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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那里有個成人用品店。
相比要不要進去轉一圈,或者說這個店為什么看上去像個火車站小發廊一樣那么不正經來說,蔣丞更吃驚的是自己居然從來沒注意到。
但這個事兒他沒好意思跟顧飛討論,要換個別的店他肯定就說了,哎那兒居然有個包子店以我這種學霸的不近視的銳利的眼神居然以前沒發現。
這是個成人用品店,就不太好開口討論了,勢必會說到黃色小說的范圍里,雖然他想得挺熱切,身體里的某些想法也成長得很茁壯……總歸還是個少年,就算真的想跟男朋友干點兒什么,也做不到放明面兒上說。
何況期末考甩第二名一百分的牛逼還放在那兒,他不能分心。
一上午聽著各科老師在講臺上或念經或激昂或苦口婆心的,蔣丞把那個流氓小黑店暫時放到了一邊,沒有顧飛在邊兒上坐著,他不容易走神老瞅人臉,聽課倒還是聽得很認真。
最后一節課還有不到十分鐘下課的時候,顧飛打著呵欠懶洋洋的身影從前門閃過,然后一路慢吞吞地走到了后門,進了教室。
這節是地理,老師一臉怒氣加無奈的表情盯著顧飛。
顧飛沖老師鞠了個躬,然后坐下了。
“有些同學,”地理老師敲了敲講臺桌面,“只圖眼前的舒服,從來不去想自己的將來該怎么辦,等你后悔的時候……”
“你昨天沒睡覺嗎?”蔣丞小聲問,顧飛看上去有點兒睡眠不足,平時按時來上課都不是這樣子。
“沒怎么睡,”顧飛又打了個呵欠,老師還在講臺上不點名地教育著他,他沒有馬上就趴到桌上,低著頭一副認真聽訓的樣子,“二淼鬧了一晚上。”
“一個小毯子,怎么這么嚴重?”蔣丞皺了皺眉。
“不知道,情緒不好吧,”顧飛嘆了口氣,“不過也挺久沒這么鬧過了,我打了她一巴掌才消停了。”
“我操,”蔣丞轉過頭,“你打她了?”
“屁股上拍了一下,”顧飛說,老師開始布置作業,他趴到了桌上,“很輕的,我對她也……很難一直沒脾氣啊。”
“那打完了她會不會有什么別的不高興?”蔣丞有些擔心。
“沒,”顧飛說,“打完我又給她講了半天,小朋友不聽話就會被打,所有小朋友都一樣,累死我了。”
“你下午睡覺吧,請個假?”蔣丞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請個屁,后天考試,今天老徐怎么可能準假,我又不是你,”顧飛笑了笑,“我下午在教室睡。”
學校旁邊開了個披薩店,裝修挺像那么回事兒,四中的學生像是找到了一個顯示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大家都優雅地坐在里頭吃披薩。
“吃披薩去。”顧飛說。
“門口那個店?”蔣丞問。
“嗯,”顧飛點頭,“嘗嘗,我反正也沒吃過,好吃的話我帶點兒回去給二淼吃。”
“那行reads();。”蔣丞點了點頭。
他對這個店里的披薩味道沒有任何期待,不過顧飛沒吃過的話,嘗嘗也沒什么,萬一出現奇跡呢。
不過走進店里看了一眼價格之后,他就感覺不會出現什么奇跡了,7寸的才22塊,倒是相當實惠。
店里人多,還都是四中的學生,顧飛讓打了個包,拎著出去了。
“去哪兒吃?”蔣丞問。
“橋邊?”顧飛看著他,“曬曬太陽談談戀愛……再買兩瓶可樂吧,野餐。”
蔣丞覺得挺傻的,簡直不能更傻了,倆老爺們兒,坐在橋邊,對著沒什么水的一條破河,一塊兒吃著22塊的披薩,還要喝著可樂。
但雖然心里這么想著,他卻還是在顧飛剛一說完就很迅速地點了點頭。
傻是傻點兒,可是很好玩,很……說不上來,就這種感覺吧很難描述,讓他跟顧飛一塊兒去掃廁所可能都會覺得……不,掃廁所還是算了。
中午橋這邊沒什么人,他倆在橋下小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了,隔著幾張椅子有人正戴著耳機大聲地背著英語。
蔣丞覺得有些稀奇,大中午的,還是在這么一個小破城市里最破敗的鋼廠勢力范圍里居然能看到有人在背英語,這種說不上來是違和還是久違了的親切感讓他覺得很感慨。
“真難吃。”顧飛拿了一塊咬了一口。
“做好了還是挺好吃的,”蔣丞也拿了一塊咬了一口,果然不怎么樣,比王旭家的餡餅差得遠了,“要不考完試我們帶顧淼去吃必勝客?”
