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暖,清冷小叔不經撩

第201章 關心關心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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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識瑯未動分毫,那匕首卻被飛快踢開,動作干脆利落,眼神里帶著凜冽寒氣直逼榻邊那人。

趙昇躺在床上,斜睨了眼床邊的青衣護衛,毫不客氣一腳踹了過去,“狗膽包天,連相爺都敢動。”

那青衣護衛被踹了一腳后半躬著身,“屬下還以為是刺客。”

趙昇眼皮子掀開,視線默不作聲落在門口不動如山的男子身上,揚唇笑道:“我這狗奴才是個不懂事的,險些冒犯相爺,相爺不打緊吧?”

謝識瑯余光掃了眼阿梁,后者挪開步子,跟隨著他進屋。

不等正主發話,阿梁抬掌便重重甩在青衣護衛臉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力道之狠辣,令青衣護衛臉上頓時腫得老高。

“你!”青衣護衛惡狠狠抬起臉。

趙昇蹙眉,啟聲:“碧落,住手!”

名喚碧落的護衛兇狠瞪著阿梁,聽到這一聲喝止,才收回眼神,重新頷首。

謝識瑯行若無事,坐在一邊后,才慢悠悠開口:“阿梁,怎么冒冒失失的。”

阿梁這才擺出一副歉疚的表情,學著碧落方才的姿態,“是屬下方才沖動了。”

趙昇冷笑:“謝相這護衛倒是護主。”

“護衛不護主,又護誰呢。”

謝識瑯神色淡淡,阿梁遞來茶杯,他接過抿了一口,才泰然自若看向趙昇,“三皇子傷勢如何了?”

趙昇瞇起眼,“托謝相惦記,本殿的傷勢還不足以沒命,只怕要讓一些有心之人失望了。”

舌尖泛起一陣濃郁的苦澀味,謝識瑯掃了眼杯中茶,是苦丁。

他記得,謝希暮最討厭喝這茶。

他少年時讀書有陣子泛倦怠,就喜歡飲用苦丁茶,苦澀的味道能讓他醒神。

謝希暮那時候年幼,總愛在他讀書時爬到他膝蓋上,趴在他懷里陪他看書。

小家伙貪嘴,摸摸索索找到他放在桌案邊的茶,偷嘗了一口卻苦得小臉都皺巴巴了,窩在他懷里險些掉眼淚。

僅僅是記起從前的事情,他抿直的唇線便止不住上揚。

又想起臨行前她嬌軟的身子塞進他懷里,依依不舍地,竟然還邀約他回來后要生個孩子。

一顆心是一會兒被甜蜜浸泡著,一會兒又深陷名為思念的苦洞無法自拔。

好想她。

好想快一點趕回去見她。

“謝相是在嘲笑本殿嗎?”

趙昇將謝識瑯嘴角上揚的模樣看在眼里,忍不住眼角抽搐了幾下。

謝識瑯抽回神,眼底泛起淡淡的不悅,掃了眼趙昇,“殿下誤會了,

臣趕來鄂州可不是專門為了嘲笑您的,方才臣已經將剩余錢糧先安排南下,送往發洪澇的幾個州縣。”

趙昇如今已將謝識瑯看作是趙玥一派,語氣里夾雜著輕蔑說:“謝相,本殿是看守賑災錢糧不力,不過趙玥也被關押在皇子府里,他可未必能給謝相一個更光明燦爛的未來。”

“五皇子自然不能給謝家什么。”

謝識瑯本來離他家小姑娘這么遠就不高興,面對趙昇的陰陽怪氣自然也懶得賞臉,漫不經心起身,“謝家是臣一路艱辛扛起來的,是官家賞識看重才有的光明燦爛,現在如此,未來更是。”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向床上那人,“殿下好生休養,身邊的人要看緊了,若是將所有人都當作刺客,只怕興起的風浪就大了,

風浪一大,恐怕有些事情就沒那么好藏了。”

趙昇眉心跳了起來,眼神落在一旁的碧落身上。

這是舅父明程去北方之前給他留的人。

難不成…謝識瑯發現了什么?

