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炫耀?打腫她的臉七千字第318章炫耀?打腫她的臉七千字(第1頁/共2頁)→廣告位置上
翟毅和沈眠的訂婚宴定在了正月二十八。
還有一個多月左右。
許簡一也不知翟夫人哪根筋不對勁,竟然來找她給沈眠設計訂婚禮服。
看著忽然登門造訪,找她定制晚禮服的翟夫人和她身旁的沈眠,許簡一滿臉冷然地回絕,“我最近單子多,忙不過來,翟夫人、沈小姐另尋其他設計師吧。”
許簡一是國內知名度最高的服裝設計師,翟夫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的未來兒媳穿國內最好的設計師設計的晚禮服訂婚的,
“你把你后頭的單子推了推,先趕我們眠眠的。我可以給你加錢。”
看到翟夫人對沈眠的偏愛,許簡一不得不感慨人心都是偏的。
蘇沐顏的家世足以跟翟家匹敵,甚至還要比翟家身價高出一些,可就是因為她身體的殘缺,哪怕她父親是科技大佬,身價千億,她仍舊會被嫌棄。
事實證明,豪門與豪門之間,不光是門當戶對就能行的。
還得面子過得去。
蘇沐顏因為坐著輪椅,讓翟夫人和翟先生覺得娶這樣的兒媳婦會面子不好看,所以他們費盡心思,也要阻止翟毅和她在一起。
在這對夫妻倆心中,面子比兒子的幸福重要。
即便翟夫人說加錢,許簡一也依然沒有答應,“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我答應了別人日期一到就得交貨。無論您加多少錢,沒時間就是沒時間。”
雖說有錢不賺是傻子,但給沈眠設計訂婚禮服,是許簡一不可能接的一個單子,她若接下了這個單子,蘇沐顏就難堪了。
“許小姐,你雖說是國內比較知名的設計師,但也不是全球最好的,我們愿意找你,是看在國人的面子上,愿意幫襯國人,你別太端著了。”
翟夫人覺得許簡一就是在擺架子。
“兩位請回吧。”許簡一懶得跟翟夫人廢話,她直接趕人。
翟夫人被她這么直白的趕人舉動給氣著了,她氣急敗壞地罵了句,“不識抬舉。”
“請吧。”許簡一還是油鹽不進,直接做出了請的手勢。
翟夫人被氣得不輕,直接帶著沈眠離開了ys。
翟夫人一走,許簡一就抬手揉眉心。
雖然剛剛沈眠全程沒有說話,但許簡一看得出來,對方是個段位不低的茶茶。
許簡一多少都猜到了找她設計訂婚晚禮服,是沈眠的意思了。
許簡一覺得沈眠這個人挺會來事的。
她和顏顏形同姐妹,她卻故意慫恿翟夫人帶她來找她設計訂婚晚禮服,她若答應,就等于往顏顏心口上扎刀子。
一個占用別人愛情的小偷,也好意思來跟正主炫耀?
蘇沐顏不愿讓翟毅冒險,不代表許簡一也這樣。
如果沈眠因此做出什么對蘇沐顏不利的事情,哪怕是把翟毅變成傻子,許簡一也不叫她得意。
穿著白色西服的耿鶯在翟夫人和沈眠走后,雙手環胸地走到許簡一面前,“你拒絕她們,是因為綿綿?”
耿鶯并不知蘇沐顏和翟毅的事情,以為許簡一拒絕翟夫人是因為對方是翟毅的母親和未婚妻。
她以為許簡一還在為戴綿綿的死而記恨著翟毅,因此才有這么一道發言。
“算是吧。”
戴綿綿意識在蘇沐顏身上的事情,許簡一也不知該如何跟耿鶯說。
這種事情太過于匪夷所思,能藏著就藏著,免得惹麻煩,雖然耿鶯不是嘴巴多的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許簡一也就沒有特意去解釋。
見自己猜中了,耿鶯握住許簡一的肩頭,好心勸說她,“這么多年了,你也該放下了,綿綿不會想看到你滿是仇恨地活著的。”
“嗯。”許簡一微微一笑,并未過多的解釋。
翟夫人出了ys,滿肚子氣地跟沈眠說,“你就不該說找她設計訂婚禮服,國外那么多比她知名的設計師,你干嘛非得找她?”
