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春雨已經走了出來,對瑾寧道:“里面有個人,病得很重。”
“去請個太醫來吧。”瑾寧見陳覺蓉神色變化,想了想還是這樣吩咐,陳覺蓉急忙攔住:“這是陳家的人,自然是陳家請醫。”
“這樣也好。”瑾寧曉得自己不好多插手,又對春雨道:“你隨身帶的有藥,賞她們吧。”
春雨應是,把一個小荷包拿出來,對朱姨娘道:“最近時令不好,多有人發燒的,這是我們家太太著人準備的退燒的藥,讓我們隨身帶了,若有那請不起醫的,就把這藥給他們。”
朱姨娘也不曉得瑾寧是哪家的千金,但能和陳覺蓉來往,還能讓陳覺蓉聽她的話,顯見得是比陳家還要有權勢的人家。
于是朱姨娘急忙對瑾寧磕頭。
“不用給我磕頭了,你快去把這藥給她服下吧。”瑾寧吩咐著,朱姨娘急忙應是,匆匆往里屋跑去。
“秦姐姐!”陳覺蓉再次催促,瑾寧已經笑著道:“今兒是我錯了,那我給你,什么禮物做補報呢?”
“再過幾日,聽說他們去游湖,秦姐姐,你帶了我去。”瑾寧聽到陳覺蓉這話,就捏她的臉一下:“你啊,是想去看看張二公子?”
陳覺蓉在前段時間,和尚書府的張二公子定了親,巧的是,瑾寧許嫁的是張大公子,二人原本就是好友,以后要做妯娌,那更是比平常更親熱了幾分。
陳覺蓉拉住瑾寧的胳膊撒嬌,瑾寧也就和她說笑著走了。
朱姨娘在那小心翼翼地把藥放到女兒口中,那藥味很濃,淑容的唇蠕動幾下,把這藥給咽下去了。
“但愿這藥有效。”朱姨娘在那喃喃念道。
“朱姐姐,方才你撞見的,是誰?”張姨娘在那詢問,朱姨娘想了想:“說是姓秦,這京城里面,姓秦的人家頗多,不曉得是哪家。”
“那只怕是秦侍郎的千金。聽說大姑娘和這位千金最為要好。”張姨娘思忖著,朱姨娘苦笑一聲:“你倒曉得這些。”
“我有時候會去廚房,幫忙做些事情,然后就聽說了。”宋姨娘又道:“還說,我們家大姑娘,和這位千金,以后要做妯娌呢。”
“你說,太太這樣的脾氣,偏偏享福,這是不是……”天道不公這幾個字沒有說出來,就聽到床上的淑容長長地喘了口氣,朱姨娘急忙撲上去看女兒,淑容似乎睡得安穩了些,雖然額頭上還是火燒一片,但比方才又好一些。
“朱姐姐,就看她的造化了。”張姨娘含糊不清地說著,她們這些人,能生病時候有藥,已經是很好了,就看這孩子的造化了。
就看她的造化了,朱姨娘悲從中來,忍不住落淚,到底是為什么,自己的女兒要被自己生下來,然后就要受這樣的罪。而陳覺蓉呢,就享盡榮華富貴。
陳覺蓉和瑾寧回到席上,眾人也在那說笑一番,自然也就散去了。
等客人們散去,陳太太就來看女兒,陳覺蓉靠在陳太太懷中,一臉不滿:“娘,那個朱氏,竟然敢沖出來,求秦姐姐救她的女兒,賤人生的小賤人,就該死了算數。”
“你啊,還說這些做什么。”陳太太嗔怪地喚了女兒一聲,陳覺蓉靠在陳太太懷中,還是不悅。
“說起來,我倒忘了,你們去請個醫生來,給她瞧瞧病。”陳太太吩咐著,這讓陳覺蓉差點跳起來:“娘!”
“你這孩子,這事兒,我自有主意。”陳太太只對女兒說了這么一句,陳覺蓉背轉身,不看自己的娘。
陳太太笑著道:“我只有你和你弟弟兩個孩子,自然要為你們打算,她呢,別的不提,生得很美。”
這是陳太太發現淑容生得很美之后,想出的一條計策。但在這之前,陳太太要馴服淑容,要讓淑容一輩子都能為自己所用,不管她能走到什么地方。
“娘!”陳覺蓉不解地看著陳太太,陳太太拍了拍女兒的手:“你呢,不要擔心,沒有人能越過你去,你啊,就安心地過你的日子。”
“娘,過幾日,秦姐姐要約我游湖。”陳覺蓉想起這件事,臉都會紅,陳太太笑得越發慈愛:“去吧去吧,還能見見我的……”
“娘!”陳覺蓉撒嬌地叫了一聲,不許陳太太說下去,陳太太自然也不會說下去,這可是自己的掌上明珠,陳淑容,能容你活著長大,以后為我的女兒做墊腳石,就是開了天恩了。
朱姨娘在淑容睡安穩之后,心里面就又開始焦急,按了陳太太的脾氣,說不定還會著人來罵自己一頓,說自己不該去打擾貴客。
當陳太太身邊的婆子來的時候,朱姨娘差點嚇得給婆子跪下,婆子卻只看著朱姨娘,高聲道:“太太很生氣,想著你竟然敢打擾貴客。”
“是我的不是,姑娘病得這樣嚴重,我才,我才……”朱姨娘戰戰兢兢地說著,婆子冷笑一聲:“不過太太念著,今兒是大小姐的生日,就該行善積福。再加上,怎么說她也是大小姐的妹妹,太太身為嫡母,也該對她很好,所以就命我去請了太醫來給她瞧瞧。”
說完,婆子的眉就皺了皺,這地方也著實不大像樣,罷了罷了,將就些吧。朱姨娘聽到竟然請了醫,頓時歡喜無限,要給婆子磕頭,婆子鼻子里面哼出一聲:“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回避。難道你還想要見外男不成?”
朱姨娘哪里敢回嘴,只能急忙走到帳子里面。
太醫已經被請了進來,見了這屋子的擺設,太醫也沒有問什么,只是切了脈,又問過用了什么藥,好在那個藥瓶就在一邊。
太醫點了點頭:“這藥不錯,等我再開兩劑湯藥,每天喝上三次,過上些日子,燒退了,就好了。”
朱姨娘聽到這病能好,喜得不曉得該說什么,連連在里面點頭:“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