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江籟安回到原星家中。
陸言站在客廳里,正準備打開手里的面包。
剛才宴席上的飯菜,他實在是難以下咽,所以只能回來用面包充饑。
江籟安插著褲兜,目不斜視地走過。
正欲上樓,卻聽陸言開了口。
“你什么時候可以離開?”
江籟安腳步停住,轉身看他:“這與你無關。”
“我不喜歡別的男人住在我女朋友家里。”
他前面問過了,江籟安打著交易所調研老師的名義一直住在原星家。
江籟安好看眉梢輕輕挑起來,眼里的情緒灰暗不明。
“你女朋友?”江籟安開口,卻忍不住嗤笑出聲,更像是一種對陸言的嘲笑。
他一向討厭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但陸言對這嘲諷也充耳不聞:“你來寧水,根本就不是為了調研吧。”
“你想說什么?”
“你的目的無非就是成為市場的贏家,只要不傷害到她,我不會多管閑事。但你必須離開寧水,我知道她很信任你,你也不想她知道你來寧水真正目的吧?”
陸言雖然沒有完全查到江籟安來寧水的目的,但結合最近乾坤的動向,也大致能猜到幾分。
能讓一個頂級交易員不遠萬里跑到窮鄉僻壤的動機還能有什么?
無非是他能從中獲得巨額的收益。
他看不出寧水和交易之間的直接關系,但他能肯定江籟安一定不是為了扶貧。
“你可以試試。”江籟安開口,嘴角揚起一些弧度:“我還是真想知道,她信你,還是信我。”
“你確定?”陸言眼睛微瞇。
“當然,如果陸先生對自己依然那么有自信的話。”
陸言微微怔住。
以原星現在對他的態度,她根本不會信他說的任何話吧。
所以江籟安,明顯是在嘲諷他自作多情。
“到底什么條件,你才能離開這里?”
“到底什么條件,你才能永遠退出原星的生活?”江籟安反問。
兩人對視良久,陸言眼中終于起了些怒意:“你有什么資格讓我退出她的生活?江副總,你可別跟我說,你喜歡上她了。”
江籟安忽然就笑了,話里卻嘲諷更甚:“我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算,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不需要聽媽媽話。”
“你……”
“面包是我買的,吃完記得把錢先結一下。”
江籟安說完,便轉身上樓。
陸言站在原地,握著面包的手不斷被捏緊。
直到“砰——”一聲,外層的真空包裝破了。
他微微一愣,看著已經被自己捏扁的面包。
緩緩吐出一口氣后,內心漸漸又回歸于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外傳來動靜。
是原星和陶如男回來了。
看到客廳的人,原星臉上原本的笑意迅速斂去:“你怎么還不走?”
“我說了,直到你答應我之前,我不會離開。”
原星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跟這個人爭論了,直接拉著陶如男一起去二樓。
“我晚上住哪里?”
“我家沒有多余的房間,你自便吧。”
原星知道陸言的媽媽會派人來把人帶走,卻不知道會見到她本人。
在陸言到寧水后不到二十四小時,莊月明便親自趕到了寧水,而跟她一起來的,還有錢苒。
陸言前一天晚上不出意料地回了車里,但天剛亮便又來了原星家。
她不知道莊月明是怎么精準找她家的,只是在早晨起來下樓后,看了正在自家客廳對峙的三個人。
五年過去了,莊月明竟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做事風格也也沒變,還是一樣的雷厲風行。
而站在她身邊的錢苒,光看表情也知道她現在對原星有多不滿。
陸言取消了婚約又在原本該訂婚的日期跑到前女友家,原星能理解她的憤怒。
所以她開口算是解釋:“他昨天沒住在我家,希望你們能趕緊把人帶走。”
說完就趕緊溜出了家門,她可不想再一次被卷入這種母子之戰。
原星走后,莊月明才慢慢對陸言開口:“你的費力那么大力氣來反抗家里,看上的就是這樣的女孩子,你看看這個地方,窮山惡水,能教養出什么好姑娘?”
莊月明出生在富有的家庭,即便在艱難年代,父母也早早把她送去了國外,生活上就沒吃過苦。
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寧水就是她這種人一輩子不會涉足的地方。
“她是不是好姑娘,不由你評判,倒是你的兒子,威脅逼婚不成,直接上門耍賴堵門,這就是你們的‘有教養’?”
幾人轉過頭,看著從樓上緩緩下樓來的江籟安。
錢苒看到他,頓感意外。
她還以為原星表面上交了男朋友,實際又還和陸言有聯系,導致他不管不顧跑到寧水。
此刻看到江籟安出現在原星家里,可笑的忽然就只剩下陸言了。
莊月明在來的路上心里本就有氣,江籟安一席話更是指著她眉心罵了。
但到底還是保持了該有的冷靜:“你是誰?你在代表誰跟我說話?”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這位女士把自己不爭氣兒子犯的錯全歸到一個無辜的女士身上,實在讓人看不慣。”
不理會莊月明的怒視,江籟安陶明西滿不在意地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大門口又停住腳步:“對了,等會兒出去的時候,記得幫我們把門帶上,如果我們家里弄丟了東西或者有損壞的,按原價十倍賠償。”
江籟安心情大好地出了門,去到珍嬸家,卻一個人都沒有。
剛準備轉身回去,就見陶真行手中提著竹籃子經過。
江籟安將他叫住,才知道原星和陶明西一家去給去掃墓了。
寧水每年除了清明外,也會在過年的時候挑一個黃歷適宜的日子去山上掃墓。
而陶真行手里的竹籃子里裝的也是些掃墓用的香紙供品。
于是江籟安跟著陶真行一起去了寧水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