沈眠解釋,“國外的時間來不及。”
翟夫人聞言,頓了頓,隨后便說,“她不愿接,多的是人肯接,國內不止她一個知名設計師,我重新給你找個好的設計師,保證你美美的嫁給我們阿毅。”
沈眠想要許簡一來設計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但顯然,她低估了許簡一和蘇沐顏之間的友情。
雖然沒有達成自己想要的結果,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先聽翟夫人的了。
沈眠很是禮貌地跟翟夫人道了聲,“謝謝阿姨。”
“只要你好好愛我家阿毅,然后盡早給他生個孩子,就是對阿姨我最好的謝禮。”
雖說沈眠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兒媳,但比起坐著輪椅的蘇沐顏,沈眠這個四肢健康的人更能讓翟夫人接受。
而且沈眠一直在國外留學,身份什么的,翟夫人可以給她弄個虛假的。
這樣一來,翟夫人和翟先生也不會因為門不當戶不對丟面子。
“阿姨請放心,我愛阿毅多過自己的命。”
沈眠是一名心理醫生,很懂得拿捏人心。
催眠翟毅,并且將他和戴綿綿過往記憶,更換成是翟毅和她的,就是她的杰作。
沈眠原名不叫沈眠,叫沈姝。
她是翟毅的校友,也是一名暗戀了翟毅好多年的愛慕者。
在她被同學欺負的時候,翟毅曾出手幫過她,她心存感激,便關注起了翟毅。
后來,她也見證了戴綿綿和翟毅的愛情。
而在這見證的期間,沈姝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翟毅。
那個時候的沈姝特別羨慕眼紅戴綿綿,她經常會幻想著自己如果是戴綿綿就好了。
她也想被那個外表冷酷內里溫柔的男孩寵愛著。
不過那個時候的沈姝性子太懦弱,即便她心中會幻想意淫,但也不敢去表白,去跟戴綿綿搶翟毅什么的。
她只敢像個偷窺狂似的,偷偷窺視兩人的恩愛時光。
一邊羨慕一邊眼紅。
戴綿綿出事的時候,沈姝心里其實是有點高興的。
大概是妒忌心在作祟。
她覺得戴綿綿沒了,她就有機會了。
然而翟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癡情。
得知翟毅因為戴綿綿的死而割脈自殺的那一刻,沈姝瘋了一般地趕去醫院。
為了讓翟毅活下去,沈姝故意說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才是最大的懲罰。
也正是因為沈姝這句話,翟毅才沒有再輕過生。
知道翟毅患上了抑郁癥,沈姝拼命地去學習心理學。
沈姝希望自己能救贖翟毅,成為繼戴綿綿之后,第二個被他放在心尖上寵愛的女人。
后來翟毅被送出國,沈姝打聽到翟毅出國留學的位置,費盡心思,跟去了翟毅出國留學的地方。
沈姝以同校校友的身份默默地陪了翟毅三年。
翟毅回國的時候,沈姝因為在國外還有點事情,就沒能及時回來。
等她回來時,她卻發現翟毅愛上了蘇沐顏。
那一刻的沈姝是有點恨的。
她恨翟毅明明可以忘記戴綿綿去喜歡別人,為什么就不能是她。
沈姝接受不了翟毅移情別戀,她寧愿他一直愛著戴綿綿,也不想他愛上一個殘廢。
因為當翟毅愛上其他人的那一刻,他就不再被戴綿綿的死束縛,翟毅不再被戴綿綿的死束縛,沈姝這個‘心理醫生’,就派不上用處了,沈眠不允許翟毅的世界從此與自己再無關聯,所以當翟毅因為蘇沐顏意外墜樓受傷被送出國后,她找上了翟家夫婦,說自己會催眠術,可以讓翟毅忘記蘇沐顏。
當然夫妻倆也不是什么人都信,不會因為沈姝一兩句話就把兒子給她當小白鼠。
沈姝是用行動和時間讓夫妻倆確定她真的會催眠,而且不會傷害自己的兒子,兩人才愿意讓她對翟毅進行催眠的。
想要成功催眠一個人,還是對方配合你,信任你。
翟毅無疑是信任沈姝的。
在他曾經因為戴綿綿的死而自責內疚到想死的時候,是沈姝利用負罪感讓他一次又一次地放下輕生的念頭,自我折磨的繼續活著。
因為一閉眼就是戴綿綿墜樓后的畫面,所以翟毅在國外常常睡不著覺,那個時候沈姝會催眠他,讓他可以暫時忘記一切,安穩入睡。
那個時候的沈姝催眠術還沒有那么厲害,加上她當時心還沒有黑,就沒有動過要更改翟毅記憶的念頭。
畢竟催眠一個人,要是失敗了,就會致其記憶混亂,繼而成一個精神錯亂的傻子。
沈姝是愛翟毅的,技術不到家時,她不敢輕易拿翟毅來實驗。
沈姝既是翟毅唯一的異性朋友,也是他的‘心理醫生’。
正是因為太相信沈姝,翟毅才會在養傷期間,不知不覺中,被每天前來探望他的沈姝催眠更換了記憶。
