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持續專注的祈禱中。
定親王無言。
二皇子忍不住出言提醒:“吉貴人,你的話語義不對,似乎多了一層否定的意味。”
雙重否定就是肯定。
吉貴人剛剛祈禱的那句話,意思明明是希望秦厲學早點去死。
鄔情睜開眼睛,若無其事地問:“啊?怎么了嗎?”
她的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里面盡是無辜的光芒。
二皇子閉上嘴。
她果然是故意說錯的吧!
就算鄔情沒有說錯話,她的心聲也足夠明顯了。
怎么沒給這傻鳥吃死啊?
鄔情咬著牙在心里罵。
秦厲學在政治上順風順水,難道沒有結仇嗎?
秦厲學的政敵們,你們能不能支棱起來?哪怕花點錢買兇殺人也好啊!
秦厲學的老婆,還有秦厲學的紅顏知己們。你們這么多人,里面就沒一個病嬌嗎?
把你們的秦哥哥殺了,不就能永遠和他在一起了嗎?
鄔情嘆氣,……打住,不能再說了,再說我的道德評分又要下降了。
皇子們愕然:……原來評分還有下降的空間嗎?
話說,吉貴人恨起人來一直這么恐怖的嗎?
二人心驚膽戰的。
他們應該沒有做過什么太得罪吉貴人的事情吧?
讓我想想,還有沒有可以報復他的機會……鄔情埋頭苦思。
大皇子站出來,打斷了正在心里滔滔不絕的鄔情。
“外面風勢正勁,我們還是趕快進入畫室,免得受了風寒。”
二皇子迅速應答,“沒錯,我的臉都要僵住了。不多說了,我先行一步!”
他沖上青石階,第一個跑進了畫室。
跑動之間,鄔情罩在他肩上的外套飛揚,和畫室門框上的凸出部分糾纏在一起。
鄔情見狀,馬上什么都不想了。
她不禁大喊道:“你慢點,我的外套要被勾住了!啊啊啊!”
鄔情一邊喊著,一邊從定親王的身邊匆匆穿過,緊跟著二皇子的背影向畫室奔去。
定親王與大皇子并肩而立,兩人目光交匯,都流露出幾分苦澀的笑意。
大皇子輕咳一聲,略顯尷尬地對定親王說道:“王爺,您別太在意。吉貴人她……她就是這種直來直去的性子。”
說完這句話,大皇子才后知后覺。
話一出口,大皇子才猛然驚醒,自己怎么會替吉貴人辯解起來?
罷了,就當是知道二弟秘密的一點小小補償吧。
定親王卻點頭,露出一絲贊許之色。
“確實如此。吉貴人為人坦蕩,也算難得。”
他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顯然心情并不差。
……咦?
大皇子望向定親王的眼神突然有些奇怪。
難道說……八叔聽不到?
吉貴人在心中可是對八叔的出現充滿了不滿和抱怨。
定親王卻似乎對此毫不知情,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與淡定。
“走吧,別在這里站著了,小心凍壞了身子。”定親王輕聲說道,轉身向著遠處走去。
大皇子收回視線,應了一聲。
知道皇子們的繪畫課開在此處,御花園的下人們一早就來此處清掃。
閑置許久的畫室,卻并未流露出絲毫的陳舊與頹廢。
相反,桌上的器物一應俱全,擺設井然有序,墻上懸掛著的山水畫與字畫都保持著原有的鮮艷色彩,并未因時間的流逝而泛黃褪色。
雖然空間不大,僅有十來個平方,但處處充滿了丹青氣息。
畫室的東北一隅還掛著一幅西洋畫,畫著御花園的一景。但或許是不受畫室主人的心意,只被簡單裝進了木框,成為眾多畫作中較不起眼的一幅。
鄔情收拾完二皇子后,又到門口站了一會兒。
屋外的風越來越大,吹得鄔情的眼睛都痛了。
她掏出懷表等了片刻,沒等來夕顏,倒是等來了錦繡。
鄔情有些驚訝:“怎么來了?屋里出事了嗎?”
錦繡平日里的工作繁忙而瑣碎,鄔情從未要求她時刻跟在自己的身邊。
錦繡微微喘著氣,撐了一會兒子膝蓋,才抬起頭來。
她回答道:“小主,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夕顏公主那邊傳來消息,說公主最近身體不適,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所以近日就不來上課了。”
鄔情輕皺眉頭。
一個兩個的,怎么都生病了?
今早張貴人和周常在也稱病,果然冬日是疾病高發期。
夕顏平日里鮮少鍛煉,或許真是昨日太過勞累,導致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
鄔情思索了片刻,下了決定:“這樣吧,我晚間有空時去探望她一番。”
“還得麻煩你準備一份銀耳羹,我想帶去給她。”她笑著說。
錦繡點頭應允,輕聲叮囑道:“小主也要記得多穿些衣物,切勿因嫌厚重而脫下外套,免得自己也著了風寒。”
鄔情笑著揮手和她說拜拜,直至人走了才把畫室的大門關上。
定親王無聲注視著這一幕,開口詢問道:“這位可是你的貼身宮女?為何她并未向你行禮?”
“虛禮而已,我不在乎這個。”鄔情說。
“規矩不可廢。她身為你的貼身宮女,自當恪守禮節,向你行禮乃是本分。”
定親王不認同,“你這樣縱容下人,會遭受反噬,也會給他人留下詬病的把柄。”
鄔情無奈。
她當然可以和定親王解釋很多道理。
但是沒這個必要啊!
“王爺,您也知道,那些想要害我的人,不會因為錦繡多向我行兩個禮就改變主意。”
鄔情隨口敷衍道:“再說了,若是在旁人眼前,她肯定會做的。這不是沒有旁人嗎?”
她不愿意和這個人多糾纏,步子加快走到皇子們邊上。
定親王意外被她這句話鎮住了。
他原來不在“旁人”的范圍里嗎?(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