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南媛帶著兩個孩子留下來守靈。
殯儀館冷颼颼的,有種說不出的陰森。
臨近早晨,萌萌突然發燒,全身燙的厲害。
“媛媛,你快帶孩子回去吧,這里交給北理,今天他守。”
“好。”南媛很疲憊。
主要萌萌病了,確實得回家一趟。
她抱著萌萌,身后跟著阿諾。
從殯儀館出來時,外面天色很暗。
天空中飄起了細密的小雨。
一把黑傘從后面撐過來,擋在了他頭頂上。
南媛猛地回頭,帶著期許。
可看到是傅斯延的時候,她剛要揚起的嘴角,驀地就下壓了回去。
傅斯延低頭看阿諾:“要不要叔叔抱?”
“不用。”阿諾有些小傲嬌。
傅斯延微微一笑。
旁邊助理小楊,立馬遞給小家伙一把兒童傘。
“我送你回去吧,你熬了一個通宵,開車不安全。”傅斯延把注意力重新轉回南媛身上。
看了眼睡著的萌萌,皺了皺眉。
他把手伸過去,探了一下小家伙的額頭:“這么燙?”
“附近有醫院,送我們過去吧。”南媛確實感到疲憊,所以沒拒絕。
“麻麻……難受……”萌萌嘟嘟囔囔。
南媛頓時心疼不已,這才急道:“快些吧。”
“我車里有冰柜,先拿冰袋給萌萌降溫。”
“恩。”
坐上車后,外面的雨忽然下大。
南媛徒手握著冰袋,把手摸涼了,才按到萌萌的額頭上。
見她這樣,傅斯延四處翻找,總算找到一條干凈的毛巾,遞給她:“用這個裹著吧,就沒那么冰了。”
“多謝。”南媛把冰袋包住,小心翼翼地放在萌萌額頭上。
“聽說靳北哲失蹤了?”
“恩。”
“靳氏遇到了大麻煩,有人舉報他們旗下的貨運公司涉嫌境外走私,涉及金額高達500個億。
阿媛,你當初跟我說,跟靳北哲復合,只是為了做戲給老爺子看。
現在老爺子走了,你也該跟他分開了吧?
阿媛,只要你想離開這里,去哪里我都陪你,我愿意放棄一切。
你要報復靳北哲和徐千柔,很簡單。靳氏集團這次恐怕洗不白,靳北哲估計得坐牢。
至于徐千柔,她當年縱火企圖燒死你,我也可以聘殺手,如法炮制……”
南媛興致不高,甚至莫名有些煩躁。
她看了眼窗外,快到醫院門口了。
“諾諾,拿傘,咱們走。”
“好的,媽咪。”
“我送你。”傅斯延作勢要下車。
“不必。”南媛冷冷拒絕:“你剛才的話,我權當沒聽過。還有,以后我不想再見到你,各自安好。”
看著南媛沒入雨里,傅斯延下意識地攥緊拳頭。
他所說的、所做的,都是一片真心。
可最終,阿媛不給他半點機會!
“傅少……咱們接下去去哪?”小楊惶恐地問道。
“去公司。”
“媽咪,剛才傅叔叔說的是真的嗎?渣爹公司出了事,他會坐牢?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渣爹才不出席太爺爺的葬禮?”
“先不說這個。”南媛把傘收好,抱著萌萌去掛號。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給萌萌把燒退了。
十幾分鐘后,喬喬開車來到醫院,抱走萌萌。
“姐,金融圈局勢動蕩。靳老爺子去世的消息不脛而走,巧的是,在這個節骨眼,靳氏被舉報涉嫌走私。我怎么覺得,這就是個陰謀,有人在搞靳氏?”
“想搞靳氏的人太多,尤其爺爺去世,可以趁虛而入。”南媛淡淡道,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
喬喬很詫異:“姐,你的意思是,相信靳少?”
“他確實做過對不起我的事,但一碼歸一碼。走私這種違法的事,他絕對不會做。”
南媛雖然是陳述的語氣,可眼神里充滿了堅定。
這種堅定,是喬喬跟隨她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所見。
這么堅定地信任一個人,如果說沒有愛,誰會信?
“可現在靳氏內憂外患,靳少又不知去向,我真怕,這一次靳家扛不住……”
很多大家族的敗落,往往都是因為初代創始人的離去,從此中落。
“姐,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喬喬問道。
南媛沒有回應。
但她心里很清楚。
不是,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喬喬把南媛送回了靳家。
家里死氣沉沉一片。
傭人臉上都沒有笑容,也沒人大聲說話。
南媛讓傭人煮了點粥,喂給萌萌吃完,自己才回到房間歇息。
臥室里,一切如常。
待在這里,會有一種錯覺。
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她和靳北哲演著戲、秀著恩愛。
洗了個澡,南媛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給靳北哲打電話。
那頭提示關機,仍舊沒有響應。
南媛的心揪到了一起。
他到底去哪里了?
該不會,遭遇打擊,受不了,所以一個人躲了起來吧?
想到這里,她趕緊打開筆記本電腦,翻看網絡上的新聞。
最熱的幾條,全都被靳氏霸占。
#靳老去世,靳北哲失蹤
#靳氏被舉報走私?
#靳氏恐要跌落神壇
再一看底下網友的評論,說什么都有的。
看到這些網友的謾罵,南媛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曾經,她覺得這是她想要的。
“少奶奶,有您的同城快遞,加急件,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
就在南媛打算敲擊鍵盤,回擊這群網友時,傭人敲了敲門,抱了一個小箱子走進來。
南媛詫異地抬頭,把電腦放到一旁。
“上面備注,貨到立拆。”傭人說道。
南媛找來美工刀,把箱子劃開。
她挺詫異的,這個時候,誰送來的快遞?
箱子里放了一個牛皮紙袋,除此之外,沒有多余的東西。
她把牛皮紙袋拿出來,將里面的文件往外扯。
扯的過程中,一個東西掉了下來。
東西哐當落地,砸在地板上。
“咦?戒指?這不是大少爺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