其實一開始沈姝是想把翟毅口中的綿綿變成姝姝的,奈何綿綿這兩個字成了翟毅的一個執念,無論沈眠如何暗示,翟毅就是不肯把記憶中綿綿更改成姝姝,最后沈姝沒辦法,給自己改名,叫沈眠,以此來圓場。
沈眠有多愛翟毅,翟夫人這些年也是看在眼里的。
不過之前的翟夫人對沈眠癡戀自家兒子的行為極其不屑,覺得她就是個靠翟家資助才能上學的貧困生,不配喜歡自家兒子。
然而也是搞笑的。
最后,她還是接受了這名平民作為自己的兒媳,只因為自己兒子愛的都不是正常人。
一個近親相交產下的孽種,一個坐著輪椅的殘廢,對比一下,沈眠這個有幾分姿色,還有幾分才華的平民,更能讓翟夫人接受。
蘇沐顏如果不坐輪椅,就她爸科技大佬的身份,翟夫人恨不得八抬大轎抬她進門,然而身世滿意,人不行,是殘的。
丟面子不說,能不能傳宗接代都是個問題。
當父母的,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自己根正苗紅的獨生子娶一個終身坐輪椅,身邊隨時離不開人,還不一定能生孩子的殘疾人媳婦,自家兒子又不是歪瓜裂棗,娶不到正常人。
其實翟夫人的想法也是大部分父母的想法,他們會因為同理心去同情憐憫殘疾人,但一旦對方跟自己的兒子或者女兒扯上關系,反對那是必然的。
蘇沐顏不幸在于殘疾,幸運的是她有個富裕的家庭,讓她不怕嫁不出去,可以招人入贅。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現實,你可以殘疾,但是不能什么都沒有。
你要么家世過人,要么容顏過人,要么頭腦聰明,讓人有所圖,這樣別人才會‘愛你’,如果你哪樣都不沾,那么別人為什么要愛你一個殘廢呢。
當初莊京墨的父母同意兒子跟蘇沐顏在一起,多少也跟她的家世有很大的關系,加上兒子已經有了孩子,自己家又不貧困,所以他們可以接受兒子娶蘇沐顏這個祖宗回來供著。
因為他們很清楚,娶了蘇沐顏,莊京墨的公司能更上一層樓。
加上蘇家有錢,不會請不起傭人,也不用二老和莊京墨貼身伺候蘇沐顏,莊家二老也是經過衡量后,覺得娶了蘇沐顏,自己兒子占利多,加上孫子喜歡,才會同意的。
但凡蘇沐顏家比莊家資產低,莊家父母也是不可能同意兩人在一起的,即便他們兒子是二婚。
而莊京墨當初之所以愿意跟一個殘疾人相親,除了心有所屬,不想移情別戀外,也是因為蘇沐顏家世好,想要通過與其結合的方式,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當然,莊京墨和那些想要靠蘇沐顏上位卻內心嫌棄對方殘疾的軟飯男還是不同的。
至少,他內心并沒有嫌棄蘇沐顏,反而很欽佩欣賞她,但不可否認,他一開始愿意跟其相親,也是先考慮了對方能給他帶來什么,才做出的這么一個決定,繼而有了后面他對蘇沐顏的欣賞與佩服。
殘疾人也是能遇見愛情的,但能真正遇上真愛的人并不多。
能遇上的,都是有福氣之人,以及本身足夠優秀的人。
經過幸福甜品店的時候,沈眠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店內。
店里生意還不錯,靠窗的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不過沒看到蘇沐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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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至今都想不通翟毅為什么會在回國短短幾個月里,就忘了戴綿綿繼而愛上蘇沐顏。
就因為蘇沐顏和戴綿綿一樣,會做甜品?
她也會啊,可是她做的甜品,翟毅從不吃。
自從戴綿綿走后,翟毅再也沒碰過甜品。
沈眠本以為翟毅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可蘇沐顏的出現,如同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她不甘心,她陪了翟毅三年,他都沒能愛上她,憑什么短短幾個月,他卻愛上一個坐著輪椅的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屢次推開他,并不喜歡他的殘廢!
