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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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瓷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又不禁瞇了瞇眼。
她看向了艾瑞克，“這是誰？”
艾瑞克目光沉沉，過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基金會的第一順位接班人。”
這般一說，艾瑞克尚且不放心，又對著顧瓷囑咐了好幾聲，“他為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最會用那鬼蜮伎倆迷惑人心。顧小瓷，你可給我離他遠些，別被他花言巧語幾句就騙去。”
基金會……
能夠讓艾瑞克提到的，也就只有那個基金會了。
顧瓷一頓，聽著艾瑞克的話，又是額頭黑線劃下。
艾瑞克還未多說幾句，餐廳的門便再次打開，霍的身影隨即又一次出現在了門口的地方。
模樣依舊優雅矜貴。
“城主和顧小姐這是在說什么？”他目光中透出幾分得體的問詢。
艾瑞克立刻止住了剛才的話題，目光落到霍的身上，“沒什么，霍先生現在的身體可好一些了？”
男人皮笑肉不笑，“我沒事，倒是剛才，我好像聽到城主提到了我？”
艾瑞克半分沒有說壞話被當事人撞見還戳破的窘迫，臉不紅心不跳道，“霍先生自己都說是好像了，那就一定是霍先生錯覺了。”
“哦？是么，”霍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從顧瓷的身上掃過。
隨后，他便恰巧看到了顧瓷恰巧夾起的一塊蛋黃鍋巴。
他的眼中帶上了一絲絲危險。
顧瓷夾著蛋黃鍋巴的手，莫名就頓住了，“……”
男人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
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那變得有些熟悉的眼睛上，眸中也出現了一絲古怪。
這眼神，總讓她想起一個人。
“怎么了？”
艾瑞克的聲音從她右手邊響起。
顧瓷這才回過了神來，“沒什么。”
說著，她便自然而然地將那鍋巴夾入了碗中。
正準備開始享用，霍的聲音從她左手邊響起。
“顧小姐喜歡吃鍋巴？我有一位姓顧的朋友，她也喜歡吃鍋巴。你說這是不是很巧？”
顧瓷眉心一跳，再一次朝著霍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霍露出來的雙眼上，似乎是想要從中看出點什么來。
就在這時，艾瑞克的聲音再次響起。
“喜歡吃蛋黃鍋巴的人何其之多？”
說著，艾瑞克便也夾起了一塊蛋黃擱鍋巴，面無表情地一口一口在口中咀嚼下去。
那模樣，倒不像是在吃鍋巴，反而像是將一個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給吃下去……
他緩緩地將那口蛋黃鍋巴吞咽下去，隨后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這才開口，“比如我，不也是喜歡蛋黃鍋巴？霍先生搭訕的方式，未免太過老套了些。”
霍冷笑一聲，眼底殺意一劃而過。
“那也確實是巧了，我剛才忘了說，我也喜歡吃。”
說著她便也夾起一塊蛋黃鍋巴，如艾瑞克一般，咔、嚓、咔、嚓地，將那蛋黃鍋巴在嘴中咬碎，隨即咽下。
顧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
鍋巴不鍋巴的，暫且先不說，她倒是覺得，兩人此時的模樣莫名的有些……幼稚。
兩個人之間，倒像是有那大戲。
然而就在她準備看戲的時候，猝不及防地，戲再一次燒到了她的身上……
“顧小姐覺得，是FM基地的蛋黃鍋巴味道好，還是歸元農莊的蛋黃鍋巴味道好？”
當聽到歸元農莊這四個字從男人的口中說出，顧瓷的眉心再次狠狠地一跳。
她的目光定格在了男人的身上，眸中也帶上了幾分探究，“你到底是誰？”
見到在男人說出那句話之后，顧瓷的眸子便一直落在男人的身上，艾瑞克的心里面下意識地一沉。
他并不知道男人口中的歸元農莊是什么，只是看到顧瓷的表情，他就能看得出來，顧瓷是知道男人所說的地方，是指什么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男人跟顧瓷之間，有了一個他不知道的秘密一般，真是讓人下意識心生不爽……
