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煥立于臺階之上,定定地看了眼船上女子,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抬腳。
畢竟孤男寡女,共乘一船,傳出去確實不太妥當。
可若是放任賀容瑜一個人坐船游湖,這么晚了,若是不留神翻了船,亦是十分之危險。
這事兒他也做不出來。
“你若是不登船,我一個人游一圈也無妨。”
賀容瑜眼神淡然,似乎并不在乎他上不上船。
思量再三,蕭煥還是抬腳,踩上了船板。
婦人替他們將船繩解了,揚聲笑:“兩位注意安危,玩得高興。”
說完這話,船就順著風的方向,往遠方飄去。
“蕭將軍實在是不必登船的。”賀容瑜坐下后,徑直給自己倒了杯酒。
蕭煥不吃來歷不明的東西,就算清楚那婦人并無惡意,也不打算動筷子,可賀容瑜倒是不介意,漫不經心抬起眼,看向他。
“你放心,我是大夫,這兒的東西沒有毒。”
賀容瑜先后嘗過幾樣菜,隨即慢悠悠地飲下一杯酒。
“我登船,自然是我愿意,無關有沒有必要。”
蕭煥坐下,隔著極近的小幾,瞧姑娘自如地倒酒吃菜,不由又讓他想起高臺上的神女。
巧笑嫣然,娉婷婀娜。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你的琴是何時學的?彈的那般好,為何不鉆研于琴技,而是行醫?”蕭煥好奇。
賀容瑜倒是難得聽他對自己的事情好奇,道:“禮俗之中,琴棋書畫,是姑娘們要學習的必不可少的,
我自幼便習得彈琴,只是說不得喜歡,擅長罷了。
可行醫不同。”
說到行醫,蕭煥清晰瞧見,賀容瑜眸底亮了一瞬。
“行醫如何不同?”他問。
賀容瑜平日里極少飲酒,或許是今日此情此景,徐風吹得人心神蕩漾,免不了貪杯,又飲下一杯酒道:“這是我真正喜歡的事情。
能看見百姓們一日日變得康健,在我的診治下,恢復到往常的模樣,我很開心。”
蕭煥看了女子許久,或許從前,他對賀容瑜的認知,只停留在醫術精湛,以為她不過是繼承家業。
沒想到,背后是她無窮無盡的心血。
“先前我還誤會,你只是繼承家業罷了。”蕭煥也實誠。
“許多人都會這么想吧。”
賀容瑜道:“其實比起我,祖父更希望爹爹繼承家業,只可惜他老人家對家業并不感興趣。”
“報效國家和仁醫天下,本就不沖突,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所前行。”蕭煥淡聲說。
賀容瑜飲盡壺中酒,聽到這個回答,倒是覺得有意思。
“這話說得不錯。”
她抬起眼,只覺天地連接在一起,天旋地轉般地覺得興奮。
蕭煥并沒品出賀容瑜言語間的醉意,只是感受到迎面吹來的寒風,蹙起眉頭,“起風了,我們還是回去……”
話沒說完,忽然,膝蓋上一沉。
蕭煥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人。
美人坐于他兩腿間,抱住他的脖頸,正笑盈盈地瞧著他,“蕭煥,你真的想就這樣回去嗎?”(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