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知味的一頓飯,吃得大家都不是特別愉快,因此飯碗一放,“媽,叔叔,我還有些工作沒有處理完,我就先回了。”
“站住!今天什么日子,難道你不知道嗎?”
“流水下灘非有意,白云出釉本無心。”唐琳淡笑,“媽,叔叔,新年快樂!”說完,拎著包走出了門。
“琳兒…唐琳!”唐佳藝追了出去,“死丫頭,你跟我站住!這大過年的,你這臉是甩給誰看!”
“媽,有些事有些話,你知我知就好,要是說出來就不好了吧!你覺得呢?”
唐琳已經給唐佳藝留足了面子,現在就只剩下他們母女倆,她也不需要再隱藏著,“媽,別怪我說你,你跟叔叔結婚也有八年多了,叔叔這么多年,對我們也不錯,別做出一些讓叔叔傷心、讓大家都難堪的事情。”
“這是第一次,我希望,這也是最后一次。”唐琳終于可以大步的離開了。
她有一絲慶幸,若不是剛才‘賭氣’下車,說不定還真會碰上那個男人!她一點也不知道唐佳藝是怎么想的,自己結婚了,居然還好意思帶其他的男人回來!
她也很慶幸她的母親遇到了一個好男人,若換成了其他男人,今晚這情況,還不打一架、或者吵一架?
想到這里,唐琳郁悶的撇了自己的嘴角,左琰說得對,父母越是幸福,他們之間越是……
“美女,要不要坐車?”
“你怎么也跑了?”
“你都跑了,我為什么不能跑?”左琰挑了眉毛: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吵架和冷戰。
唐琳想想也是,她那么‘能忍’的人都跑了,更不要說左琰和左曜之間說不到三句話必吵的關系了。
“你打算在這里站多久?”
“我剛吃飽,想散步,不行?”
左琰點了點頭,“那拜拜!”說著,一腳油門,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唐琳的身邊,沒有給她任何‘后悔’的時間。
“又留下我!”唐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發現,我要的是什么?”
唐琳走在下山的道路上,不斷的向身后張望,看看有沒有車路過,想坐個順風車。可惜,身后除了一片漆黑,還是一片漆黑,靜得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忽然,一雙鞋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范圍之內,唐琳慢慢的抬頭,“你不是走了嗎?”
“你不是想散步嗎,我陪你呀。”左琰自然的牽著唐琳的手,“能牽著你的手,真好!”
“你不覺得你說這句話,太過分了嗎?未婚妻剛出國,你就跟別的女人……”
“能不說她嗎?”
“不說她,說誰?”
“我們。”左琰用力一拉,將唐琳擁入懷里,“今天晚上,只說我們。”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么好說的。
她的話只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話就被左琰的吻吞了回去。
左琰的吻帶著濃濃的霸道,卻...道,卻又暖入人心,唐琳一點也不想推開他,那強忍了幾個月的淚,在接觸到他的唇時,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陳壽拿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她滿腹委屈,無處發泄,無人可說。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愿意將自己的悲傷,帶給身邊的人。于是,說了很多違心的話,句句都在傷害左琰,也在傷害她自己。
把自己悶在房里三個星期,左琰在門外默默的陪了她三個星期,她沒有勇氣擰開大門,只是默默的坐在門后,靠著門,掉眼淚。
在A國的三個月里,盡管林君翔陪著她,可她的腦海里滿滿的都是左琰:從高中的初見,一次次的爭吵、一次次的靠近,又一次次的因為學業,努力壓抑、克制自己的情感;好不容易高考結束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談場戀愛了,可又遇到了她的母親和他的父親宣布婚事;還沒等他想清楚解決的方案,人就從她眼皮下,狠狠的消失了。
八年后再見,從冷漠的假裝不在乎,到嘗試的靠近,卻又不得不遠離……
淚,滑落唇邊。
左琰擰緊了眉頭,將唐琳擁得更緊了。
唐琳用力的推開了左琰,左琰被這忽如其來的力道推坐了到地上,“琳兒?”
“夠了。請你不要再利用我的感情了,好嗎?”唐琳指著自己的心窩,“我這里,好痛啊!”
“我不是鐵打的,我只是一個女人,不要明知道我愛你,還有背著未婚妻,一而再三的讓我為你動心,好嗎?”
就你疼?難道我不疼?
左琰仰頭看著她,她的淚,還在簌簌地掉下來,想斥責的話堵在嘴邊,一句都說不上來了。
你應該跟她說的。
季衡的那一句話,鬼使神差的冒了上來,讓左琰陷入了左右危難。
左琰用有一撐,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的將唐琳摟入懷里,“給我半個小時,我需要解釋。”
一種哭笑不得瞬間占據了唐琳的心,“我剛剛說了什么,你沒有聽到?我說我愛你,可你卻還想著要那‘半小時’跟我炫耀你跟你未婚妻的事情。你會不會太殘忍了?”
左琰:……他終于等到了她的一句‘我愛你’,他設想過很多美好的場景,她會在什么樣的情況下說出來的,可這樣的一個場景,卻是最糟糕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這么深了。
不想讓她擔心,又不想失去她。這世間,哪有這么兩全其美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的‘解釋’是在‘炫耀’?你有關心過我嗎?看著我跟我爸三天兩頭吵架,你有問過一個‘為什么’嗎?”
左琰帶著軟弱無力的語氣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問得唐琳啞口無言,良久,唐琳才輕扯了嘴角,“你跟叔叔吵架,不就是因為當初他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下了‘放棄急救’嗎?”
“我回來了這么久,除了一臉冰冷的待我、一遍遍的把我趕走之外,你有問過我為什么要離開嗎?”
唐琳:……好像還真是。
可現在再來問一句‘為什么’,似乎又很假。
這樣‘假’的事情她做不出來,“不是要半小時嗎,我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