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看向言如君,不知道她想說什么。
言如君眉宇之間帶著淡淡的厭惡,“你打算一直在賀家耗下去嗎?”
青黎:“這個關鍵不在我。”
言如君微蹙眉頭,“什么?”
她隨即輕嗤,“在于錢是嗎。雖算不得名校畢業,但你的學校也不錯,畢業兩年卻只知道追著男人跑,對社會毫無貢獻,對自身價值毫無追求。”
頓了頓,“你追逐的男人再如何高大有錢,經濟命脈也是掌握在別人手里,懂不懂?”
青黎默然,她說得沒錯。
“言盡于此,你干耗的青春是你自己的。”
言如君進了電梯。
這番話犀利尖銳,一針見血,但如果對曾經戀愛腦晚期的青黎所講,她聽不進去多少的。
不摔倒永遠不知道疼。
當然,對于一個可能試圖窺伺賀家少奶奶的地位和錢財的女人來說,這番話的作用也不大。
但現在的青黎不是以上兩種,言如君的觀點,正是她現在所想。
對于言如君的厭惡,青黎只能嘆氣。
晚霞輝映,四季園在柔和的陽光下閃著光一般。
兩顆月季開得正旺,青黎欣賞片刻,邁步向里邊走去。
“這邊若是有個小小的水系就好了,裝飾用的小石橋,下方有幾尾紅鯉。”
青黎覺得水系浸在花叢中,再鋪一些石子小路,真的很有感覺。
“你懂什么!”
柔軟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好似咯人的石頭。
青黎回頭,便看到賀南溪雙手拎著小桶肥料,里邊放著一把小鏟子。
若沒有剛才的話,這副樣子便讓人賞心悅目。
漂亮的花匠小姐姐在這繁花似錦的花園當中,那俏麗寧靜的樣子,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
“我隨口一說,這畢竟不是我的花園。”
青黎不喜歡懟天懟的懟所有,至少在了解對方之前不喜歡。
“知道不是自己的花園,還要隨口一說。”
賀南溪說這話好似不帶什么情緒,就是單純地想懟。
青黎見她回身蹲下來繼續給花施肥,漫步走過去,站在她身旁不遠處。
“賀大小姐不用上班嗎?”
“你不是也沒上班。”
賀南溪說話柔柔的,聲音軟軟的,實在不適合懟人,毫無攻擊力。
“我和你不一樣。”青黎唇角含笑。
賀南溪抬頭,眼底閃過一抹難過和怨氣,“哪里不一樣!”
青黎揚眉,“我來你家就是上班啊。”
賀南溪一怔,完全沒想到她會理直氣壯說出這番話。
“賀大小姐,你一直在調理身體嗎?”
“和你無關。”
第一次見面青黎就看出賀南溪身體不好,氣血虧損嚴重,估計走兩步路都會喘一喘。
她這種情況很容易虛不受補,不過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她母親本身就是中醫院的副院長,對這種應該見得多。
但事情好像又沒那么簡單。
見她不再理會自己,青黎繼續欣賞花園。
“要是能在這里直播就好了,這里真美。”青黎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
賀南溪頭也不抬,“我不想管你,但奉勸一句,不要在賀家做這么丟臉的事情。”
“直播丟臉嗎?”
“沒本事的人才會去搞這些東西。”
他們賀家書香門第,從來都是靠真本事在社會立足,決計不會用直播這種形式博人眼球賺取錢財。
或許直播對一般人來錢快,但對于大家族來說,那些都是跳梁小丑。
“這我就不贊同了。”青黎蹲下身看著她手中的小鏟子,“你看,你施肥是有技巧的,如果你通過直播的形式,將你養花育花的本事傳揚出去,那么越來越多的人會學到這些本事。”
賀南溪的動作一頓。
青黎繼續說道:“換句話說,即便不教人技巧,你這滿花園的花只有你獨自欣賞,未免暴殄天物,大家通過鏡頭一起欣賞,才不枉這一園美景。”
她來到月季樹旁,輕輕嗅了一下,“你嫁接出這么漂亮的月季樹,如果世人能夠看到,他們一定會驚嘆不已。”
不管賀南溪認同與否,青黎都堅持自己的意見。
“很多人通過直播抓人眼球快速賺取錢財,但有更多的人是通過直播實現自我價值,還有很多有本事的人,則通過直播宣揚華夏傳統文化。直播只是一種形式,看人如何用罷了。”
青黎說完就離開了,她直播的時間要到了。
這次加上繡球花吧,那一大團一大團的花簇真美。
青黎走了以后,賀南溪站在那棵月季樹旁,直到她胸口的月季樹開得燦爛,卻只有她一人欣賞。
“如何用是嗎……”
當晚,青黎提前完成畫作,想想之后的打算,于是對直播間為數不多的三十幾個觀眾開口。
“最近靈感有些枯竭,所以之后的直播內容會有一些改變。”
卿卿我心:小姐姐以后不畫畫了嗎?
青黎:“有靈感的時候便會畫,沒有靈感的時候可能會寫寫字,連線下棋,或者彈彈琴。”
提前說出來,避免傷了這三十幾個粉絲的心,畢竟他們還是挺忠實的,雖然他們的昵稱清一水的都是新注冊的。
如果不是青黎有自知之明,她都要懷疑是什么愛慕她的人專門找的水軍。
好吧,如果真的是,這愛慕之人不要也罷,找水軍就找三十幾個,也是扣扣搜搜。
卿卿我心:小姐姐這是琴棋書畫樣樣俱全嗎?
青黎:“都會一些,但和畫作一樣,都不是很精,以后可以叫我玉玊。”
賀卿卿正消化前邊一句,看到后一句,沒忍住直接問道。
小姐姐知道玉玊是誰嗎?
“玉玊是我啊。”
我指的是玉玊大師,就是現在那位名人畫家。
“算不上名人畫家,只是畫作欣賞的人多罷了。”
賀卿卿不知道她是不是裝傻。
青黎對這唯一一個有名字的觀眾還是頗有耐心的,雖然她不信自己就是他們口中的玉玊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