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橋自然不會去羅秀嫻家住,她家人又不熟悉。
林雪橋看到路邊有家飯館,正好飯點,就請了她過去吃飯。
就順便問一問她的近況。
特別是之前那樣的事。
上次她和表哥還有朋友在街上遇到了混混,那些混混不止要搶錢,還想對她圖謀不軌,是連北出手幫了他們。
當時羅秀嫻的表哥說,好些混混直接送到公安局,就按搶劫的罪名定,但羅秀嫻就覺得這樣的罪名不夠重,想給他們整個流氓罪,讓他們去吃花生米。
她表哥還有她朋友都勸她,說她這樣做的話,那自己的名聲也會跟著不好。
但羅秀嫻堅持要這樣做,她不怕名聲什么的。
羅秀嫻是個比較有個性的女同志,她性格也比較強勢,算是比較倔,她后面也真的那樣做了。
現在那幾個混混判得很重,羅秀嫻算是如了意。
林雪橋知道這要是在自己老家,即使女方沒有被混混怎么樣,那這個女方也會大家在背后指指點點,媒婆都不會上門的那種。
就是不知道廣城這里會不會好點。
畢竟這邊要繁榮一些,這人的思想應該沒有那么保守吧?
羅秀嫻冷笑了聲,“說是沒有幾個人說,別人說我都反駁回去了,現在大家只說我兇,說我強勢。”
林雪橋聽著有些意外。
羅秀嫻繼續道:“就算沒有這次的事,他們也會說我,說我愛打扮,一看就不是正經人,還愛晚上出去逛街,好女人應該做的事,上次的事,也沒怎么傳出去,就是幾個親戚在我面前說了兩句,讓我吸取教訓,不要再打扮成那樣,不要再大晚上出門。”
“那些人自己都一屁股屎沒有擦干凈,他們也好意思說我,我就把他們說回去了。”
林雪橋聽明白了,那些親戚覺得自己也是為了她好,沒想到她竟然不領情,這自然是惱羞成怒的,還不得罵她。
羅秀嫻這會兒還是化了妝,還是打扮得一副洋氣的樣子,頭發還是燙著的。
看來她是一點兒也沒有接受親戚的“好意”。
羅秀嫻道:“是啊,他們現在就說我野蠻,說我兇,說我這個樣子以后嫁不出去,沒人要,哼,沒人要就沒人要,好像是嫁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一樣。”
這下林雪橋就更意外了,“你怎么會這樣想的?”
這時下,這結婚生子是主流思想,即使是以后二三十年也依然是。
要是哪個說不結婚,不嫁人,那真的是離經叛道。
當然,這不是她的思想。
她覺得哪樣都行,自己覺得幸福就行。
羅秀嫻道:“我有兩個姐姐,嫁了人后,都成老媽子了,我不想變成老媽子,我媽就說,讓我找個有錢的,請保姆過來干活,讓我不用成為老媽子,但我讓她給我介紹,她又罵我。”
林雪橋意外地問,“罵你做什么?罵你不應該找她介紹嗎?”
羅秀嫻:“對啊,罵我平常不好好維持形象,經營好名聲,現在就算有錢人給我介紹,人家都不敢,我這個樣子誰家有錢人能看得上我。”
林雪橋笑道:“自己成為有錢人就好了啊。”
羅秀嫻臉色亮起來,“可不是,現在我不是借錢買了一個鋪子嗎?我現在看過了,等過段時間,我自己也拿衣服。”
“我覺得衣服還是挺好做的。”她又補充了句。
然后看著林雪橋,“不過我自己沒有那個審美,我拿那些衣服可能會賣不出去,我覺得自己還是賣其他的好了。”
林雪橋問她,“你現在這個鋪子為什么要租出去。”
當初還以為她拿來自己做的。
羅秀嫻提到這個就有些生氣,“還不是我家里那些人,一直在這里說說說,讓我不要冒險,還有就是,我的錢都花買鋪子上了,哪里還有錢進貨。”
林雪橋問她,“那你現在有上班嗎?”
羅秀嫻道:“沒有上班,我買的那個鋪子的錢,就是把工作賣了攢的錢。”
林雪橋眉頭微挑,“你還真是魄力啊。”
還真是沒有看出來。
羅秀嫻不禁也露了些笑出來,“我跟你說,這個工作我早就不想做了,在那個鞋廠,天天被那臭味臭得,感覺天天都想暈過去,我覺得我再做下去,我肯定會死的,我賣這工作時,家里人都罵慘我了,還想拿過我的錢,但是我沒有聽,我找朋友同學再借了一些,才把這鋪子頂下來。”
她自己也有些積蓄。
現在她很慶幸自己做的這個決定,現在她一個月收的鋪金比自己之前的工資高,現在她一個月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錢,這日子過得挺舒坦的。
之前罵她的那些家人,現在再也不提了,把嘴閉得可緊了。
不過就是讓她好好找個男人嫁了。
林雪橋問她:“那你想做什么意思?你如果想自己做生意,不如先出去擺攤,又不用鋪金,最多交點治安費,這試錯成本也低。”
羅秀嫻神色就有些嫌棄,“這擺攤啊,要是讓熟人看到,多沒有面子啊。”
林雪橋道:“你之前的那些事,你都不怕了,你還怕這個,我告訴你,我開廠之前我也是擺攤的。”
羅秀嫻對這個還真不知道,“真的啊?你也太厲害了吧,這擺攤竟然能賺到開廠的錢。”
林雪橋笑道:“這開廠的錢倒不是全是擺攤賺的,不過擺攤確實是賺得挺多的,我一天試過賺七百塊。”
羅秀嫻都聽愣了,“是賣衣服嗎?”
林雪橋點頭,“對就是賣衣服。”
羅秀嫻道:“你看我需要喜歡打扮的,還有買衣服的,但是我這些衣服,很多人都說不好看,我不會買衣服,我這眼光不好,你現在幫我看看,我這套衣服買得怎么樣?”
她以前真不知道自己審美不同大眾,以為自己很會挑衣服,但是被一些人笑過幾回后,就反應過來了。
然后給別人穿上自己買的衣服,她自己再看,確實覺得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