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凰萬歲

第247章 熒惑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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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皇后看著二皇子妃滿月一樣柔和溫淑的面容,怎么看怎么滿意。

謝舒瑤是謝相之女,放眼盛京,除了皇室公主郡主,沒有比她身份更高的女子了。

偏偏這樣的女子,身上沒有絲毫驕縱之氣,嫁給二皇子之后,盡心盡力侍奉夫君,跟二皇子恩愛有加,滿盛京誰不道二皇子娶了一個賢內助。

二皇子妃道:“把人從太子府逼出來容易,只是有一點,臣妾不大明白。”

崔皇后道:“哪里不明白?”

二皇子妃面帶疑惑:“太子殿下眼界頗高,為何會與宋錦兒那樣的女子糾纏在一起?”

最初謝相為謝舒瑤選婿的時候,第一考慮的不是嫡出的二皇子,而是當時的大皇子。

兩位皇子一個占嫡一個占長,可是論才智,還是大皇子更勝一籌。

如今大皇子成為太子,也正說明了謝相當初的眼光。

只是那個時候,大皇子眼高于頂,如謝舒瑤這樣德才兼備,出身相府的貴女,大皇子居然都不放在眼里。

婚嫁不是上趕的買賣,大皇子無心,謝舒瑤自然也不會厚著臉皮湊上去,這才退而求其次,成為了二皇子妃。

謝舒瑤也想過,究竟什么樣的女子,才入得了太子的眼,可結果一出,卻是讓她大失所望。

竟是一個剽竊他人詩句,浪蕩青樓,氣死生母的庶女。

輸給這樣的人,讓謝舒瑤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么樣的心態了。

謝舒瑤的疑問,崔皇后也想不明白:“不僅是太子,去年那個新科狀元岑嘉樹,不也為了這么一個女子跟虞小姐退婚了嗎?此時還鬧得沸沸揚揚的,岑虞二府從前那么深的交情,如今都互不來往了。”

話到這里,崔皇后又對謝舒瑤道:“你柔順淑慧,與漸琢恩愛有加,按理來說這話我不必提,但這宋錦兒實在邪性,你可莫要讓漸琢靠近她。”

謝舒瑤柔柔應承下來:“母后放心,此次宋錦兒必死無疑。至于夫君那邊,有臣妾侍奉在側,母后放心便是。”

崔皇后握著謝淑瑤的手,感慨道:“母后信你。不過這個宋錦兒難道真是妖孽不成?”

謝舒瑤順著崔皇后的意思道:“是人是妖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她現在在太子府邸。”

既在太子那邊,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妖孽。

藏匿妖孽的太子,自然也是居心不良。

崔皇后和謝舒瑤相視一笑。

夜里,月光暗淡,星辰明朗。

司天監監正手持星盤,觀望夜幕,按照星盤進行推演時,忽聽身邊一個小吏道:“監正,您看!”

司天監監正抬頭,瞇眼一看,頓時臉色大變:“速去宮里問詢,看圣上就寢了沒有?”

司天監監正一句話,讓皇宮上下都緊張起來,圣上正要跟周貴妃一起安寢,就聽潘德在外道:“圣上,司天監求見。”

若不是大事,司天監不敢在夜里這么打擾,圣上當即道:“召。”

周貴妃覺得眼皮子直跳,隨著圣上坐起身來,匆匆換好衣服,也跟了出去。

只是到了門邊,被御前的人無聲攔了下來。

后宮不得參政,哪怕司天監的人就在周貴妃的寶華宮里,周貴妃也不得旁聽。

殿內,司天監監正跪在地上,臉上帶著惶恐:“稟圣上,臣夜觀天象,發現熒惑守心,此為大兇之兆。”

圣上同樣變了臉色,不必監正多說,他也知道熒惑守心意味著什么。

縱觀歷史,伴隨著熒惑守心而來的,時常是天災人禍,戰亂分裂,王朝更迭,以及君王將相橫死。

圣上道:“何以有此星象?”

司天監監正道:“國之將亂,必出妖孽。”

圣上喃喃道:“妖孽?”

司天監監正道:“是,只是妖孽何在,妖孽是誰,尚不清楚。”

圣上沉聲道:“爾等速速去推演。”

司天監監正很快退下。

圣上坐在椅子上,夜風入戶,讓他感到通體發寒。

自他登基以來,大殷星象多有不祥,起初他不愿相信,可隨著星象變幻,北旱南澇,疫病雪崩,一個接一個的天災,直接掏空了國庫。

如今的熒惑守心,更是昭示殷國即將面臨大兇。

圣上不禁開始反應,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真是他謀朝篡位,違背天命,所以才招致這么多禍患?

圣上起身朝外面走去,仰頭看著滿天星辰。

夜色深深,壓得人喘不過氣兒來。

不該的!

先帝早逝,遺孤羸弱,這皇位舍他其誰?

圣上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召集龍翊衛!給朕看著文武百官,其間如有蠢蠢欲動者,殺無赦!”

熒惑守心的星象瞞不了多久,若有人借機生亂,后果不堪設想。

龍翊衛首領當即應下,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潘德小心翼翼走過來,想要詢問圣上是繼續休息還是如何,便聽圣上問道:“南川王何在?”

潘德道:“天氣轉暖,南川王也該從江南回來了。”

圣上當即道:“催他歸京。”

雖然知道南川王身體羸弱,醉心山水,但他還是要防一些人借著商清晏的名頭發難。

潘德道:“是。”

圣上又道:“老大呢?”

潘德道:“驛站傳來的消息,太子殿下已經到洛州了,估摸著六七天就能到盛京。”

圣上“嗯”了一聲,又想到邊關:“速速給邊關傳消息,詢問涼國動向。”

潘德又是應下。

圣上再次強調道:“城防衛,禁軍,宮衛,全都加強戒備。”

這么一番安排下,圣上忐忑不安的心才算是定了定。

周貴妃一直在外面等著,直覺要有大事發生,也不敢打瞌睡。

直到圣上從寶華宮離開,她還渾然不知發生了什么。

一夜之間風聲緊促,許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凝重的氛圍已經蔓延盛京。

到了凌晨時分,虞安歌睡眼惺忪起來,聽雁帛稟報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今晚咱們門前經過的禁軍就有三支。”

虞安歌道:“禁軍是只針對虞府,還是其他官員府邸皆如此?”

雁帛道:“都一樣的,城中禁軍陡增。”

虞安歌嗅到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再等等,看外面會發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