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溫沐白完全不知道他走后,家里發生那么多事。
這會,他正面對面跟候行云對峙呢。
“我不!”溫沐白捂緊懷里的鑰匙,寧死不屈。
候行云恨的牙癢癢,“狼崽子,你別太過分!”
他給狼崽子鑰匙沒多久,庫里就沒了一只手表,一個收音機,物資若干,再這樣下去,他就兜不住了。
“再一次,就一次,我就把鑰匙還你。”溫沐白保證著。
但候行云看到他背后三個摞在一起的背簍,一點都不讓步:“鑰匙給我。”
他蓄勢待發,頗有一副狼崽子不給就動手搶的意思。
而溫沐白絲毫不慌,他敢來見狗子,就有十足的把握。
月色透窗而過,他笑的不懷好意且奸詐:“狗子啊,我要去京市了。”
一句話,把準備動手的候行云定在原地,他虎目圓睜:“你不要命了?”
溫沐白慢條斯理的笑了笑:“非也,非也,我是跟著媳婦兒回去見家長。”
看那小子一臉炫耀的樣子,候行云就不爽:“你一個吃軟飯的,不怕被老丈人嫌棄”
溫沐白滿不在乎,漫步到炕邊坐下:“我媳婦兒喜歡我就行了。”
候行云捂著牙,“酸,忒酸!”
溫沐白瞥了他一眼:“你那是嫉妒。”
不過看在狗子以往對他的照顧的份上,溫沐白還是說明了來意:“你有沒有什么要我帶的話?”
候行云沉默下來,半晌搖搖頭:“沒有。”
溫沐白哦了一聲:“膽小鬼。”起身就走。
候行云在他身后苦笑,“狼崽子,謝了。”
溫沐白擺擺手,翻墻走了。
熟門熟路的到了大溪村,挑挑揀揀直接裝了三背簍的東西,他左右各提一個,身后背一個,腳步依舊靈巧,就是姿勢不咋好看。
這幅形象,要是碰到人,人家還得以為有怪物呢。
抄近路回到家,依舊是翻墻進去,只是剛落地,他就敏銳的察覺到不對。
眸光銳利的掃視一圈,看到家里躲出來的一把梯子,還有院子里凌亂的腳印。
有人來過?
還是許多人?
他面色一凜,大步進屋,待看到唐半夏好端端的躺在炕上時,心跳才恢復正常。
不管發生了什么事,只要他媳婦兒沒事就行。
確認了唐半夏的安全,他又回去,把三個背簍放到地窖里,才躺下睡了..
第二天,他剛醒來,就得到一個讓他黑臉的消息。
唐半夏一邊吃飯,一邊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跟溫沐白說了一下,然后道:“一會你跟我一起去大隊部吧。”
溫沐白強忍著情緒,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個:“好。”然后就低頭默不作聲的吃飯。
他怕在不低頭,眼里的情緒會出賣他,天知道,他聽到這一切的時候,有多么想沖出去,打死那兩人。
可是不能,他媳婦兒喜歡的就是他乖巧無害的樣子,他不能破壞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
他一點一點的咀嚼著,壓制著心里的暴戾。
看他這么安靜,唐半夏奇怪的瞅了他一眼,這人聽完以后就這反應?
這么平靜的?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說話。
兩人沉默著吃完了飯,刷了碗,并肩往大隊部去。
去的路上,唐半夏跟他說了一下昨晚的借口,溫沐白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唐半夏也沒再說話。
到了大隊部,村里的干部和老人們已經在等著了,聽到開門聲,目光灼灼的看過來。
唐半夏絲毫不懼,大方的笑笑,挨個打了招呼,“大隊長,我來了,你說吧。”
宋為民清清嗓子站起來:“胡寶柱和陳大毛兩人都交代了,他們確實是動了歪心思,想去唐知青家里偷東西。”
“唐知青,我們也不包庇他,這兩人,隨你處置。”
本來宋為民身為村里的大隊長,怎么也不該向著一個外人,不過比起胡寶柱這兩人來說,他更希望唐半夏是他們村里的內人。
更何況唐知青可不是那等任人搓圓揉扁的性子,她有能力有后臺,可不是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的。
昨晚上他們緊急商量了一下,最后大家一致同意,放棄胡寶柱兩人。
唐半夏掃視了一圈,見在座的都沒有意見,心里那點小芥蒂也煙消云散了,她緩緩開口:
“我知道村里剛拿了先進,這時候爆出丑聞不合適。”見眾人面露期待,她接著往下說:
“但這兩人到底是犯了罪,不給個教訓也不行,這樣吧,讓他們去住牛棚,到來年開春怎么樣?”
