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毒妃手下留情

第176章 血光之災

第176章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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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也覺得,寧家這次,著實有些過分了。”

嚴斯寒面色略顯凝重,“屬下是個粗人,但也知曉,京都中的貴族們,十分看重排位,宴席的時候誰坐主位誰坐次位,車馬同行,誰行與前誰行于后,皆是有大講究的。路上撞見了地位比自己高的,出于禮節,應當避行,以示尊重。寧靖侯府,不管是從權勢、地位、財富、傳承上來說,都是不及鎮國公府的,再加上鳳大小姐與老大您的關系,寧家這樣半逼迫著大小姐讓路,實在是過了。”

沒錯,就是半逼迫。

杵在路中央,故意做樣子給你看。

“寧靖侯府的馬車,在路中央,杵了多久?”君傾九面色不善。

“約莫一刻鐘。”嚴斯寒如實回答,“有兩個南疆軍的兄弟,恰好就在搖光街的一家豆腐館吃豆腐乳,瞧得清清楚楚,寧靖侯府馬車像是算計好了一切,故意在那里守株待兔,下大小姐的面子一樣。”

這才是可惡的地方。

搖光街很長,是京都里最為狹長的一條街區。從街口,一直行駛到路中央,也就一刻鐘的時間。

“呵。”

君傾九一聲冷笑,陰沉沉的,“整整一刻鐘,幼安的馬車那會兒可能還在街口沒進來,這么久的功夫,寧府的馬車完全可以獨自駕駛著通過。”

能走,偏不走。

跟碰瓷一樣。

在那兒等著他未來媳婦兒!

嚴斯寒點頭:“所以屬下也覺得他們是故意找碴兒,才通報給老大您。”

君傾九黑眸幽暗:“寧世子在京都做什么官?”

嚴斯寒答道:“他與鳳世子同年科考,只中了個末尾的進士,文章策論寫得也普通,沒能入泰和帝的青眼。就給了個九品芝麻官做,欽天監監侯。”

既然來告狀了,準備給大小姐討回公道,那他肯定提前調查好了,才敢來告狀。

君傾九挑眉:“欽天監?卜卦、觀星的?”

“正是。”

嚴斯寒嘲笑道,“由此可見,泰和帝也沒把寧家放眼里,給了個九品芝麻小官,也沒讓他進入重要的官署,禮部、兵部也有九品的文職缺位,也沒給寧世子機會,就讓他在不重要的欽天監掛了個閑職。寧世子心中不平,與他同年的世子、蔭封貴勛子弟,混得都比他強。”

君傾九挑眉:“同樣是襲爵的世子,鳳眠比他強多了。”

嚴斯寒表示贊同:“那可不!年輕一輩的官宦子弟,還有哪個,比鳳世子更耀眼的?據說寧世子私底下特別嫉妒鳳世子,背后說了不少壞話,依我看,那就是嫉妒鳳世子能在刑部任職五品官,他自己卻只能在欽天監算命打雜。”

君傾九心中的怒氣,并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

“寧靖侯府的老太太不好動,先給寧世宇一個教訓!”

“那,老大您準備怎么做?”嚴斯寒很好奇,壓低了聲音,“要不疏通下欽天監的人,給他使個絆子?屬下的娘舅,就在欽天監任職,官職雖不算高,但是碾壓一個九品新人,綽綽有余。”

嚴家,在京都,也算是個中檔的世家。

和鳳家、寧家、梅家這樣兒的,肯定沒法比。

若是擱在以前,嚴家人肯定也不敢得罪寧家的世子,但現在不一樣了,嚴斯寒是嚴家少主,還是跟著戰親王混得心腹。

他跟著君傾九,偷偷干了不少大事兒,每一件拉出來,都是掉腦袋的。

就比如,暗殺太子妃生父,他也跟著君傾九一起去了,給君傾九放風,還殺了太子妃父親的一個徒弟,也就是太子妃的師弟。

他和君傾九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了。

“不必。”

君傾九拒絕了。

嚴斯寒愣住:“啊?”

現成的關系,不用么?

咱們不是說好了,要給大小姐出氣的么?

君傾九眼神凜冽,薄唇如刃:“打。”

就一個字。

嚴斯寒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不是吧?那么直接?太野蠻了!”

還就真那么野蠻,那么不講道理。

皇宮。

夕陽西下,暮色璧和,天邊的緋云,宛如一塊絕美的雞血石。

欽天監的官署,就在宮內。

和四部不同,欽天監是直接服務于皇家的。

快散值了。

寧世宇已經有些心不在焉,頻頻望向窗外,迫不及待地想走人。

這種整日和龜甲、八卦、黃符、星盤為伴的日子,他真是過得夠夠的!

想他堂堂一個十七歲風流倜儻的侯府世子,原本對算命、觀星、推演氣象一竅不通,硬生生被打發到了這么個糟糕的部門里來,毫無前途可言,晦氣死了!

