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再嫁全村最硬退伍糙漢

第304章 番外一 裴建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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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裴建輝,一個自幼苦命又并不命苦的人。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苦命,是在五歲那年,我的父親當牛做馬賺回來五塊錢,一分不剩地上交給了奶奶,奶奶當面夸了一句他能干,轉頭就要把錢給大伯。

大伯拒絕了之后,奶奶晚飯做了好吃的,但是只有大伯吃到了,每餐留出一點給大伯吃,而我們,包括我爸,都只能喝稀粥。

我媽說,我們一家都是命苦的。

小時候唯一的快樂就是衣服破了的時候,我媽會在破洞的地方補上一只小動物,一點都看不出來是補丁,小伙伴們都可羨慕了,有些還故意弄破衣服,讓他們媽媽給他們補,結果得到的只有一頓臭罵和一個大大的補丁。

還有些直接吃了竹筍炒肉。

每當這時候,我都覺得,我應該是最幸福的小孩吧?

可是幸福不能當飯吃,奶奶握住了我一家人的命脈,別人家沒我們家條件好的都能吃飽飯,只有我們家,除了大伯,大家都得挨餓。

我討厭過大伯,可是大伯總能在我很餓的時候給我拿一個雞蛋或是半塊餅子,我就討厭不起來他了,他真的挺好的。

跟我同歲的堂弟裴賀輝懂的比我多,人也機靈,我爸經常說他爸不老實,是個攪屎棍,在家里攪天攪地的,讓奶奶不省心。

我就在想,三叔要是攪屎棍,那我們是什么?屎嗎?還不如當一根棍子呢。

至少攪屎棍的兒子能吃飽飯。

裴賀輝跟我說:“我爸說要分家,分了家才能吃飽飯。”

我不知道分家是什么,但是我記住了分家才能吃飽飯這句話。

晚上我說給我爸聽,我爸給了我一巴掌,他說我再跟別人學說什么分家,他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分家難道不是什么好東西嗎?

從那以后,我再也不提,不是不想吃飽飯,而是不想挨打。

七歲那年,四叔被奶奶騙回家娶媳婦了。

我看到奶奶給四叔喝的酒里下了藥,我那時候不知道是藥,只看到是白色的粉末末,我跟大哥說,大哥說那就是藥,讓四叔能娶上媳婦的藥。

可是四叔不是家里最厲害的人嗎?為什么會娶不上媳婦?

雖然不懂,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有點心疼四嬸。

后來四叔跟四嬸成了以后,四嬸開始教我們讀書了,我特別喜歡讀書,我覺得想四嬸這樣腦袋里裝滿知識的人真的特別漂亮,我也想成為像四嬸這樣有學問的人。

四叔結婚后,家里要分家了,奶奶不肯,在家里鬧,大伯不想分家,我爸也不想分家,三叔和四叔想分,我還聽到大姆姆跟我媽聊天,說想分家,三嬸也想分家的,四嬸我不知道,但是也是想的吧?

我又想起了那句話,分家才能吃飽飯。

因為族里老祖祖的介入,分家還挺順利的,我們暫時搬到了大隊里住,我們家還要跟三叔四叔家里一起做屋。

太好了,以后能跟我喜歡的四嬸做鄰居了。

我爸分家之后一直心情不太好,那天不知道從哪里聽了些說四嬸不好的話,就說讀書沒有用,不讓我去讀書了,我媽勸了他一句,說奶奶都說讀書好,讀書肯定好,被我爸抽了一巴掌。

他說他也讀過書,現在還不是在家種地?能有什么好的?

我媽不敢說話了,我就跟他鬧,我說我要讀書,我爸打了我一頓,說我凈想著那些沒出息的事,還不如幫家里多干點活。

第二天我要去上課,我爸又抽了我一頓,把我關了起來,不管我怎么哭都不放我出來。

中午我不吃飯,我媽急得哭,我爸說,還是沒挨過餓,餓兩天就老實了。

餓幾天我都不會老實的,我跟阮老師約好了的,會一直一直好好學習,學習是不能半途而廢的,這是阮老師教我的事情。

我在房間里餓了一天,從來沒有這么餓過,感覺都快餓死了,中午我媽讓我跟我爸服個軟道個歉,讀書的事情以后再說。

我不肯,一次服軟就次次都要服軟,阮老師說,不對的事情不能縱容。

就算他是我爸。

當我餓的頭昏眼花意識都不清醒的時候,房間門開了,跟我媽一起進來的阮老師像一道光,讓我看到就忍不住眼睛泛酸想哭。

從那以后,奶奶住到了我們家,我雖然又開始上學了,但是,又吃不飽了!