“我們這里沒有必勝客。”顧飛說。
“……啊,”蔣丞愣了愣,“行吧,那找個好些的店去吃披薩?”
“那還不如去吃王二餡餅呢,”顧飛說,“便宜,他媽媽心情一明媚了還會給咱們免費。”
蔣丞喝了口可樂了,笑了好一會兒:“那我們生日也去吃他家吃餡餅嗎?”
“那就不必了,”顧飛想了想,“你生日想怎么過?要請同學嗎?”
“就……不請了吧,”蔣丞說,“我是想,咱倆生日差不多時間,取個中間段,一塊兒過了,怎么樣?”
“就你生日那天一塊兒唄,”顧飛說,“要不倆人都空出一個生日來。”
“哦,”蔣丞樂了,覺得顧飛這個空出一個生日來的說法很可愛,“那陰歷呢?”
“那你看看你陰歷生日,跟我陽歷的能不能湊一塊兒?”顧飛說。
“應該也不好湊,”蔣丞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剛按亮屏幕又馬上關了,把手機放回了兜里,“不不,按我的來,你的太晚了。”
“行吧,”顧飛笑笑,“你急什么?”
蔣丞咬著一塊披薩愣了,再一看顧飛的笑容……大概也許可能只是很正常的笑容?但蔣丞還是開天眼參透了這個笑容里的意味深長,他叼著披薩含混不清地罵了一句:“你大爺。”
顧飛笑著沒說話。
“再笑一個我抽你。”蔣丞說。
顧飛收了笑容,側過身,胳膊搭在椅背上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丞哥,就按你的生日過,就在那天,我非常著急,想跟你一塊兒過生日reads();。”
蔣丞瞪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拍了拍他的肩:“好。”
期末考前一天,四中的貼吧里開了賭局,一開始是有人想賭這次高二年級第一是誰,然后被以沒有懸念為由推翻了,接著又有人提出可以賭全校最高分,但還是被大家以相同的理由推翻了。
最后經過討論,決定賭一下第一名能拉開第二名多少分。
“我下注了,”顧飛騎車跟蔣丞一塊兒回家,一邊玩手機一邊慢慢蹬著車,“我賭的118分,8根黃瓜。”
“我靠你真他媽無聊。”蔣丞有點兒無語,他倒是看到了那幾個貼子,但沒有點進去看。
“你覺得怎么樣?118分有難度嗎?”顧飛看著他。
“你怎么不去賭第一名滿分啊。”蔣丞說。
“那不實際,”顧飛笑了,“如果你字兒有我寫的一半好,我就賭了,就你那個字兒不可能滿分。”
“滾。”蔣丞說。
“真的丞哥,你練練字吧,”顧飛說,“要不高考被扣卷面分了怎么辦。”
“我練著呢,我天天寫作業的時候都一筆一劃的。”蔣丞嘖了一聲。
“那超118分行不行?”顧飛說。
“不知道,100沒什么問題,你以為18分那么好拿呢?”蔣丞說,“不是我說,你們玩假賭都不舍得賭大點兒,黃瓜好歹賭個一車兩車的啊。”
顧飛笑了半天:“有些昵稱是爆過真身的,去年他們賭運動會名次,就有人真拿了黃瓜去。”
“……會玩,”蔣丞由衷地贊嘆,“高三還有運動會嗎?”
“有,”顧飛說,“運動會結束的時候還有聯歡會,高三都會參加,這之后就學校的活動就沒有高三的什么事兒了。”
“哦。”蔣丞突然覺得有點兒緊張,過完這個暑假,就高三了,一年不到的時間了,這要放在原來學校,暑假都不可能還有,老師想不補課,家長都不干,哭著喊著集體要求不要放過高三的可憐蛋們。
四中居然有差不多半個暑假,高三居然還有運動會和晚會。
“你運動會是不是也不參加?”蔣丞問。
“嗯。”顧飛笑笑。
“聯歡會呢?”蔣丞又問。
“看還是會看的。”顧飛說。
“哦。”蔣丞也笑了笑。
一個期末考本來不會給蔣丞多大壓力,就算他給自己定下了超一百分的目標,拼一把想完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兒,但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花式帥的八根兒黃瓜,他就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了。
雖然也沒人知道花式帥是誰,但還是憑空多出了一種叫“不能讓花式帥丟黃瓜”的壓力。
考試跟期中考的時候沒什么區別,前后左都在等著他接濟答案,只有右邊的顧飛一臉平靜地每科都在抓鬮。
不過期末考的題目明顯要比期中考的逼格高,為了花式帥的黃瓜,蔣丞沒有提前交卷,每科都坐到了最后一分鐘reads();。
最后一科考完走出考場的時候,顧飛剛走了過來想跟他說話就被加塞兒的老徐擠到了一邊:“今天下午怎么樣?”
