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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清檀的目光定格在了喬煜胸前,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其中一道較深的傷疤問,“疼嗎?”
“有些疼,不過也習慣了。”
“能同我講講嗎?”
喬煜沉靜的看著前方,“都是一些刀光劍影的事,娘子應當不喜歡聽。”
“夫君且說說吧。”
于清檀坐到一旁的石頭上。
喬煜下了溫泉,沉吟道,“有幾條是小時候被小孩子欺負被他們用石子劃傷的,由于那時候沒有銀子買藥,傷口時常灌膿,本侯替富人家做活,每每牽扯到傷口,才留下了疤,有些是來到這里練武時不甚劃傷的,那些比較深的傷口是上戰場上留下來的。”
“那些小孩子怎么這么壞。”于清檀看著泡在溫泉里的喬煜,突然有些心疼。
“有幾個孩子仗著年齡稍大,家里有些銀錢,經常欺負本侯,本侯那時身體差,怕被他們打嚴重了沒銀子看病,所以不敢還手,怕因此而死了。”
說罷,喬煜抬頭看了眼岸前的于清檀,輕嘲一聲,“我是不是很懦弱?”
“每個人都想活命,又有幾個人想死呢,妾身覺得夫君那時候做的對,保命要緊。”
喬煜點頭,“那時候,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變強,不要再受人欺負。”
于清檀看著天空中一輪圓月,“所以夫君來到了這里,拜師學藝。”
“嗯,那時候為夫只想變強,不受人欺負,另外找到曾經救過我的姐姐。”
“難怪夫君一直都對阮妃另眼相看。”于清檀看向喬煜。
在燈籠下,喬煜的臉色依舊平靜,“那時候,為夫被人推倒,她出現在我面前,笑著遞給我一份麥芽糖,她的笑容很溫暖,讓我想起了母親一詞。”
“原來夫君喜歡吃甜的便是那時候開始的。”
喬煜笑笑了笑,沒有回答。
也許是如此,也許是苦吃多了,就只想吃甜的東西而已。
沐浴完,喬煜帶著于清檀回到了竹屋。
“以前夫君一人在屋子里睡覺,想得最多的是什么?”
躺在床上的于清檀百無聊賴的問一旁的喬煜。
喬煜雙手枕在頭前,想了想,“今天進步的還不夠快,明天一定要突破今日的招數。”
“夫君可真上進。”于清檀稱贊道。
喬煜側過頭,替于清檀整理了額前的一縷碎發,揚眉道,“為夫還是第一次聽娘子夸贊為夫。”
“……夫君如此優秀,妾身其實每日也在心里夸贊著,只不過夫君不知道。”于清檀頗為關懷的拍了拍喬煜的胸口。
她怕喬煜今日回憶往事不開心,便出言想逗他開心。
喬煜雙眸一亮,“當真?”
于清檀昧著良心毫不猶豫的說,“自然是真的。”
其實,她的確看好喬煜。。
她印象最深的還是喬煜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在那些蒙面死士面前,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救了下來,猶如從天而降的神祇。
想到這里,于清檀好奇的問,“夫君,其實……妾身一直很好奇,夫君的武器是什么?”
“上次娘子不是見過么?”喬煜道。
于清檀道,“是紅綾?”
“嗯。”
于清檀又問。“既然夫君如此厲害,那為何在妾身堂姐派人刺殺妾身時,侯爺何不祭出來?還與人纏斗了好一會兒!”
喬煜心虛的側過頭,“呃……忘了帶。”
“夫君那時候怕是不想救妾身吧。”于清檀生氣的緊抓住話題不放。
喬煜輕咳一聲,“不是,那時候,只是想讓娘子看看,為夫的招式,畢竟很久沒在人面前耍過招式了。”
聽了喬煜的話,于清檀算是明白了,原來喬煜是在向她展示她的招式。
難怪那天看喬煜在眾人間穿梭身輕如燕,如若一朵妖嬈綻放的牡丹。
“嗯,的確挺好看的。”于清檀回憶道。
喬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娘子今日的話比平時多了好幾番。”
“嗯,以前一直呆在京城,沒什么機會出來,現下出來,什么都覺得新奇,所以疑問也多了些,畢竟這里是夫君以前居住的地方。”
喬煜摟住于清檀,將臉悶在她肩膀旁,“看來娘子話多是件好事!”
于清檀沒有說話,想著她近兩天的話的確多了些,心情也變得很不錯。
“對了,剛剛那位女子應當是夫君師父的女兒吧。”
喬煜輕嗯一聲,“她叫袁燕,師父老來得女,師娘去世的早,師父對她尤為寵愛,有時候我和師兄們比試輸了被罰不許吃飯,小師妹常常偷偷藏飯菜給我吃,她性格雖然跋扈,不過心地還是很善良的。”
“嗯,看的出來。”于清檀說罷便也沒有再說什么了。
她看出來,袁燕喜歡喬煜,對她頗有敵意。
見于清檀沒有說話,喬煜在于清檀肩膀上蹭了蹭,閉上了眼睛,緩緩睡去。
第二日,于清檀醒來,沒有并見到喬煜。
畫屏伺候好于清檀梳洗后,只替她簪一只翠鳥仙銜明珠的銀釵。
這是只銀釵是喬煜送來的聘禮其中的一只,做工精致,樣式也新穎。
出了門,見喬煜在不遠處的田間除草,身旁站著袁燕。
喬煜遠遠就見于清檀向這邊走來,“娘子起來了?”
