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涼

第309章 陰沉河尋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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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很多事情之后,我還是不得不承認,大周皇帝肖榮璋就像是我的解藥。無論有多危險,多困苦,多掙扎,只要他來到我的身邊,好像一切都能變得安然。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生出了這樣的感知,這樣的依賴,但是我知道,我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透了,尤其是在知道他是從太極宮偷跑出來的以后。

我笑得合不攏嘴。

“我回去以后會不會被太后扔進冷宮?”我摸著榮璋微微的胡茬。

“你回去的時候帶著朕的兒子,太后還有時間管你?我保證她老人家的眼睛一刻也不會落在咱倆身上的。”榮璋一笑,“再說了,許她老人家騙朕說生病了,還不許朕騙她說出來逛逛?放心吧,母后雖然嚴厲,但是不糊涂。”

拒絕了榮璋要幫我洗澡的好意,我把自己泡在溫暖的水里。

可能是感覺到我的身體又活泛了起來,吃飽喝足的品盠不時活動著拳腳,像個出來遛彎兒的老爺子一樣閑在。

“你說,皇上放了百里弢?”我忽閃著面前濃密的泡沫。

“也不算是放了,算是戴罪立功吧。”鐵錨幫我擦著肩膀,“百里明月說,這對兄弟極熟悉陰沉河的地形,旁的人去了也是有去無回,不若讓他們戴罪立功,找到瑤仙解藥。”

“陰沉河又是什么地方?”我越聽越糊涂,睡了這十天時間我像是錯過了半輩子一樣。

“百里明月說陰沉河和那生長瑤仙的黑河本是同宗同源的,只是自源頭出來,一條向東,一條就向了東北,所流經的國家不同,叫法自然也不一樣了。”鐵錨道。

“所以百里明月覺得,黑河里的瑤仙不到花期,但是陰沉河里說不定就有盛開的?”我將濕漉漉的頭發挽起來,問鐵錨。

“對,他是這么說的,他說陰沉河所經地域更冷,所以瑤仙花期說不定要比黑河晚一些。他本來是想自己去的,又怕自己走了,沒人照顧娘娘,所以提出給百里兄弟一個機會,戴罪立功。百里兄弟知能活命,當然愿意,說是拼死也要找到瑤仙,以抵自己莽撞之過,又去孔武墳上跪了三日才上路去了。”鐵錨道。

我眨了眨眼睛:“皇上就同意了?”

“嗯。”鐵錨點頭,“皇上覺得他說得對,能救娘娘才是要緊的。”

我還想說什么,卻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專注于洗澡……

“這是什么花香,這么好聞?不像我常用的荷花皂。”我捧了泡沫到鼻子前面,“不是這個味道,這是荷花皂的香氣。”

“香氣?沒有啊,這幾日娘娘睡著,我們什么熏香也不敢用啊。”小舟四下打量,忽地面露驚喜,“是不是那支壺里的味道?陸十安,不是,百里先生的銀壺。”說著忙將銀壺捧過來給我聞。

果然清香撲鼻。

“娘娘,你能聞見了?!”鐵錨和小舟高興地要蹦起來了,“百里先生說您要是能聞到這個香氣,就不會總是睡著了。”

“嗯。”我記得,他是這么說過。

“這百里明月真是神了!娘娘你知道嗎?人說世有神醫能‘起死人,肉白骨’,奴婢從來都是不信的。可是那日南將軍被送回來的時候,身子都涼了,書昕小姐已哭得沒了聲音,肝腸寸斷。可是百里先生一回來,就把我們都從屋子里哄了出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搗鼓了一夜,轉天我們再看時,南將軍竟然有了一口氣!您說神不神?”小舟講得繪聲繪色,好像那晚的心驚膽顫還在眼前。

這一段剛才我聽榮璋講過了,他語氣平淡,但始終盯著我的眼眸,只要我一緊張,他就會馬上重申一遍,南晨寺現在好好的,已經能吃一點東西了。胸口的大洞也沒有再透出光亮,正在愈合。

我小心翼翼地問他:“你可聽說了羅婭的事情?”

眼中一絲黯然,榮璋點了點頭只說了一句——“聽說了”,就再沒有別的話。

我知他不想提及,但是不知道他竟肯放了百里兄弟。

以榮璋的性子這是不可能的,他斷然不會放了手上沾過大周兵士血液的人!

可是現在……

我笑了笑,覺得自己以寵妃的身份為榮璋擋了許多的“桃花”之后,現在大概又要與大名鼎鼎的“楊玉環”齊名了。

為了我的藥,放了殺人之人,不想也知道,這樣的決定,定是會引起一干將士的不滿,甚至寒心。

而真正的原因是我嗎?或許吧……

若真的是這樣,也不枉我與他一場。

怕只怕,他放過百里弢是因為心里連自己都難以左右的“共情”。

他的羅婭,他的杭泉靈……

我呼了一口氣,將自己沉到水里,再冒出來時,覺得自己是一朵白蓮花兒了,我怎么這么好欺負?!

“這個時間冰面上已經凍得瓷瓷實實了,此去陰沉河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還有誰同他們去了?”我問道。

“還有小公爺。”小舟道,“帶著人馬押解著兄弟兩個,一起去了陰沉河,說是趕著出正月就能回來的。”

我點了點頭,衷心地希望他們不會半路打起來。

“對了娘娘,剛才皇上走的時候,吩咐我們要給娘娘準備身莊重些的衣裳,說是晚上有個小小的家宴。”小舟拿了幾身衣裳過來,擺弄著問我哪個好。

“無所謂了,反正外面捂著個大毛衣裳,能看到什么啊?多戴幾個珠翠,漂亮漂亮腦袋就是了。”我笑道,由著鐵錨給我擦干了身子,鉆到被子里坐著暖和。

“那就穿這身紫棠色的小裙吧,離開長安時,咱們夫人新送來的,說月份大了就可穿了,利落又喜慶,再配上那套海棠簪子,見外客也使得了。”小舟道。

“好,好看。”我一向認同小舟的眼光,總是恰到好處,又不俗氣繁復,“外客?什么外客?不說是家宴嗎?還是小小的。”

“對外自然說是家宴了。可是我瞧著鎮國公還有咱們三公子已經在忙著收禮單了,說是周邊各國聽說皇上來了,這幾日要前來參見。”

“周邊各國?”我咬了自己的嘴唇,“可聽說有秦國的?”

“有啊,怎么沒有?說是最早來的就是秦國的使者,如今還住在咱們行館里呢。”小舟將其他的衣裳收起來,又拿出熨鐵,開始給我燙那件小裙子。

“秦國來的人是誰?能來參見大周國君的應該不是一般的人吧?必是大秦親王一級的人物。”我試探著問道。

“嗯,奴婢聽前面伺候的人說,來的這個人是大秦國君施仁策的親弟弟,叫什么施仁竺的。”我耳聰目明,精通一切小道消息的鐵錨道。

“大秦莫西王施仁竺?!”口中念念,忽然一個秘密沖進了我的腦子——這個人,南晨寺和我提起過!

若是沒記錯……當然沒記錯!

這個人是桂陽公主肖榮瑜那個沒出生孩子的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