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種出北大倉

第680章 你就從了人家吧

得知桑枝夏不日即將抵達滁州,徐璈或許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的緣故,還沒等軍醫提到的虎狼之藥用下去,隔日發熱的癥狀就好轉了許多。

薛先生等人對此大喜過望。

徐璈依舊是下不得床,面無表情地趴著。

陳菁安掛著自己纏成了粽子似的胳膊,溜達來撿樂子,一看徐璈眉宇間不散的陰沉,話還沒出口就先撲哧樂了。

“哎呦,將軍這是什么表情?”

“嫂子緊接著就到了,還有你小舅子和三弟也來了,如此家人團聚的大好時光,將軍怎么黑著臉呢?”

徐璈要笑不笑地瞥他一眼:“只折一只胳膊還是難為你了。”

當時混戰時,怎么就沒人先把這貨那三尺長的舌頭先拔了?

陳菁安捧著自己的胳膊抽了口氣,腳尖勾住凳子在徐璈的床邊坐下,笑嘻嘻的:“嫂子又不是我請來的,你沖我齜什么牙?”

“再說了,我覺得嫂子這時候來,其實也是挺好個事兒。”

“別的不說,單就你這傷,城內的大夫和軍醫都無計可施,但等齊老到了,總不會有他老人家都想不出的法子。”

如果齊老都表示無能為力的話,徐璈也大可不必掙扎了,直接等死就行。

徐璈閉上眼懶得接話。

陳菁安難得見他這副憋氣的樣子,忍笑道:“等嫂子他們到了,你只怕是出不去了,我去替你迎一迎?”

“去。”

徐璈悶著嗓子說:“另外住的地方可安排好了?”

“有薛先生和丁大人在,這種小事兒還用得著你操心?”

陳菁安懶懶地說:“滁州這邊暫時不會動干戈,嫂子他們只要在城內很安全,你別琢磨那些雜七雜八的。”

“等你傷好得差不多了,到時再單派一隊人把他們安安穩穩地送回嶺南不就行了?”

徐璈想說自己犯愁的也不是桑枝夏他們的安全。

只可惜,這樣的話跟陳菁安這樣的蠢東西實在說不明白。

徐璈敷衍地嗯了一聲。

陳菁安不滿的嘖嘖:“用人朝前,不用朝后啊驃騎將軍。”

“你之前哭著喊著要我賣身幫你搜集戰報,當內應的時候,你對我可不是這副冷淡的態度。”

陳菁安積壓許久的不滿總算是找到了秋后算賬的機會,冷眼看著徐璈就勾唇冷笑:“你是怎么好意思的啊?”

“當兄弟的都被你攆著去出賣色相了,就差沒掛牌接客了,我……”

“誰說你沒接客?”

徐璈斜了陳菁安一眼:“玄天閣的小姐不已經是你的入幕之賓了么?”

陳菁安:“……”

盡管徐璈現在是個重傷的人,情理上論他該多些容忍。

但是……

陳菁安齜牙獰笑:“我現在就能趁你病要你命知道嗎?”

“不想死的話,閉嘴。”

徐璈不想死,但對于踩中陳菁安的痛腳很滿意,調整了一下趴著的姿勢,懶洋洋地說:“這次滁州的事兒,多虧了人家姑娘大方出手相助。”

“之前城里亂起來的時候,要不是玄天閣出的那些好手,咱們只怕是出不來囫圇個兒了。”

“救命之恩這么大的恩情,你以身相許報恩怎么了?”

“那可是當今最大的殺手組織,人家的小姐不嫌貧愛富看得上你,那是你三生有幸的福氣。”

陳菁安死死咬牙:“這福氣如此難得,你怎么自己不去?”

徐璈閉著眼笑:“我是有婦之夫,夫人在家管教嚴,沾花惹草回去是要被打死的,你就不一樣了啊。”

“男未婚女未嫁的,還是早就有的緣分,那么掙扎做什么?”

“再者說,人家姑娘之前逃婚,不是跟著你這個有情人一起亡命天涯么?怎么,現在就想轉頭不認了?”

在陳菁安死一樣的安靜中,徐璈滿是戲謔:“你就從了人家吧。”

“不然這救命的大恩大德,你可怎么報答才好呢?”

陳菁安覺得自己今天來看徐璈的笑話是個失策。

他現在覺得自己更像是個笑話。

陳菁安后槽牙磨得嘎吱作響,恨不得把徐璈撕吧撕吧進嘴嚼了,丁騰尷尬地站在門外,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徐璈耳廓微動,捕捉到外頭遲疑的腳步,淡淡道:“進。”

丁騰如釋重負,趕緊一掀衣擺走了進去。

丁騰今日前來,為的正是桑枝夏等人的事兒。

驃騎將軍的夫人攜家人前來,這是除卻戰事外,當前最要緊的一件大事兒。

丁騰和薛先生從得到消息那日就在商議,從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生怕桑枝夏來到滁州后會有一絲半點的不適應,也生怕怠慢了徐家來的兩位少爺。

丁騰把自己的安排大致說了一遍,末了不是很確定地說:“戰事稍止,城內萬事還在百廢待興中,要想安排多周到只怕是不能。”

“不過住處已經擇好了,廚子和伺候的人也選出來了一批,只是不知道是否合夫人的意,將軍要不先掌掌眼?若有不合適的話,咱們也好趕著在夫人抵達之前先換了?”

丁騰當真是夠仔細,恨不得連安排掃地的婆子看門的門房,全都往上數三代的身家徹查三遍。

可徐璈聽完卻只是輕輕地笑:“大人,大可不必。”

丁騰沒聽出徐璈的言外之意,自顧自道:“是我考量不周。”

“將軍現下養傷要緊,的確是不該為這些瑣事煩心,我……”

“我說的是,這些人其實都大可不必。”

徐璈這段時間被迫在人前一直趴著,也懶得再計較自己是否還有身為一城守將的威嚴,抽了口氣示意陳菁安給自己遞個長的軟枕,墊著腰淡淡地說:“內子并非嬌氣的人,也不喜鋪張。”

“可是……”

“如今城內這幅情形,一切從簡即可。”

徐璈在丁騰的忐忑中笑笑說:“而且就算是大人費心安排了,內子也不見得用得上三成,不必額外勞神費心。”

桑枝夏在家時不喜被人捧著伺候,這么多年來,身邊就兩個丫鬟,還都是齊老給的,平時也不總跟在桑枝夏的身邊。

大老遠來了滁州,桑枝夏也不會突然就轉了性子。

丁騰安排了三十多個人等著伺候,這對桑枝夏而言只會是負擔,而不是助力。

丁騰還是遲疑不決,心說這富家太太的身邊哪兒能短了伺候的人。

陳菁安見了失笑道:“大人按他說的去辦即可,也不必這么緊張兮兮的,弄得跟什么似的。”

“嫂子性子爽利,身邊也都帶著得力的人,如此周折其實不必。”

丁騰揣著忐忑來,走的時候也是滿頭不安的霧水。

按徐璈的意思,桑枝夏即將入住的地方幾乎是不必安排多的人。

可如此安排,當真不是失禮嗎?

丁騰糾結著去見薛先生,想請薛先生幫著拿個主意。

直到次日中午在城外看到打馬而來的一行人,丁騰才真的明白了徐璈的話并非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