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巢

第100章 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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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墨用扇子遮掩著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孟和桐倒是膽子大得很,大概也是常來,熟門熟路的就找到了正在忙活的花娘。

花娘先是瞧了一眼孟和桐,滿臉的驚喜:“呦,世子爺今日怎么來得這么早?”

“怎么的?剛才我讓我自己的兩個丫頭來這邊訂廂房,沒和你說是我定的?”孟和桐看著花娘,笑吟吟地說道。

花娘愣了一下,隨后看到跟在孟和桐身后的許清墨,許清墨遮著臉,花娘瞧不見她的容貌,但是看身段就知道,應該是個容貌姣好的女子。

青樓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許多人為了一口新鮮,都會帶著清白人家的女兒或者是生得秀氣的小倌到這里來。

花娘見得多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只是笑著說道:“哎呦,世子爺這是換口味了,我們入云閣的姑娘如今可是入不了爺的眼了。”

孟和桐大笑:“哎呀,你們這的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漂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不說了,這身段啊,那可都是實打實的好,只是最近吃得葷了些,難免想吃些素的。”

花娘嬌笑:“你們這些臭男人呀!”

孟和桐輕輕地掐了一把花娘的腰:“還不就是我們這些臭男人,迷得你們不要不要的。”

“哎呦,爺你可別調侃我了,小心你的美嬌娘生氣了!定的天字一號房,最安靜的那間!”花娘用手中的團扇輕輕地拍了拍許清墨的肩膀。

孟和桐大笑,隨后攬住許清墨的肩膀:“還是你懂我!”

“你手上可輕些,姑娘家都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你折騰的。”花娘笑著囑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孟和桐一邊說著,一邊攬著許清墨上樓。

一路上,許清墨也是非常配合,沒有半點掙扎,但是一走進天字一號房,許清墨就猛地用力,將孟和桐推了開。

好在孟和桐早有準備,不然這會兒指定得摔個七仰八叉的:“你這個小妮子實在是不知好歹,我送你上來,你還下手這么重!”

“世子爺還真是常客呢,那么難搞的花娘都能對你這么客氣,只怕在這銷金窟里頭花了不少銀子吧!”許清墨冷聲說道。

沒等孟和桐說話,躲在一旁的花楹和曲蓮就趕緊上來:“姑娘!”

花楹和曲蓮都是謹慎的人,知道事關要緊,進花樓的時候也紛紛戴上了面紗:“姑娘,你沒什么事吧?”

許清墨看著花楹,見她滿臉的焦急,便說道:“許清靈死了!”

花楹和曲蓮并沒有太多的驚訝,早在許清墨離開他們,向著一個方向走去的時候,他們便已經猜到了這一次下手的人是誰。

只是在確定想要殺害許清墨的人是許清靈的時候,花楹和曲蓮還是有過一瞬間的悲涼,手足相殘,何其凄涼!

還是花楹最先反應過來:“姑娘還是先換身衣服吧,算算時辰,只怕侯爺他們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了!”

許清墨想了想,隨后說道:“原來的法子已經行不通,就算我現在換了衣裳往回走,也已經是趕不上了!”

曲蓮和花楹面面相覷:“那怎么辦?”

“我記得,這位世子爺在戲樓有一個長年包著的廂房,是不是?”許清墨將目光放到孟和桐身上。

一旁的孟和桐默默地抬眼:“你這是把我的身家底細都摸了個干凈啊?”

“曲蓮等會兒就去戲樓,在孟和桐長年包著那個廂房隔壁,定一個包廂,沒有人那便最好,若是已經有人了,也要想辦法將包間頂下來。”許清墨看著曲蓮,輕聲說道。

曲蓮點了點頭,隨后便趕緊去辦事了,曲蓮前腳出門,后腳孟和桐就反應過來:“你想讓我幫你作證?”

“世子爺可別忘了,送他最后一程的人,可不是我。”許清墨冷聲說道。

孟和桐挑眉:“行吧,總歸這個事情我是逃不掉的。”

見孟和桐應下了,許清墨便趕緊讓花楹幫著換衣服,就在她要解開腰帶的時候,許清墨忽然停下動作,回頭看向孟和桐:“你不走嗎?”

“走去哪里?”孟和桐挑眉,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你可別忘了,我們是什么身份坐到這里來的?若是被花娘看到,我守在門口,我們身上就是有一千張嘴,都說不過來了。”

許清墨想了想,最后往一旁的屏風走:“我信你是個正人君子!”

孟和桐大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許清墨一個回眸,眼中的利刃瘋狂地飛向孟和桐。

孟和桐下意識地閉嘴,不再說話,默默地端起桌面上的茶杯,開始緩緩地喝茶。

許清墨這才和花楹走到屏風后換衣服。

女兒家的衣服,換起來總是麻煩,層層疊疊的。

好不容易換完了衣服,出來梳頭的時候,又是缺了這個少了那個,折騰了有半個時辰,許清墨才用寬大的男袍披在身上,火急火燎地向外走。

孟和桐陪在身側,滿臉的饜足,花娘看了,便忍不住笑:“你呀!”

孟和桐指了指許清墨的背影,笑著說道:“下手重了點,衣服破了!”

花娘不再理他:“真是個壞東西!”

孟和桐大笑著走出入云閣,為了不讓人發現,許清墨還是上了孟和桐的馬車,走出許多路了,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人,才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就在許清墨準備向著戲樓去的時候,孟和桐忽然喊住他:“哎,今兒個戲樓唱的是南曲,你可記清楚了!”

許清墨回頭看了一眼孟和桐,然后離開。

花楹陪著,察覺到了許清墨的駐足:“姑娘……”

“沒事,我們走吧!”

一直到坐上自己馬車的時候,許清墨都不明白,在前世的時候,自己與孟和桐,幾乎沒有半點交集。

可是這一次,他幾乎看穿了自己所有的偽裝,卻不覺得她殘忍可怖,反倒一次又一次地幫她。

而他,似乎也不像是她想的那樣,只是一個紈绔而已!

許清墨常想,一卷涼席的債,怕是沒有那么容易還清的了。: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