“挺好的。”蔣丞說。
“怎么覺得你的情緒不是很高漲呢?”老徐很關心地打量著他,“是不是哪科不是很滿意。”
“沒,”蔣丞說,“全滿分我也是這個樣子。”
“好好好,”老徐放心地點了點頭,“這個心態好,好好休息幾天,到時就要補課了,要盡快進入高三的狀態!”
“嗯。”蔣丞點點頭。
這個學期結束了,成績出來之前有兩天的假,所有的學生都跟狂歡似的抓緊時間玩,蔣丞本來想琢磨一下生日給顧飛送點兒什么禮物合適,但被王旭抓著連著兩天都沒閑著。
除了郭旭那幾個,王旭還約了女生一塊兒,其實他在想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無非就是找個機會把易靜拉出來而已。
蔣丞不想去,但王旭把顧飛和顧淼也強行叫上了,他也就跟著去了。
唯一無語的是這幫人好容易一塊兒出去玩,娛樂項目居然是去市中心逛街,吃點兒喝點兒,然后打個電動什么的,蔣丞都想說王旭你這樣要能把易靜追到也是個奇跡了。
兩天瞎逛的時間里,最精彩的活動居然是在廣場上碰到一幫玩滑板的年輕人,顧淼踩著滑板跟他們一通玩,引來一大群圍觀的路人紛紛拍照拍視頻。
最后一個領頭的年輕人向顧淼發出了邀請:“小妹妹,有沒有興趣到我們俱樂部來一起玩?”
顧淼一臉冷漠地看著他,最后腳尖一挑,滑板翻到她手里,她拎著滑板轉身走了。
“那有緣再見啊妹妹!我們每個月第一個周末都會在這里玩!有空過來啊!”那個年輕人沖著她的背影喊。
蔣丞遠遠地看著顧淼走過來,笑得不行:“哎,這范兒。”
“簡直沒禮貌,”顧飛笑了笑,彎腰對著走過來的顧淼晃了晃手,“二淼,謝謝那些哥哥,人家跟你一起玩了這么久。”
顧淼看了他一眼,轉過身,沖還在朝這邊招手的那幾個年輕人鞠了個躬。
“其實……那個俱樂部,如果可以的話,顧淼跟著去玩一下也應該不錯吧?”蔣丞想了想。
“那得我一直跟著,她不懂得怎么跟人交流,別人也不知道她的開關在哪兒,”顧飛嘆了口氣,“我哪來的時間?我跟人已經約了拍照的時間,下周還安排了她開始去做康復……到時再說吧。”
蔣丞伸手在他背后輕輕捏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顧飛的假期安排得很滿,家里的店要守,要拍照打工,還要陪二淼去治病……每一件事都已經無關是否愿意,是否安排得過來,這些就是他必須要去做的。
這種不經意間感受到的無奈,讓他有些郁悶,看著顧飛有時候就像看著一只被鐵鏈拴著站在細繩上的鷹,能站穩已經很艱難,翅膀不是用來飛翔,只是為了保持平衡。
不過顧飛也許是已經適應,除了偶爾的嘆氣,蔣丞幾乎沒有聽到過他抱怨,出了成績之后,他還心情很好地去買了8根黃瓜。
“來,分你四根。”顧飛把裝著黃瓜的袋子遞給他。
蔣丞的心情也很不錯,總分第二還是易靜,不過第一名這次雖然沒拉開118分,但之前給老徐放的話還是做到了的reads();。
不過接過顧飛的……黃瓜時,他還是頓時有一種微妙的羞恥感。
“我們是新時代的年輕人,”蔣丞看著在超市門口就愉快地開始啃黃瓜的顧飛,“我們能不能用高雅一些的方式來慶祝啊?”
“你連生日都……”顧飛說到一半停下了,啃了一口黃瓜之后開始笑。
“我真想見見你大爺啊顧飛!”蔣丞瞪著他。
不過羞恥歸羞恥,生日的事兒蔣丞還是很重視的,不光僅僅是為了……兩根黃瓜。
這是他第一次可以隨心所欲地安排生日,第一次跟顧飛一起過生日。
顧飛的生日禮物他跟打坐似地盤腿坐床上想了三個小時,最后跳下床直接打車去了購物廣場。
他不想直接買現成的禮物,沒什么意思,但自己做,又沒那個能耐,于是他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買現成原料來做。
上回跟王旭他們一塊兒來逛的時候,在一個店里看到不少人都在做手工,易靜還進去轉了兩圈,說是做拼豆的。
蔣丞決定就做個拼豆的鑰匙扣給顧飛。
走進店里的時候顧飛的電話打了過來:“漫漫長日啊男朋友,我拍完照片了,不出來浪一浪嗎男朋友……你在外面啊?”