也許正是這股不知名的怨,才讓沈眠想要由許簡一這個蘇沐顏的姐妹來設計訂婚禮服。
她就是想通過訂婚禮服,由許簡一將她和翟毅即將訂婚的消息傳給蘇沐顏知道。
她要讓蘇沐顏知道,她昔日推開的男人,很快就要成為她沈眠的男人了。
就算她想要珍惜了,也沒機會了。
因為她不會給她機會。
翟毅是她的。
她一個坐著輪椅的殘廢,就別肖想了。
收回視線,沈眠與翟夫人一同坐上轎車,離開了ys。
許簡一在送走翟夫人和沈眠后,心里一直堵著一股郁結的氣,她想來思去,最終決定去甜品店,找蘇沐顏,吃一口她做的甜品,來消消郁氣。
然而當許簡一來到店里的時候,卻被告知蘇沐顏出去了。
蘇沐顏每年都會回南城特殊教育學府一趟。
那里是她的母校。
也是她和翟毅開始的地方。
今日她是來給學校的老師送生日蛋糕的。
在她是戴綿綿的時候,那位老師就特別照顧她,關愛她,蘇沐顏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哪怕她身為戴綿綿的肉體已經消亡,但意識一日活著,她就不會忘記曾經對她有過恩情的人。
戴綿綿的老師是個聾啞人,今年四十八歲了。
在學校任職了二十年。
老師很溫柔,人也很好,所以今日為她慶生的人還蠻多的。
蘇沐顏和一群學生一起給老師慶生。
她熟練地比劃著手語,和老師無障礙的溝通。
因為不愛,而試圖通過回憶過去來重新找回愛沈眠的心的翟毅也來到了母校。
翟毅的母校就在聾啞學校對面。
兩間學校,僅隔著一條馬路。
在下車準備進入母校的時候,翟毅忽然朝對面的聾啞學校看了過來。
腦海里似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雖然沒有抓住,但翟毅的腿卻不由自主地朝聾啞學校走了過去。
學校門口有保安,不是翟毅一個外人可以隨便進出的。
他剛走到保安亭,里頭的保安就探頭出來問他,“來做什么的?”
來做什么?
翟毅面露茫然,他也不知自己來做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就過來了。
“我是翟氏集團的公子,我來參觀一下學校,看學校有沒有需要捐贈什么。”
不知為什么,翟毅就是特別想進學校看一下。
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牽引著他。
保安看著翟毅遞過來的名片,見他打扮不俗,又有名片,想了想,便打開欄桿,將他帶去了校長室。
校長得知翟毅是翟氏集團的公子,是來贊助學校的,頓時熱情地說帶他去參觀校園。
翟毅跟著校長走在這棟規模并不算特別大的聾啞學校的校內,隱隱覺得這里的一切很熟悉,好像什么時候,他曾來過這里。
但細想卻又想不起什么時候來過。
自從三年前他為了救眠眠,和人發生口角,意外墜樓后,他記憶力就有點受損了,過去不少記憶被遺忘了,但大體上的記憶,他都還記得。
倒也不影響他的生活。
翟毅和校長一同來到蘇沐顏為老師慶生的教室時。
蘇沐顏正好口渴,手里拿著隨身攜帶的保溫杯,正要扭開。
看著蘇沐顏扭蓋子扭三下的舉動,翟毅的記憶閘門好似突然被打開了一般,腦海里有許多模糊的記憶片段竄了出來。
穿著白色球服,汗水涔涔的男人坐在臺階上面,看著女人扭礦泉水瓶的舉動,滿是好奇地問,“你為什么扭蓋子總是習慣扭三下?”
女人舉手朝他比畫了一下回答他——因為大部分瓶口上都是三道齒痕,扭三下,剛好可以把瓶蓋轉下來。
昏暗無人的馬路上,男人打跑尾隨女人的變態,一把抱住驚魂未定的女人,大手輕撫她后腦勺,“別怕,以后有我在。”
無人的樓梯口里,男人把女人困在墻與胸膛之間,鼻子抵著女人秀挺的鼻頭,聲音滿是暗啞,“親愛的女朋友,請問我可以親你嗎?”
明明是在詢問,唇卻未經同意就貼了上去。
公寓里。
病弱嬌氣地躺在床上的男人對著女人撒嬌賣可憐,“難受……寶貝,親我一下,好不好”
女人照做后,男人卻狼性大發,將她拖上了床。
被窩里,男人摟著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寶貝啊,你別總是那么乖,我真的會忍不住做禽獸的。”
地下室的舞臺上,穿著皮衣,打扮潮流的男人抱著吉他,正在彈奏,他目光一直盯著舞臺下方的女人,滿是深情繾綣地說,“這首《喜歡你》送給我喜歡的女孩……”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下的女人,滿眼情深,似是想要通過歌曲,將愛意訴給女人聽。
回憶像電影片段,一幀一幀地在翟毅腦海里播放,讓他痛苦不堪,頭疼欲裂。
“呃……”
翟毅捂著頭,腦子像是有把錐子在鉆一般,疼得他忍不住呻吟。
“翟公子……”校長見翟毅忽然捂著頭,滿臉痛苦不堪,當即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
聾啞人學校是很安靜的,因此校長這一聲翟公子很快就傳入了蘇沐顏的耳中。
蘇沐顏下意識回過頭來。
看到男人滿是痛苦的表情,蘇沐顏驀地一怔。
還沒等她深想,男人忽然雙眸一閉,倒了下去。
蘇沐顏瞳孔瑟縮,轉動輪椅往外的同時,嘴里也跟著驚慌失措地大喊他的名字,“翟毅!”
