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共白頭第225章共白頭:要腦子有腦子,要功夫有功夫,要長相……這個長相也還能過得去,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魏赫言手指抹著嘴唇。
他從前怎么沒發現自己身邊的女人這么優秀?
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督主恨不得把自己剝干凈了卷起來送到她床上……不對,他現在就在她床上,但是她就是不看他!
“今天晚上能一起用晚膳嗎?”
司一珞眼皮都沒抬,腦袋埋在一堆卷宗之中。
“還剩下這些,我今天得看完收檔,估計要忙到很晚,督主自便。”
魏赫言打了個哈欠,拿一條帕子蓋在臉上,直挺挺地躺下去。
“那我睡會兒,你忙完了叫我。”
司一珞想說讓他去旁邊的客房里睡,他睡在這兒,傳出去了說不清楚!
但是聽著他漸漸平穩的呼吸,想到他每天早上都要早起,晚上忙到很晚才能回府,心軟了就沒趕他。
苗聰晚飯前來給她送今年的功勞簿,大功小功都在上面記著,平常是三個月發一次獎金,臨近過年這三個月事兒多,積攢起來的有不少。
“都是下官一筆一筆核對過的。”苗聰自己能發不少錢,正興奮間沒看見床上有人,“咱們衙門里上萬個兄弟,從千戶到下面的力士,都出了不少力,您看……”
司一珞核對過沒問題,單是發給大家的獎金就要兩萬兩銀子,今年查抄了不少官員府邸,國庫里有錢,他們錦衣衛的私庫里也有錢。
司一珞大手一揮。
“從上到下,千戶每人多發十兩銀子,副千戶少二兩,以此往下推,你再重新算個數給我。”
發到每個人手里的銀子不多,但是整體算下來,得再多搭上不少。
對他們而言這些都是賣命的錢!
苗聰替大家高興,由衷地對著司一珞抱拳。
“下官替大家謝過大人!”
他的聲音揚高了兩個調,魏赫言腦袋動了動,苗聰余光中留意到有動靜,身子僵住,眼睛沒敢亂看,垂著頭退出去。
他,他剛才看到了什么?
幻覺吧……
天太冷了,產生的幻覺,一定是!
只有錢才最真實,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這會兒的雪花開始密了,地上落了一層,屋頂上停著幾只還沒尋到食物的飛鳥,看見人出來,呼啦一聲都飛走了。
已經擦黑,司一珞還坐在案前,魏赫言坐起來打了個哈欠。
“司一珞,從來沒有人敢叫本督等這么長時間!”
剛睡醒的美人身上戾氣很重,帶著股傲嬌的氣質,司一珞知道他有起床氣,每天早上伺候的下人都要戰戰兢兢。
但是她真的沒空,明天給大家發完獎金,就該放大家回家過年了,不能留尾巴。
她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不超過兩息就移開了,魏赫言心底煩躁,散開的頭發垂下來,活脫脫一個怨婦。
“督主再等半個時辰。”
魏赫言沒了脾氣,這一等,一直等到天徹底黑了,因為他在這兒查案卷,還留著幾個人沒走,其他人都散值回家了。
“督主走吧。”
司一珞終于從一堆卷宗之中抽身,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把油紙傘,撐開遞給他。
他沒接,看著漫天雪花,把傘扔給姒海,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有句詩很美。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他們大可不必像詩文里那般悲涼,但是可以一起淋雪白頭!xszww8
“你做什么?”司一珞驚了,一邊掙脫一邊壓低聲音,“這里是官署,你瘋了?”
魏赫言已經說不清楚上次這么沖動是什么時候了,他前二十年活得小心翼翼,活得謹小慎微,好不容易有了沖動的想法……
“丫頭,你愿意陪著我一起老去嗎?”
雪下的告白讓司一珞懷疑眼前這人還是不是從前那個冷心冷肺的魏赫言了,她揉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做夢,也確定眼前的人沒有被偷梁換柱。
推開他的手,又與他隔了三步遠的距離,司一珞才開口說道:“督主注意影響,要是被人看去,對你我都不好。”
“下官還是跟督主保持距離吧,等回府再說。督主請。”
魏赫言的浪漫連衙門都沒走出去被掐滅了,司一珞并不覺得雪有多好看,小時候每到冬天,她的手腳就要生凍瘡,后來去了邊境從軍,邊境的冬天格外漫長,大雪封山封路,很多人被凍得落下一身毛病……
京城的雪是文人墨客口中的風雅,卻是他們殘酷的現實。
攤上如此不解風情的司一珞,魏赫言徹底沒了脾氣,大步走出衙門坐上馬車。
司一珞準備上馬。
魏赫言掀開車簾,公事公辦的語氣問道:“正好順路,本督捎司大人一程?”
衙門前還停著一輛馬車,司一珞看去,周昌放下簾子,吩咐小廝拐彎。魏赫言帶給他的屈辱他到現在都沒有忘記,今日不巧撞上,改日再見司一珞也不遲。
“不用了,雪天路滑,督主慢行,下官先告退了。”
魏赫言也看見周昌的馬車了,他挑了挑眉,差點忘了,他還有一群好侄兒,個個都盯著他媳婦兒呢!
司一珞回到府上,她很少能趕上飯點兒,今天恰好又沒有趕上,但是陳嬸子還沒從廚房出來。一聽見她回來的動靜,急忙把人拉到廚房,給她搟了一碗面條,下出來添上熱湯,還給她剝了一個紅雞蛋。
“這是……”
陳嬸子心疼地說道:“連自己的生日都忙忘了?今天二十一,你的十六歲生日。”
熱氣熏了眼睛,一碗面的分量不大,但是很好吃。
她幾口吃完一碗面條,喊住準備炒菜的陳嬸子。
“嬸子,等會兒我還有個約,不用忙活了,我出去吃。”
陳嬸子摘下圍裙,嘆道:“我跟陳卓進京,本來是來照顧你的,誰知道你天天這么忙,也回來吃不了幾頓飯……女孩子家,出去別喝酒,小心被人占了便宜。”
陳嬸子是真的擔心她,不管多晚,回到家中有一碗熱面條吃,有一人關心自己,這種感覺讓司一珞覺得踏實。
“放心吧,我有數。”
司一珞回到房間脫下官服,換了一套裙子,外面罩一件寬大的披風,將她整個人遮在里面,這才出了門。
她的這些小動作能瞞得過別人,瞞不過項云。
看著她背影的項云張嘴想勸,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