“嗯,我……辦點事兒。”蔣丞說。
“辦什么事兒?”顧飛問,沒等蔣丞回答,他又笑了起來,“給我買禮物嗎?”
“別想太多,”蔣丞看了一眼旁邊書城的招牌,“我在書城。”
“買資料么?”顧飛問,“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不用,等你過來我早買完了。”蔣丞說。
“那行吧,我帶二淼出去玩玩。”顧飛笑笑。
掛了電話之后蔣丞重新走進了拼豆店里。
店主挺熱情,給蔣丞介紹了半天:“這個不難的,只要心細點兒就行,做幾個簡單的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們有圖案嗎?”蔣丞問。
“有的,你想要什么樣的圖?”店主問。
“就……q版小人兒的,”蔣丞看了看旁邊正在做的人,“我想做個鑰匙扣。”
“有,”店主在電腦上點了幾下,找出了一張q版的,倆小人兒,一男一女,“這樣的喜歡嗎?”
“那個,有沒有……”蔣丞清了清嗓子,嘴都快張不開了,“兩個小男孩兒的?”
“也有的,”店主笑了笑,“我給你找找,你也可以給我你喜歡的圖,我幫你做成像素圖。”
店主很熱情地一通找,找了十幾種不同的q版小男孩兒的圖,一張張給蔣丞看的時候,居然還到了兩張倆壓一塊兒不可描述的,他頓時一陣尷尬:“這個就……不用了。”
店主笑了起來,又讓他看了幾張,雖然自己表達了不想要不可描述圖,但最后還是又硬著頭皮挑了一張倆人抱著親親的。
拎著一袋拼豆工具甚至還有一個熨斗走出店門的時候,蔣丞覺得汗都下來了,旁邊就有一家奶茶店,但他沒進去,老覺得拼豆店主就在他身后目送他reads();。
出了購物廣場,他才街邊買了杯奶茶,一口氣灌完了。
站車站等公交車的時候,潘智打了個電話過來:“丞兒!我要去給你過生日!”
“我生日過了你再來。”蔣丞說。
“……我操,”潘智愣了愣,“你是要跟顧飛單獨過?”
“啊。”蔣丞看了看手里的袋子。
“爺爺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潘智很悲憤,“大家一塊兒過不行嗎?大家一塊兒吃吃喝喝熱鬧地慶祝你成年?”
“不行。”蔣丞說。
“操,我地位怎么掉得這么快?”潘智很不爽,“這才多久啊!你在色和友之間沒有掙扎過嗎?怎么這么輕易就做出了選擇?”
“你能不能體諒一下長輩。”蔣丞說。
“那先說好,”潘智說,“我到時去了還是住你那兒的,你別讓我去住酒店。”
“嗯。”蔣丞笑了笑。
“我給你準備了好禮物,保證你喜歡。”潘智說。
“是什么?”蔣丞馬上問。
“我的小心心。”潘智說。
“……不要,你這小心心送過沒一百個人也有五十個了,”蔣丞嘖了一聲,“打成渣了一人一粒兒分著送的吧。”
“我靠,”潘智笑得不行,“等著我,我買了票了告訴你車次,去接我。”
“嗯。”蔣丞笑了笑。
顧飛覺得學霸還是挺沉得住氣的,這幾天蔣丞一直在忙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叫他出來說沒時間,過去出租屋,也沒發現蔣丞有什么在忙著的事兒。
生日禮物和生日那天怎么過,蔣丞硬是一點兒也沒透露,只讓他等著。
顧飛坐在電腦前一邊做圖,一邊看了看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再過五分鐘,就是蔣丞的生日了,他拿過手機,準備0點一到就打電話過去。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他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發現自己居然有些激動,手指都無意識地微微發抖。
他在心里數著,56,57,5……
手機屏幕畫面突然切換,跳出了蔣丞的頭像,猛然響起的鈴聲嚇得差點兒把手機扔到地上。
“生日快樂,”他接起電話,沒等那邊出聲就開了口,“丞哥。”
“生日快樂,”蔣丞笑著說,“是不是在掐點兒呢?”
“嗯,”顧飛笑著嘆了口氣,“沒掐過你,你提前了。”
“我們學霸是很有計劃的,你接起來的時候正好到點,”蔣丞說,“你現在強行18歲了,感覺怎么樣?”
“歲月催人老啊,”顧飛說,突然在聽筒里聽到了風聲,他愣了愣,“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