面對顧瓷的問話，男人卻依舊是不緊不慢，他又吃了一口蛋黃鍋巴，這才開口，“顧小姐是冕州人吧？恰好，我也是。冕州的歸元農莊，可是有名。”
聽到男人說自己是冕州人，艾瑞克的眸中劃過了一抹異樣。
霍作為基金會的第一順位接班人，一直以來也都很神秘。
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他是哪個州的人。
卻沒有想到，霍會在今天直接自曝自己來自冕州。
男人的直覺告訴艾瑞克，原因就是因為顧瓷……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男人許久，最終才緩緩地挪開了視線。
“哦，是么？就連基金會的第一順位接班人都這么說，那么這家歸元農莊的蛋黃鍋巴味道也一定不錯，我有機會，也一定要去嘗嘗了。不過……”
艾瑞克隨即便是話音一轉，眸光犀利，“FM基地的蛋黃鍋巴都是按照她的口味特地調試的，她也吃得最習慣。這兩者之間，怕是沒有什么可比性，要讓霍先生失望了。”
“有些東西吃得太多，難免會膩，艾瑞克城主，你覺得呢？”
艾瑞克眸地劃過一絲冷意，“我的看法倒是與霍先生完全相反，有些東西，頭一回嘗試或許覺得好，但是實際上也不過是一時新鮮而已。”
男人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絲絲寒意，“人的口味總是會變的，更何況，艾瑞克城主你怎么知道你調試出來的，就是顧小姐她喜歡的？”
無形的硝煙莫名其妙地因為一塊鍋巴而彌漫開來，兩個男人誰也不讓誰，就著這一件事情爭論不休。
顧瓷眉心突突地跳，太陽穴也跟著疼了起來。
“你說再多也只是你一廂情愿而已，何不問問顧小姐的意見？”
“正有此意。”
話音剛落，兩個男人齊刷刷地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顧小姐，你覺得呢？”
“顧，你怎么看？”
顧瓷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斟酌了一下，她開口，“其實，都挺……”
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霍給打斷了。
“顧小姐，哪個更好？”
艾瑞克也跟著問道，“顧，最好的只能有一個。”
顧瓷，“……”
麻了，再也無法直視蛋黃鍋巴。
她深吸一口氣，隨即便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說完之后，她直接起身，轉身就要離開餐廳。
就在兩人出口想要挽留的時候，她站定，轉過頭來，淡淡的開口，“哦對了，如果要提取星鎢的話，到時候再跟我說。”
這句話音一落，不等兩人有更多的反應，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
只留下兩個男人干瞪眼。
艾瑞克冷冷的目光落在霍的身上。
“霍先生還要繼續？”
霍唇角發出一聲無聲的冷嗤，“我飽了，還要多謝艾瑞克城主的款待。”。
“我想在FM基地中逛一逛，不知能否有這榮幸？”
艾瑞克冷冷地回了一聲，“霍先生請自便，若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的助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多奉陪了。若是要談星鎢的提取，霍先生也可以直接找我的助理，或許會來得更加合適。”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說著，霍便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在門外總助的帶領之下，離開了基地的餐廳……
顧瓷朝著FM基地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樹林中，忽然一個人黑影冒出，朝著她這邊抓了過來。
顧瓷神情一肅，立刻腳下一轉，朝一邊躲了開來。
那個黑影隨即出現在顧瓷的面前。
她挑了挑眉。
面前的人，可不就是那個應該還在餐廳中與艾瑞克一起吃午飯的霍先生么？
她淡淡地問道，“霍先生怎么會在這里？”
“我在這里很奇怪？”
顧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當然不是，不過霍先生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那請自便，我就先失陪了。”