奶奶在我們家“作威作福”,不讓媽媽做大米飯,在家里只能喝稀粥,一碗稀粥里面的飯粒兩只手數的清。

雖然很餓,我還是堅持讀書,家里那些兄弟姐妹們會經常給我留些吃的,還有阮老師,我知道她心疼我,我也會在她面前示弱,讓她能額外多教我一些東西。

這種忍饑挨餓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奶奶把爸爸的膝蓋骨弄傷。

奶奶跑了,爸爸成了殘疾人,媽媽又可以煮大米飯了,媽媽很開心,我和妹妹也很開心。

而且自從爸爸受傷之后,他再也沒有那個力氣打我和媽媽了。

他有一次還差點把妹妹給打死了,我說實話,我不是很喜歡我爸。

爸爸逼著媽媽去跟四嬸要工作的時候,我沒忍住頂撞了他一下,他直接用拐杖扔我的肚子,好痛啊,媽媽被嚇壞了,說會按他說的做,他才消了氣。

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恨起了他,大概是阮老師說的積少成多吧。

從他第一次打我,他不讓我讀書,他經常打罵媽媽,他動不動就威脅媽媽要打死妹妹……

我越來越討厭他,越來越恨他了。

甚至超過了以前恨奶奶的那種恨。

奶奶總不讓我吃飽飯,可是她讓我讀書,爸爸只會打罵我們一家人。

奶奶離世的時候,我是真心給她磕頭的,雖然她對我們都算不上好,單她讓我們讀書這一點,我們這些孩子就是真心感激她的,送她的時候,我們哭的也是很真心的。

我越發理解不了我爸。

他明明標榜自己是最孝順的人,明明腿腳已經好了,可是他連一下都不想給奶奶跪。

沒關系,他不跪,我跪。

阮老師說,大人的恩恩怨怨,不能扯上孩子,我們有最純凈的心靈,要做最干凈的事情,覺得自己應該做就要去做。

送走奶奶之后,我感覺家里的生活越來越輕松了,爸爸也在四叔的幫助下找了工作,媽媽也在四嬸那里干活。

我在學習之余賣包子,四嬸給我提成,賺的比媽媽還多,媽媽可開心了,我爸也很開心,開心的同時還要罵幾句媽媽沒用,賺的沒姆姆跟嬸嬸多就算了,還沒我賺得多。

我想跟他爭辯,被媽媽阻止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爸喜歡上了打牌,經常出去打牌不回來,我們賺的錢都被他輸光了,他還天天跑出去。

我有天半夜醒來發現媽媽在哭,很小聲的哭,死死地壓抑著哭聲,阮老師說過,那個詞,就叫壓抑。

不知道是怕吵醒了我們,還是怕吵醒了爸爸。

我偷偷抱著媽媽,嚇了她一跳。

剛開始她不肯說,只說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是我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才哭著告訴了我,說爸爸在外面打牌的時候跟村里的寡婦勾搭上了,拿我們賺的錢去養寡婦呢。

我當時肯定是渾身都在發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氣的,看著喝醉了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的爸爸,我都想直接拿鞭子抽死他。

媽媽讓我就當不知道,說爸爸只是犯了個錯,等他認識到自己錯了,他會回家的。

結果沒多久,我就聽到媽媽跟爸爸吵架,在爸爸面前從來都溫柔聽話的媽媽,第一次歇斯底里地跟爸爸爭吵。

我聽明白了,跟爸爸好的那個寡婦,懷孕了,跟四嬸一樣,肚子里有了個小孩。

我沖出去跟我爸講道理,告訴他他這樣是錯的,結果跟媽媽一起被他打了,媽媽為了護著我,還被打的更厲害。

他說干脆打死我們娶那個寡婦回來做媳婦。

他怎么能說這樣的話?

這件事我誰也沒告訴,包括我最喜歡的阮老師,我想自己解決。

誰知道第二天媽媽發燒了,她發著燒還去摘了草葉,被四嬸她們發現了,幫忙退了燒,給我們喝了粥,吃了東西。

還讓媽媽帶粥回去給妹妹吃。

誰知道回到家媽媽剛打開飯盒讓妹妹喝粥,要去給爸爸做早飯,爸爸就發脾氣了。

他打翻了飯盒,把妹妹提起來要往地上摔。

媽媽接住了妹妹,抱著妹妹挨打。

我當時頭腦一熱就用力把他給頂到了地上,看到他兇神惡煞的模樣,他還想爬起來繼續打我,我嚇得搬起凳子就往他頭上砸。

他倒在地上還瞪我,我害怕得抓了床上的枕頭捂住他的臉,邊哭邊把他捂死了。

他……死了?!

我……沒有爸爸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我沒想殺他,我沒想殺人啊……

媽媽也嚇壞了,但是她是怕我會被拉去吃槍子,才害怕。

她把我藏在角落里,等有人來了,就說爸爸是她打死的,她說她實在受不了爸爸一直打她了。

可是怎么是她呢?明明是我啊,我才是那個殺了人的畜生……: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