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轉入深秋之季,天氣漸漸變得冷冽了起來。
沈鈺珠拿著自己親手縫制好的大氅踮起腳尖披在了慕修寒高大的肩頭上,慕修寒乘機將她原地抱了起來。
兜在了懷前,滿意的笑道“這些日子養的不錯,這分量終于上去了。”
“我離開的這幾天你要保重自己,我怕是有些時候不能偷偷溜回來看你了。”
沈鈺珠暗自嘆了口氣,這個家伙說是去東大營練兵,隔幾天就快馬回府一次。
她是擔心他回來的次數多了,若是被那些言官參上幾本,吃不了兜著走。
還有哪里有這樣稱重的,抱著她顛了顛,倒像是抱著貓兒狗兒一樣。
沈鈺珠嗔怒道“世子爺,你可不敢再偷溜出來了,這些日子柔然那邊不太平,朝廷這才加強練兵,若是被那些言官參一本上去,驚動了圣上怎么辦?”
慕修寒心頭一熱,將她放了下來,抬起手揉了揉她松軟香甜的頭發笑道“多謝娘子關心,你倒是說得對,最近確實不太平了些。”
“我讓千山將天機門的人調了過來,你若是無事不要隨便出遠門,即便是要出去辦事也要多帶些人手。”
慕修寒越說臉上的神情越是整肅了起來,他心頭壓著秘密,想要脫口而出還是忍了下來。
七殿下的事情,珠兒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然知道的越多,他擔心給這個丫頭帶來殺身之禍。
沈鈺珠覺察出了慕修寒的不對勁兒,抬起頭看著他道“世子爺,是不是又要辦什么差事?”
想起來上一次豫州城的那一出子,沈鈺珠心頭就微微發顫。
最近她看得出來一些苗頭,慕修寒越是這般偷偷溜回來看她,她越是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步步緊逼的危險氣氛。
慕修寒抬起手撫上了沈鈺珠的臉頰,手指微微頓了頓低聲道“你猜對了,七殿下那邊又有一樁重要的差事了。”
“你放心,這回你夫君吸取了豫州城那一次的教訓,斷然不會出什么事兒。”
“我就是讓杜子騰那廝幫忙跑一趟江南!”
“你放心……”
“世子爺,您說什么?”沈鈺珠猛地腦子里嗡的一聲,抬眸看向了慕修寒道“世子爺說讓杜大人跑一趟江南?”
慕修寒一愣,心頭掠過一抹詫異。
以往這個丫頭對他的事情不是怎么感興趣,尤其是對朝堂里的那些事情,她只是乖巧的守著她自己的那些鋪面賬冊。
但凡不觸及她身邊的人,這個丫頭很少對他問七問八。
現在怎么突然緊張起了杜子騰的事情,如果不是她的好姐妹春熙嫁給了杜子騰,這個丫頭這么打聽杜子騰,他還以為自己老婆喜歡上杜子騰那個混帳了呢!
“是啊,他這一遭是去江南查一些案子,涉及二皇子的,怎么了珠兒?”
“哦,對了,你哥哥不是去泉州了嗎?他和陸元淳的案子這一次也一起查了。”
沈鈺珠明白了,七殿下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這是要主動出擊對二皇子趙廣下手了。
二皇子這些年飛揚跋扈,和陳國公府的小公爺陳思道一起,不知道犯下了多少傷天害理的案子。
光京城就能查出不少名堂,為何要去江南?
沈鈺珠頓時腦子里掠過一個思量,二皇子在京城犯下的那些案子,無外乎都是些雞毛蒜皮,有傷風化的事情,不可能靠著這些讓乾元帝對自己的兒子痛下殺手。
即便是陸元淳當初鬧出了那么驚天動地的動靜兒,二皇子趙廣頂多被圈禁了幾天,后來又放了出來。
想要真的搬倒二皇子,除非七皇子和慕修寒掌控真正能讓二皇子被自己父皇處死的鐵證。
自古以來,皇帝殺自己兒子的,無外乎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謀反!
沈鈺珠一顆心狂跳了起來,看向了慕修寒。
這一次杜子騰怕是要去江南搜集這樣的證據吧?
慕修寒看著沈鈺珠眼底的驚詫,這個丫頭冰雪聰明得很,估計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他看著沈鈺珠道“江余年和我們聯系上了,已經查清楚了當初二皇子和天寶軍叛軍首領來往的秘密書信,書信里提到了一些東西,需要杜子騰去江南查。”
這已經是他能告訴她的秘密了,再說多了,他擔心七殿下真的砍了他們兩口子。
沈鈺珠忙道“世子爺不必再說了,妾身都懂。”
沈鈺珠曉得慕修寒誤會了什么,她知道輕重的。
那幾位主子們之間的謀劃,她一個內宅的婦道人家哪里能干涉什么。
慕修寒也沒必要事事都同她說清楚,她沈鈺珠沒有那么大的臉面。
她只是想起來上一世的一件事情,上一世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