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霆也是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他環視四周,看著那些被吊在半空的殘肢,面色冷沉。
“這里,是那個變態殺人狂的大本營嗎?”
痕跡科的警員點頭,“應該是!”
他走到中間那個臺子旁邊,打開臺子
“我們在這個柜子里,發現了分尸用的工具。”
柜子里,電鋸,斧頭等一系列利器堆得滿滿當當。
不少上面都沾滿了黑色的血跡。
不知道殘害了多少人命。
我看著那些作案工具,腦子里閃電般飛速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
畫面里,我似乎躺在類似的平臺上。
四肢被人綁著,旁邊掛著輸液袋。
我的頭很暈,眼前仿佛有虛影在晃動。
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是個很秀氣的女聲。
她說,“她懷孕了。”
然后另一個聲音說,“懷孕了又怎樣?她體內的器官已經被指定了,就算馬上要生,也必須動手。”
女聲又說,“她不是才剛被送過來嗎?怎么就訂出去了?”
“她本來就是被送來替死的,上面早就安排好了。”
“唉,真是可憐!”
“行了,趕緊動手吧,否則可憐的就是我們了。”
對話到此戛然而止。
隨后有人往我的身體里注射了什么東西,我便徹底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變成了靈魂體。
我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所以,殺害我的人是器官販賣組織的嗎?
他們說我是被替死的是什么意思?
痕跡科的警察戴著手套,把那些殺人分尸的工具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平臺上。
陸綿終于控制不住,扭頭哇娃吐了起來。
秦風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顧寒霆遞過來一瓶水。
陸綿擰開喝了一口,因為嘔吐,眼眶沁著生理性的淚水。
泛紅的眼尾勾出心碎,連語氣都像是隨時可能碎掉。
“秦風,讓我去吧!”
“我真的怕,再拖下去,汐汐她……”
話到最后,是不成調的哽咽。
秦風面色也很沉重。
池熙還沒找到,他們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對兇手殺人動機的懷疑。
顧寒霆蹙了蹙眉,“秦警官,或許,我們真的可以試一試!”
原本他也是想利用池熙把兇手引出來的。
但是現在池熙出了事,如果有人能冒險做誘餌,或許是救喬汐唯一的辦法。
秦風猶豫了一下,“這么做很冒險,我們未必能完全保證你的安全。”
他不希望喬汐還沒救回來,再有無辜的人遇害。
可是陸綿根本不怕,為了能找到我,她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愿意。
“沒關系,既然我提出這個辦法,就早已經想好一切。”
我想阻止,“不,不可以!綿綿你不可以去冒險……”
可是我的話他們聽不到。
痕跡科的警員不知道他們準備做什么,站在一邊提取著兇器上的證據。
秦風他們從地下室上去,似乎是準備進行計劃。
出去的時候,意外的是傅南州和他的幾個兄弟居然也跟過來了。
幾個警員正在阻攔他闖進現場來。
我有點驚訝。
他不是在跟蘇沐煙舉行訂婚儀式嗎,來這里干什么?
不訂婚了?
“秦警官,有人給南州哥寄了這個。”
蘇子葉滿臉菜色的把一個盒子遞給秦風。
秦風接過的同時問了句,“盒子里是什么?”
蘇子葉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我有些好奇,到底是誰給傅南州寄了什么,會讓他拋下蘇沐煙追到這里來?
而且,他看起來狀態很不對。
精神似乎都有些恍惚。
秦風打開了盒子。
我和陸綿都很好奇的抻頭去看。
“啊……”
等看清里面是什么東西時,陸綿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
隨后捂著嘴沖到一邊,翻江倒海的吐了起來。
我渾身顫抖的紅了眼眶,看著盒子里的東西,目齜欲裂。
“這是……”顧寒霆看了一眼,臉色登時陰郁難看。
秦風表情幾度變化,如同調色盤一般。
最終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這是一個……未成形的孩子。”
我的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這個孩子,是我肚子里的那個嗎?
那些畜生,把我的器官賣掉不說,還把我的孩子拿出來,寄給了傅南州?!
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是為了刺激挑釁傅南州嗎?
秦風喊來一名警員,讓他把孩子帶去做DNA比對。
然后看著傅南州,詢問道,“除了這個,對方還有留下什么嗎?”
“比如什么話?或者暗示之類?”
傅南州搖頭。
他看著抱著盒子遠去的警察,聲音微微顫抖。
“那個孩子……”他沒說完,只是用問詢的目光看著秦風。
秦風嘆了口氣,“對方既然把這個孩子寄給你,恐怕這個孩子多半和你有關。”
“所以傅先生,到現在,你還堅持認為,喬汐沒事嗎?”
砍斷四肢,或許不會死。
但是如果證實那個孩子是傅南州和喬汐的,那么如此完整的取出一個未成形的嬰兒,必然是要剖腹。
一個人,真的可以喪心病狂到斬斷自己的四肢,剖開自己的肚子,來逼迫另一個人嗎?
這種自殺式的自殘,就算達到自己的目的,又有什么意義呢?!
傅南州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臉色白得透明,整個人都顯得很恍惚。
眼神迷離的樣子,哪有平日里半點冷酷沉穩。
“秦隊……”
在地下室里勘測的警員沖上來,“我們在地下室發現一條隱秘管道,管道鏈接處的東西……您最好來看一下!”
秦風立刻跟著警員下去。
陸綿吐得雙腿發軟,戰斗站不穩了。
聽到這話還是強撐著,“我和你一起去。”
傅南州也想跟上去,可是卻被顧寒霆抓著肩膀照著他的臉給了一拳!
“傅南州,如果喬汐出事,我要你陪葬!”
“南州哥……”
蘇子葉等人沖上來,叫囂著要對顧寒霆動手。
“住手!”傅南州捂著被打的臉,眼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如果她真的出事,不用你動手,我自己給她陪葬。”
我震驚的看著他,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