡得很沉,根本沒有感覺到一個人的靠近。
周麗瑤咬著嘴唇,緊張地看著床上的星星,摸了摸腰間,掏出了一把長長的水果刀。
都怪這個小孩,如果不是這個小孩的話,她根本不會被自己老公打。
明明她才應該是女主角,是這個村子里面最受寵的人,憑什么一個破小孩也來占她的位置?
她之前在周家的時候,有聽周德叔叔提到過,有奪人氣運的事情。
她悄悄也學了一點邪門的東西。
她只要殺了這個小孩,是不是又能報仇,又能奪走她身上的氣運了?
小孩小小一只躺在床上,腹部微微起伏著。
周麗瑤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線下猙獰而又扭曲。
她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刀——(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