面前的人是基金會的第一順位接班人，顧瓷并沒有任何要與之深交的意思，因此，最好的便是能夠避開他。
說著，顧瓷腳步一錯，繞開霍先生的方向，朝著她原本要走的那條路走了過去。
然而，她剛走兩步，就又一次被霍給攔了下來。
顧瓷的眼中透出一抹疏離，“霍先生，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話，可以與基地的人說。”
這句話里面透出來的疏離意味，就十分的明顯了。
男人的動作卻完全沒有因為顧瓷的這句話，而有半分收斂。
他反而又上前兩步，靠近了顧瓷幾分。
面對突如其來的靠近，顧瓷下意識地后退兩步。
男人很高，需要她仰起頭才能看到。
此時，男人的眼中帶著幾分戲謔。
“顧小姐，聽說FM基地中一直在研究一種能夠改變人外貌的東西，不知道現在研究的進展如何了？”
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了架在顧瓷鼻梁上的眼鏡框上。
那模樣，分明就是已經通過什么渠道知道了一些關于這項技術的事情。
顧瓷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眼中也帶上了一抹泛著冷意的戒備，“無可奉告，如果霍先生對這感興趣，或許可以去問艾瑞克。”
言下之意，就是艾瑞克想說的話自然會告訴他，但是如果艾瑞克如果不想說，那么這就是FM基地的機密。
所以不管怎么樣，他們之間都沒有什么好說的。
然而就在下一秒，男人的身子再次朝著顧瓷的方向靠近。
“顧小姐，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看在同是冕州人的份上……我想提醒你，艾瑞克這個人表面上看著溫善，但是實際上卻是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手段狠辣，你跟在他身邊，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你最好盡量離他遠一些，免得遭受那無妄之災。”
聽著男人說的這段話，顧瓷只覺得耳熟極了。
就好像是某人不久之前剛跟她說過類似的一般。
想到那個某人是誰，顧瓷的眉心再一次地突突跳了起來。
她一時之間有些復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也不知是男人在餐廳的時候聽到了艾瑞克對她說的那段話，還是說兩人真的心意相通，心有靈犀……
按照道理來說，餐廳的隔音效果是非常好的。
在餐廳的門自動打開之前，男人不會有一絲一毫聽到他們之間的話的可能。
那么，更大的可能就是第二種了。
顧瓷莫名一下子便想到了先前溫梓欣一直在看的小說。
或許是溫梓欣一直在她耳邊念叨的緣故。
此時，她的腦中一下子便蹦出了一句話來……
再想到兩人先前因為一塊鍋巴而幼稚地吵起來的那一幕，顧瓷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相了。
一時之間，她看著男人的目光越發復雜。
不過倒也是因為這，少了幾分戒備與敵意。
她認真地道，“你放心，我會與他保持距離的。”
聽著這話，男人的唇愉悅地勾了起來，原本嚴肅的眉頭也漸漸舒展。
“你能把我的話聽進去就好，我是不會害你的。”
顧瓷遲疑了一下，接著便開口，“嗯，我懂。”
“如果你想要脫離FM基地，那么只要你與我提，我就一定會為你提供相應的幫助。如果你想要繼續進行相關的研究，我基金會也能夠為你提供相應條件。”
“那倒不必了。”
顧瓷拒絕之后，便又補充一句，“你放心，我都懂。”
聽著顧瓷的保證，霍心情愉悅。
只是……霍看著顧瓷看他的目光，卻莫名覺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對。
可偏偏，他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也沒有再多想什么。
原本霍還以為自己需要再多費一些口舌，甚至都想好了該如何將顧瓷帶離FM基地的計劃，卻沒有想到，顧瓷這么輕易地答應了下來，態度還這般地誠懇。
這樣子看，他似乎是不需要再多做一些什么了。
至于顧瓷想要留在FM基地之中繼續做研究的事情，霍也并沒有太多的擔心。
現如今，FM基地確實是整個世界上在研究這一塊做得最頂尖的地方。
基金會卻是往另外一個方向發展的。
不過，若是顧瓷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