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離牽起流月的手,他面無表情,面沉如水,他看都不看容靈兒等人,徑直的拉著流月,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牢門,一雙儷影風雅脫俗,十分登對,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看到他們就這樣離去,容靈兒臉上溢起濃濃的冷意,她的眼神十分的刻薄,她沒想到,流月竟然這么輕易的就被救出去了。
上官雨晴心里更是氣憤不已,偏偏她才被張公公警告,搞得她想煽動人心,暫時也不敢開口,她一開口,豈不是在懷疑皇上?
她就這一條小命,她可不敢懷疑皇上。
只是她們都很好奇,皇上為什么會放過流月,難道皇上查到了兇手另有其人?還是皇上感激流月曾經給他治過病,舍不得處置她,想留下她?
她們想破了頭也猜不出真正的原因,因為真正的原因,沒有幾個人知道。
楚輕塵看到楚非離把流月帶走,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覺得那個場景很美,他沒有跑出去搗亂,而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了出去。
這樣是不是說明流月的嫌疑已經洗清,她已經安全了,他也不用再考慮和她私奔的事,雖然十分遺憾,但想到她現在無罪,他是一身的輕松。
與其帶著有罪的她浪跡天涯,讓她過顛沛流離的日子,還不如放開她,讓她過自由無罪的日子。
心里雖然酸酸的疼,可他唇角卻溢起一縷笑容。
就在這時,那折回去的張公公又折了回來,他一看到楚輕塵,就上前去拍他的肩,“七殿下,你消失這些日子,皇上和齊國陛下,齊國的無雙公主有得好找啊,如今老奴正好碰到你,你跟老奴一道回宮唄,皇上想你了,無雙公主也一直念叨著你。”
“什么?”楚輕塵尖叫一聲,他身子輕靈的一閃,就閃開了張公公,然后一臉驚慌的說,“本皇子就是死也不娶那個潑婦,她休想利用我父皇向我施壓,張公公,你趕緊回去吧,就當沒看到我,我先閃了。”
張公公一個箭步擋在楚輕塵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攔住他,“殿下,老奴也是奉命行事,你還是聽老奴走吧,要不然老奴沒法給皇上和齊國陛下交代,人家無雙公主還在等著你呢,說是非你不嫁,這可是一段來之不易的好姻緣,你一定要珍惜。”
楚輕塵諷刺的一笑,“屁話,她會非我不嫁?她不殺了我都算好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現在正在想辦法追殺我,這種潑婦誰敢要?哎呀,不和你說了,本皇子要閃了,免得那潑追過來。”
楚輕塵說完,迅速的閃了,張公公看到他這個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邊,楚非離在進天牢之前,已經派了重兵去天牢外面,向老百姓們宣讀了皇上的圣旨,又派太監講了真兇另有其人的事,終于才依靠圣旨的權威,以及那太監的解釋,把百姓們暫時安撫住了。
安撫住了之后,重兵們把百姓們都陸續趕走,等他帶流月出來的時候,那天牢門口已經沒有一個人了,這樣那些原本拿著臭雞蛋和爛菜葉子準備砸流月的老百姓,在全都退下了之后,就沒人能傷害流月了。
為了待將士們把老百姓全都趕走,楚非離剛才進天牢的時候,并沒有急于叫張公公宣圣旨,所以上官雨晴她們才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流月被楚非離牽出來的時候,看到那天牢門口竟然空無一人,她覺得十分奇怪,便問他,“怎么回事?剛才前來圍觀的老百姓們呢?她們去哪里了?”
不會吧,才沒多久的時間,這些老百姓們全都消失了,難道是楚非離干的?因為只有他有這種能耐。
楚非離輕輕握住她的手,目光十分深沉,“知道你不是殺人兇手,知道兇手另有其人之后,他們自然離開了。”
這些人原本是前來打罵流月的,結果發現圣旨說的真相不一樣,所以他們當然帶著自己的菜葉和臭雞蛋回家了。
老百姓是最容易被人煽動的,也最容易被人煽動回來,如今有皇上的圣旨,他們當然只信皇上,不會信別人的謠言。
也就是說,流月現在的嫌疑全部釋清了。
她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夢境中,她不敢相信的盯著楚非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已經查到真兇了嗎?真兇是誰,為何不把他報出來?與楚潯有無關系?這樣的話,豈不是更沒人懷疑我?”
畢竟現在就算皇上下了圣旨,她還是沒有完全洗脫嫌疑,只要一天真兇沒有露面,她的嫌疑就會一直還在。
老百姓的嘴雖然被堵住了,但人家心里會想,越是堵老百姓的嘴,老百姓就越厭惡她。
楚非離微微沉眸,“真兇本王還在查,總之,你現在平安無事,本王就放心了。”
聽到這話,流月的心開始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楚非離這話,怎么顯得那么的蘇?他是在關心她嗎?
不過,他依舊是面無表情,冷著一張冰山臉,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只有和她婚后的一段時間里,才總是對她溫柔的笑。
如今他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她覺得她們之間的隔閡像永遠存在似的,而且越來越深,兩人現在似乎很平靜,可她們的心似乎還沒有靠在一起,又走遠了。
哎,男人心,海底針,真難懂。
在回去的馬車上,楚非離一直冷冷的坐在那里,流月不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現在她已經恢復自由,暫時不想考慮那些復雜的事。
她今天被關進天牢,雖然沒受什么苦,但覺得很累,很想睡覺。
再加上這馬車搖一搖的,搖得她很舒服,不知不覺中,她竟然睡著了。
睡著睡著,她竟然將身子斜靠在了楚非離身上,靠著她睡著了。
看到流月睡著,楚非離臉上的線條這才變得溫和起來,他伸手輕輕的捧起她的小臉,心臟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
現在,他該拿她怎么辦?
他又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