“嗯,夫君和袁姑娘在除草么?”
袁燕看了眼身旁的喬煜,拉起喬煜的衣袖道,輕聲抱怨,“起這么晚,還有臉問。”
“燕兒,怎么說話呢。”喬煜冷聲斥責袁燕。
袁燕輕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見袁燕依舊拉著喬煜的衣袖,于清檀只淡聲道,“畫屏已經去廚房做早膳了,夫君和袁姑娘忙完了差不多也可以用膳了。”
袁大師喜靜,只請了一個大娘在料理這些事情,不過每天早上大娘要服侍袁大師起床更衣,打掃庭院等一應事務,準備早膳會有些慢,于清檀便讓畫屏去幫忙了。
聽了于清檀的話,喬煜沖她一笑,“好的,那娘子先去一旁休息下,等我忙完了一起去。”
“我還是第一次上山頂,想去四處逛逛。”于清檀說著轉身便離開了。
對于袁燕,她雖然不與她計較,不過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喬煜見于清檀離開,也沒有阻止,今早白白也跟著上了山,由木木接著查那日刺殺于清檀刺客背后的身份。
喬煜看了眼身旁的袁燕,抽開被她牽著的衣袖,邊挖地邊說道,“再怎么說,她是我妻子,燕兒對她不敬,便是對我不敬,我可以忍受你的任何壞脾氣,可我不能讓她受到分毫委屈,你可明白?”
袁燕怎么也沒想到喬煜會對她說這么一番話,以前他可是很縱容她的,什么事情都不與她計較。
就連她每每做錯事,將責任推到他身上,他都沒有任何怨言的替她受爹爹的處罰。
“可我不喜歡她。”袁燕忍不住小聲說道。
她搶走了喜歡她的師兄,她討厭這個女人。
“師兄也沒要求你喜歡她,只是讓你對她放尊重些。”喬煜說完,繼續埋頭除草。
袁燕遲疑道,“師兄,你為何會喜歡她?”
喬煜反問,“喜歡還能有理由么?”
“那師兄喜歡她哪點?”
喬煜想也不想的答道,“哪里都喜歡。”
“可我也喜歡師兄。”袁燕低著頭,小子翼翼的說。
喬煜繼續除草,“你那不叫喜歡,那只是師兄妹的情誼,就像兄妹間的情誼。”
“才不是呢。”袁燕不服氣的反駁。
喬煜也懶得再與袁燕糾結,沒有再理會她。
袁大師看著田間的二人不由懊惱的嘆了口氣。
他自然知道自家女兒的脾氣,看來,自家女兒又得傷心好一陣子了。
于清檀走到后山竹林處,中間有一處空地,想到這里應該是他們練功的地方。
便停留了片刻。
“我師弟那時候挺能吃苦的,我們中間就數他最能扛揍。”
聞聲,于清檀轉身,就見花遙子滿臉笑意的站在她身后。
“花道友這么上下山不累嗎?”于清檀問。
花遙子知道于清檀指的什么,只無奈的嘆了口氣,“被她吵的頭疼,來避避災。”
“哦?看來花道友的未婚妻脾氣不小。”
花遙子頭疼的點頭,“她性子是挺差的,要是有我這位小弟妹的脾氣一半乖巧就好了。”
于清檀笑了笑,隨即想到什么,收起臉上的笑容問,“敢問,花道友昨日上山時所說的話是何意?”
“貧道知道小弟妹會有此一問。”說完,緊接著說,“其實昨日,貧道只是感嘆一下,并無任何旁的意思,小弟妹放心吧,有些東西是天意,既回之,則安之。”
于清檀愣了片刻,隨即行了一禮,“我知道了。”
花遙子……似乎知道她的身份。
“放心,有些東西是天機,泄露天機可是會遭天譴的,貧道還不想英年早逝。”
見花遙子并沒有再說什么,應當是沒打算追究下去,也沒什么興趣知道的樣子,于清檀放下心來。
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放下吧,有些東西知道多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當于清檀與花遙子一同走出竹林時,喬煜緊張的將于清檀拉了過去。
“娘子,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于清檀解釋道,“剛剛在路上遇到了。”
袁燕充滿防備的跑到花遙子身邊,挽過花遙子的胳膊,“三師兄,你何時認識的她?”
“認識好幾天了。”花遙子拍了拍袁燕的肩膀,將胳膊從她手中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