蘇沐顏剛來到翟毅跟前,都沒來得及從輪椅上下來觸摸他,沈眠就一把沖了過來。
“阿毅!”
看到翟毅昏倒在地,沈眠跪在翟毅的身旁,抬眸滿是敵意地怒視著蘇沐顏,“你跟他說什么了?”
“我……”
蘇沐顏還沒開口,沈眠就先指責起了她來,“你知不知道,強行喚醒他記憶,會害他記憶絮亂,導致他成傻子的!”
蘇沐顏無意識地攥緊輪椅把手,目光擔憂地望著地上忽然昏過去的翟毅,“我什么都沒有跟他說,他是自己突然昏過去的。”
“你要是什么都沒說,他會忽然昏過去?”
沈眠始終認定是蘇沐顏說了什么刺激到了翟毅,翟毅才會忽然昏過去,她張口就是一頓諷刺,
“蘇小姐,別怪我說話難聽,你連他昏倒了卻只能坐在輪椅上看著的人,你拿什么給他幸福?
我不知他為什么會喜歡上你。也許是因為你跟他前任一樣,是殘障人士,他對你產生了憐憫,所以才會那么執著于你。
不管什么原因,如今他已經不記得你了,你就不要來沾邊了。翟毅的父母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除非翟毅跟他父母斷絕關系,入贅你們家。
可是這樣眾叛親離的愛情真的會幸福嗎?哪天翟毅要是膩了你,你說他會不會怪你迷惑他,害他和父母鬧得那么僵?”
不等蘇沐顏回話,沈眠便淡淡諷刺,“蘇小姐,做人不能這么自私,人家翟夫人翟先生就這么一個兒子,你找個家有幾個兒子的,隨便挑一個入贅你們家,多好,何苦偏要翟毅為你連父母都不要。”
“可憐天下父母心,你要是四肢健全,人家也不至于費盡心思拆散你們。”
沈眠是懂得如何戳人痛處的。
但蘇沐顏也不是軟柿子,任由她捏圓搓扁也不反擊。
“我說了,我什么都沒說,你害怕他記起一切,就該看好他,別讓他出現在這。”
頓了頓,蘇沐顏才意有所指地說,“畢竟這里是他和戴綿綿相愛的地方。”
不是只有沈眠會給人心口捅刀子,蘇沐顏也會。
沈眠意圖用戴綿綿來諷刺蘇沐顏被翟毅喜歡只是因為翟毅對戴綿綿的愧疚,可她并不知,蘇沐顏就是戴綿綿,蘇沐顏沒有被膈應到,反而還利用自己戴綿綿的身份給了沈眠一個反擊。
作為一個霸占她人記憶的小偷,沈眠最忌憚的就是戴綿綿了。
像是被踩到痛處了一般,沈眠面色很是難看,她不再跟蘇沐顏交談,而是讓校長幫她把翟毅扶起來,兩人一起將翟毅扶著往出口走去。
蘇沐顏坐在輪椅上,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一雙溫柔似水的眸子染上了無盡的哀愁。
翟毅,你是想起什么了嗎?
蘇沐顏既盼著他想起,又怕他真的想起。
沈眠的話到底還是刺痛了蘇沐顏的心。
無法在翟毅昏倒的第一時間,立馬下來擁抱他的感覺太無力了。
翟氏夫婦的強烈反對,也成了一道她怎么都越不過去的鴻溝。
她沒辦法讓自己擁有一具健全的身軀。
她無法讓他們同意她和翟毅在一起。
蘇沐顏看得出來,沈眠是愛翟毅的。
她臉上的擔憂和緊張做不了假。
只要沈眠真心對翟毅好,怎么都比她這個雙腿不便的人好。
這樣想著,蘇沐顏反而不想翟毅記起來了。
翟毅,就這樣吧。
別記起來了。
忘了戴綿綿,過屬于自己的人生。
一命抵一命,你‘欠’戴綿綿的已經還清了。
蘇沐顏的人生不需要你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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