叫這倆人賠錢也不現實,這倆人又不上工,花的錢全靠偷雞摸狗。
就連兩人的家人,都放出話來,不管他們了,所以兩人現在是債多了不愁的狀態,完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讓他們上工抵罪呢,問題是現在村里沒什么活,那就只好去住牛棚了。
村里的牛棚她看過,四面漏風,只有下面砌的墻,上面只是用柱子支撐住茅草頂而已。
在那里住到來年開春,不死也脫層皮,而且,唐半夏彎了彎嘴角,牛棚可是遠離村落,做點什么也方便不是嗎?
在座的眾人聽唐半夏這么說,那叫一個感動,宋為民一錘定音:“好,就按唐知青說的辦。”定下了兩人未來的悲慘生活。
事情解決了,唐半夏也沒多留,去了隔壁醫務室。
醫務室里,劉紅芬正在兢兢業業的記穴位圖呢,看到唐半夏嗖的站起來:“半夏,沒事吧?”
唐半夏搖搖頭,坐下來隨機考教了她一番,結果自然是很滿意的。
劉紅芬聰明也肯下苦功夫,哪怕起步晚了些,現在也似模似樣的了。
雖然不能獨立看病,但也能在唐半夏的指導下,摸索著開藥了。
鄉下幾乎沒什么疑難雜癥,就是感冒發燒咳嗽這些小毛病而已。
另一邊,溫沐白徑直前往了牛棚。
說是牛棚,可古月村沒有牛,只有一頭驢,還是村里的寶貝,哪里舍得讓它住在牛棚呢,所以牛棚里,現在只有下放來的四個人。
兩個老頭,一個老太太還有一個小孩。
其中一個就是蘇老頭,找溫沐白的那個,另外那個老頭和老太太是夫妻,小孩是他們的小孫子。
天冷,四個人也不拘什么,靠在一起取暖,身上蓋了一層棉絮結成塊的被子,在上面還有兩層草簾子。
哪怕這樣,四人還是凍得瑟瑟發抖,尤其是其中的小孩,嘴唇青白,還安慰著爺爺奶奶。
溫沐白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不過他心里沒有絲毫波動,只說:“一會會有兩個人過來陪你們,不是好人。”
想了想又說:“可以盡管折騰。”
蘇老頭驚喜的看著溫沐白,張了張嘴,“沐白?”
溫沐白直接冷了臉:“別說你認識我。”
蘇老頭臉色暗淡下去,“我知道了”
沒一會。
宋為民和胡夏雨就押著胡寶柱兩人來了,看到在這的溫沐白,詫異了一瞬,也就不奇怪了。
兩人很識趣,把胡寶柱陳大毛往前一推:“你們就在這住到明年開春,要是被我知道你們偷偷回家住,我就打斷你們的腿,讓你們躺到明年開春!”
胡寶柱和陳大毛不吭聲。
溫沐白這時候說:“不用那么麻煩,我現在就讓他們躺下不就行了。”
說著掂了掂手里的鐵棍,在胡寶柱驚恐的視線中,走向他,一棍下去,咔嚓一聲。
胡寶柱哀嚎一聲,跌倒在地,抱著腿痛苦不已。
陳大毛見狀想跑,被溫沐白一個箭步逮了回來,隨后,跟他的好兄弟排排躺了。
宋為民和胡夏雨目瞪口呆..
誰知,溫沐白根本就沒放過他們的打算,丟掉鐵棍,對著兩人一頓爆踹...
直到把兩人打的奄奄一息,才施施然走了。
宋為民:...
胡夏雨:....
兩人看了看地上死狗似的兩人,對視一眼。
得,還得是他們。
一人拖一條死狗,隨意扔到牛棚里,只說了一句:“別讓他們死了。”也跟著離開了。
得知唐半夏松了口,村里的大伙齊齊松了一口氣。
小偷的風波就這么過去了,但令人沒想到的是,到了傍晚,鎮上革委會的同志來帶走了盛倩倩,許貴明,還有胡草芽...(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