“丞相!”

驛站小吏匆匆跑到三皇子門前,正好尋到了謝識瑯。

趙昇看向那小吏,只聽對方向謝識瑯稟報:“丞相,丟失錢糧找到了!”

謝識瑯眸底動了動,“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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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吏點頭,“吏部侍郎張大人根據盜匪留下來的行跡追擊,最后找到了盜匪的藏身之處,

奮力抗匪,將所有的賑災錢糧都帶了回來。”

吏部侍郎…張透?

若是趙昇沒記錯,這個張透,就是張貴妃母族之人。

好一出大戲!

這是張家人設的陷阱等著他往里跳!

“呵!哈哈哈哈哈哈——”

趙昇氣得眼睛發紅,直直看向門口的謝識瑯,他的神情倒也像是沒有料到,短暫分神后,出聲:“張透在何處,我去見他。”

小吏聽趙昇笑得莫名其妙,瞧他神情有些可怖,早不愿意留在這兒了,順勢道:“丞相,小的帶您過去吧。”

等人走后,碧落才靠近趙昇,低聲詢問:“殿下,此事要不要同將軍說一聲?加快腳步。”

“先等等。”

趙昇受傷,被搶走錢糧之后,自然心慌,想著要趕緊讓明程和北齊做好準備。

不過如今錢糧已經被找到了,雖說是張家人辦的,但趙啟再生氣,左不過是小懲。

趙昇心里明白,自己這個父皇當真是老了,疑心越發深重,連他自己心愛的小兒子都開始懷疑。

先按兵不動,趙啟要用制衡之術,就不會隨意動他。

驛站外,戶部有官員隨行,已經在清點被張透搶回來的錢糧。

“相爺。”

阿梁撩開馬車簾,撲鼻便是一陣血腥味,張透年近三十,比謝識瑯還大了些許,言行舉止很是規矩,瞧見他來了,哪怕護衛還在替他療傷,也不忘躬身行禮。

“不必多禮。”

謝識瑯坐在馬車邊,瞧張透肩膀上裹了好幾層紗布,血色仍是不停往外滲。

“怎么傷得這么重?”

張透頷首答話:“回相爺的話,也是下官不小心,同盜匪搏斗之時,不慎挨了一刀,傷勢也說不得太重,好好休養幾日就好了。”

謝識瑯嗯了聲:“你本來也不在南下的隨行隊伍中,怎么突然來了?”

張透答:“是五皇子不放心南下運送錢糧一事,讓下官帶了些人馬一路悄悄護送,

后來發生了盜匪搶走賑災糧一事,下官怕打草驚蛇,便一路尾隨著盜匪,搏斗了好幾日,終于將東西都搶了回來。”

謝識瑯先是短暫沉默,車內安安靜靜的,讓張透這個年近而立之年的人都有些坐立不安,瞧著比他年輕了好幾歲的上官,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近的接觸謝識瑯。

先前瞧著謝識瑯,便覺得此人清冷、不可一世。

接觸之后,雖然坐在一起,可他總給人一種懸掛在半空的冷月的疏離和高不可攀感。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如實稟報給官家。”

謝識瑯起身,“此事你干得不錯,官家應該會有賞。”

張透聞言也沒有驕色,恭恭敬敬朝著謝識瑯的背影躬身作揖,直至人完全消失在視野中。

阿梁跟著主子回了驛站的屋子,瞧男子動筆寫信,是寫給趙啟的,稟報在鄂州發生的情況,連帶將張透說的話事無巨細全一一稟報上去,希望趙啟給出定奪。

“加急送去京中。”謝識瑯將信遞給驛站小吏。

小吏連忙答是。

阿梁瞧自家主子準備收筆的動作,壓低了聲音提醒:“主子,您有好些日子沒見夫人了,要不要…也寫封信關心關心?”

謝識瑯收筆的動作頓時擱置下來,瞧著手邊單薄的信紙,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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