“明日,就是岑貴妃壽辰,她今年命犯火蛇煞,與蛇沖撞。”

欽天監的一把手,張天師捋了捋胡須,推演出了最終的結果,“傳令下去,讓岑夕宮人,避免一切與蛇有關的東西,免得在壽宴上,沖煞了貴妃娘娘。”

“是。”

欽天監的官員們紛紛低頭稱是,態度恭敬。

寧世子卻只想翻白眼。

他向來是不怎么信命的。

小時候還有人給他算過日后大富大貴、前途無量呢,結果還不是在欽天監打雜。在寧世子的眼里,這些神神叨叨的同僚上司們,就是一群領著朝廷俸祿的老神棍!

他現在也是被迫成了個小神棍。

寧世宇起身,撩了下官袍,和其他欽天監的官員們,離開了官署大門。

也是巧了。

張天師就走在寧世宇左邊。

這位老天師,與寧靖侯府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是青梅竹馬,有三分情誼在。其實,如果不是看在這層關系上,寧世子可能連欽天監的這個九品芝麻官都撈不到。

張天師看了身側的寧世宇一眼,這一看,不得了。

“寧世子,你印堂發黑,眉毛倒豎,疑似有血光之災啊。”

寧世宇:呵呵,你才血光之災,血光你個大頭鬼啊老神棍!早就看你不爽了!

“多謝張天師,不過晚輩今日精神氣很好,額頭不黑。”

“哎,還是需多加小心。”張天師看出來了,寧世宇根本不信,用一種關懷晚輩的口吻道,“世子散值了之后,直接走回家吧,記得不要坐馬車,也別騎馬。你的八字老朽看過,今年沖煞犯馬。”

寧世宇眼角抽了抽:“張天師,我家離皇宮不近,走路得走一個半時辰,您又不是沒去過。”

老匹夫!

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坐馬車半個時辰,不讓本世子坐,偏偏讓本世子用腿走!

想累死我是不是?

張天師嘆了口氣:“世子還是走路穩妥些,這血光之災……”

“知道了,呵呵。”

寧世宇真是夠夠的,黑了臉。

一轉身,就上了回家的馬車。

噠噠噠——

張天師愁得直搖頭:“這,不聽老人言,會吃虧的啊年輕人!”

寧世宇的馬車,跑得賊拉快。

不一會兒。

就出了皇宮,拐入了往日回家的必經之路。

車廂中,寧世宇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蟈蟈籠子,一邊逗弄著里頭的蟈蟈,一邊道:“煩死了,老神棍一個,還總是對本世子指指點點的,祖母讓你多關照我,你不給升官就罷了,還整日叨叨。”

“還是本世子的常勝將軍好玩兒,嘿嘿。”

寧世宇是個出了名的紈绔,喜歡斗蛐蛐,這籠子里的常勝將軍,就是他花了三百兩銀子買來的,寶貝著呢。

“轟隆!”

一聲巨響。

馬車歪斜,車外傳來驚馬聲,車廂也被撞擊得狠了,寧世宇一個不察,腦袋重重地磕碰在了桌子上,當時就青紫了一大片兒,起了個大包。

桌子上的蛐蛐兒籠子,也滑落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

寧世宇疼得捂住了額頭,另一只手扒拉著桌椅,想要站起來。

忽然之間。

一道黑影,身形如電,竄了進來。

寧世宇甚至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眼前一片蒙黑,他被人兜頭罩上了一個黑麻布袋,又被鎖了喉,像是拖死狗一樣,強行把他從車廂里拽了出來。

“放開本世子!”

“你是什么人?”

“你膽敢襲擊朝廷命官……嗚!”

寧世宇奮力地掙扎著,手腳撲騰。

只可惜,根本掙脫不掉鉗制,柔軟的肚皮上反而挨了一記重拳。

寧世宇是個花架子,從小被寧靖侯府上下嬌慣著,寵得沒天沒地,也極少練武,算是個風流文人少爺,哪里吃過這種重拳?內臟像是都被錘出來了一樣,疼得哭了出來。

“本世子要告官!嗚嗚嗚……你們毆打朝廷命官,毆打公侯之子,嗚嗚——”

然而。

這種哭泣。

反而招致了更加綿密的拳頭。

哐哐哐——

一秒十幾拳,絕對不止一個人在打他。寧世宇疼的呦,哭爹喊娘。

他叫的越厲害,挨的打就越重。

寧世宇根本看不到外面,抱頭慟哭,一直縮到了墻角,退無可退,全身的骨頭,至少被打斷了三四根,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有兩拳還打在了側臉上,特別狠,耳膜似乎都穿孔了,嗡嗡嗡地耳鳴著。

疼得快暈厥過去。

可意識卻依然是清醒的。

“別弄死了。”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仿佛森冷的毒蛇,自這條暗巷口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