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應急車道上。
陳思明已經聯系了同行的軍醫,一時間,整齊的車隊,這時候都齊刷刷停了下來。
“傅先生呢?”
軍醫拎著醫藥箱從前排車子上下來,飛奔向傅景琛乘坐的車子。
“這里!”
陳思明站在車外大喊。
傅景琛這時候已經沒了意識,蒼白的臉上看不出血色。
兩名醫護人員,立刻展開急救。
好在他們之前知道傅先生傷口未愈,基本的急救設備都帶著了。
“傅先生目前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到了晉城之后,還需要做進一步檢查。”
陳思明松了一口氣,這時候,前面車上的幾位老首長也下車,過來了。
傅景琛眼神示意醫生不許亂說,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小傅這是怎么了?”
說話的,是中央辦公室的一位領導,平時就算是傅老爺子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首長,讓您擔心了,是傅先生的傷口出了血,我擔心傷口太深,影響首長和傅先生接下來的行程,所以讓醫生過來重新包扎。”
他話音剛落,傅景琛就從車里出來。
他臉上的灰白還沒退去,看著確實像是氣血不足的模樣。
“文部長,抱歉,景琛耽誤各位的行程了。”
“沒事!”
文侯明扶著傅景琛的肩膀,一臉關愛。
“你身上有傷,本來該讓你好好休養的,可這事,你也清楚,你要想今后在那個位置上站穩,晉城那邊,你是肯定要親自去安撫的!”
傅景琛抿了抿唇,低下頭來,神色謙遜。
“景琛明白,一定不辜負各位領導期望。文部長您愿意此次同行,景琛銘感于懷,多謝老首長厚愛。”
文部長聽到這話,臉上展露一抹欣慰。
這一次,他本來是不用奔波的。
只是想著傅家這孩子年紀輕,雖說能力背景都不錯,可晉城那幫人,什么時候把他們京都的放在眼里過。
這一趟,一來他是念在和傅鴻卓的交情上,跑這一趟,二來,也想看看這傅景琛能不能擔起這個擔子。
現在看來,這人,是很不錯的!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身體撐得住嗎?撐得住,咱們就趕緊啟程。”
“我身體可以,一切聽文部長安排。”
文侯明見傅景琛進退有度,滿眼都是欣賞。
“那就出發。”
重新坐上,傅景琛重重舒了一口氣。
“傅先生,您沒事吧?”
陳思明是知道傅景琛情況的,方才他就注意到,傅先生攏在袖子里的那只手在微微發顫。
“無妨!”
傅景琛看著前面的車隊緩緩開動,臉上回到了之前的凜然。
“通知別墅那邊的管家,一日三餐送過去,不許任何人和她說話,收走房子里所有關于時間的東西,”
他頓了頓,后槽牙緊了又緊,繼續說道。
“確保屋子里沒有任何可能傷到她的東西。”
陳思明聽著心驚,忍不住開口。
“傅先生,此次晉城之行最少要一個星期,您……太太要一個人待一個星期嗎?”
“悄悄安排專機,晚上送我回去!”
“傅先生,您的身體……”
陳思明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那雙森然的眸子。
勸解的話再也不敢說出口。
“立即安排人,把姓陸的調走,我不希望他再出現在京都的地界,還有,把溫婉母親接到趙博士所在的研究所,人交給趙博士手下的醫療團隊。”
“是!”
傅景琛看著窗外不斷向后退去的一切,眸底愈發深沉,翻涌著叫人看不懂的情緒。
溫婉被帶回別墅之后,那些人就離開了。
空蕩蕩的別墅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發瘋一般的在別墅里找電話,找任何可以跟外界聯系的設備。
發現所有的設備都被切斷之后,她又想去找出口。
所有的門窗都被鎖了起來,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就是打不開。
那些門窗上的玻璃,不管她怎么砸,就是砸不開。
最后,她累倒攤在地上。
午后,陽光正盛,透過落地窗灑在溫婉身上,可她卻覺得骨子里,都沁著寒意。
究竟為什么,傅景琛要把她關在這里。
到底發生了什么,溫婉想不通。
明明早上她還在和傅景琛道別,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這種變故。
她將身子蜷縮在地板上,想破天去,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門鎖傳來響動,趴在地板上的溫婉掀起眼皮。
認出來人是這里的管家。
她瘋了一般沖出去,還未摸到門鎖,便被管家身后的保安攔住了。
“你們放開我!”
溫婉被人抓著腰,放到了沙發上。
不管溫婉怎么撕扯,管家和保安都沒有說一句話。
“你們放我出去,叫傅景琛來見我!”
溫婉歇斯底里的喊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溫婉一個人。
她開始還有些力氣嘶吼叫罵,后來只能焦躁不安的在房間里不斷走來走去。
明明她能看見不遠處海灘上的人群,可不管她怎么嘶喊,那些人都看不到她。
一個人被關在這里,溫婉甚至都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么時間。
只能靠外面泛紅的夕陽,知道已經是黃昏了。
她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再睜開眼,只覺得嗓子又干又疼,像是被硫酸灼燒過一般疼。
踉蹌著爬起身來的時候,左腳體力不支,重重的倒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左腳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劃傷了,血跡都干了。
好在地毯很厚實,她的膝蓋磕在上面,雖然疼,但也沒有受什么傷。
屋子里的光線越來越暗,溫婉將屋子里的燈光全部打開來。
瞬間整個屋子亮堂起來,可在溫婉的眼里,那光亮也僅僅是能夠照明。
沒有藥物,她的癥狀得不到緩解。
此刻腦子里像是有一把刀子在攪動,疼的她整個人都開始有些恍惚。
她踉蹌著走到沙發邊,將自己重重的摔在上面。
頭頂的燈光暈出一圈白色光暈,溫婉恍惚間,像是聽到了傅景琛的聲音。
她周身開始發燙,溫婉知道,她應該是發燒了。
頭疼一波接著一波,她整個人都被燒了起來。
傅景琛到的時候,剛好瞧見這一幕。
他在晉城落地之后,便一直在接待晉城的各位領導,與之周旋。
晚餐之后,便在酒店頂層乘專機飛回來。
他氣溫婉背叛她,卻也不放心將她一個人丟在別墅里。
這時候,他看到溫婉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那張臉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心里一緊,人已經到了沙發前。
伸手一探,便發現溫婉額頭燙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