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白月光是如何練成的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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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他什么都氣,更氣和尚。

他覺得這臭和尚才是讓他心情糟糕的罪魁禍首,然而對方表現的卻像事不關己的圍觀者,只是在實在看不過眼的時候過來攔一下、說幾句。

當面對多事的人來勸說,大多數人可能會去罵,去威脅,甚至會把對方打到一邊,但不會有誰把過多的注意及怒火轉移到一個局外人身上而忽視了主要攻擊目標。

他的憤怒沒了目標,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無事生非、“自娛自樂”的傻子。

地上的一片狼藉,岳瑛鎮定了些后,他抬頭,對著溫希恩的方向。

溫希恩也正看著他,卻平靜的像在等他發完怒火。

岳瑛不再有任何動作,和溫希恩就這么對著看過了會兒,溫希恩起了身,向岳瑛走去。

岳瑛依然站在那,緊緊的聽著溫希恩的一舉一動。

溫希恩走到了他身邊,停下,默默地望著他,纖長濃密顫動著,在蒼白到病態的肌膚下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陰影。

岳瑛正想質問對方要干什么,就聽到衣物摩擦的聲音。

岳瑛的全身立刻緊繃著,如隨時就要拼搏廝殺的斗士。

──然而那只手卻在他的后背輕輕拍了拍。

所有積蓄著的力量瞬間都泄了。他只能僵在那,整個思緒都呆愣了。

而溫希恩卻神色依舊。

沒有憤怒,也沒有怯懦;沒有怪罪,也沒有原諒。

只是像此時被流逝的時間安靜的沖刷,以及從后背衣料滲透來手的溫熱。

一切似乎都變得無聲,無聲到所有的感覺都變的鮮明,鮮明到突兀。

他不適應。

和尚的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放了下來,但那溫度和觸感卻如印在了他的皮膚上,怎么也散不去。

腦袋混混沌沌,岳瑛半晌才打破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被扭曲的空間,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干嘛……?”

和尚彎腰扶起了倒下的凳子,坐了下來,拉了一下岳瑛的衣角,示意他也坐。

岳瑛神色復雜,別別扭扭的坐下了。

溫希恩把筷子塞進他手里,指了指滿桌的飯菜,“吃飯。”

岳瑛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把筷子拍到了桌上,懷疑嫌惡的盯著溫希恩:“你這是何意?”

溫希恩有耐心的再次重復了一遍:“吃飯。”

“想說什麼直說!少在這假惺惺的!”岳瑛不耐煩的喊道。

溫希恩有些無可奈何:“菜還有很多,會浪費的。”

“你少管!”

“吃不完,為什么還要上這么多?”

岳瑛挑眉,然后冷笑:“我都說了我喜歡,你要是嫌浪費,你全都吃掉啊。”

溫希恩有些矛盾的認真盯了岳瑛半天,“貧僧吃不得。”

“那你說的都是屁話!”

“但岳公子在生氣,需要緩一下。”

“我緩什么。”

岳瑛說罷頓了會兒,又似乎想起來么般恍然大悟:

“難道是因為我要罰那個丫鬟,你才這種態度和我說話的?”

溫希恩稍微的愕然了一瞬,然后淡然的道,“不是。”

岳瑛聽和尚的聲音很坦然,忍不住坐直了些,他問:“那你為什么突然想說服我。”

和尚頓了一下,看著眼前乖張陰翳的少年,清冷的聲線依舊,可是卻平生的讓人心底平靜。

“岳公子,貧僧敬佩你,但是貧僧沒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說服你。”

岳瑛笑著靠在桌子上,明顯沒有把溫希恩這句話放在心上,諷刺問:“你說你敬佩我,可是我為何看不出你一點敬佩之心?”

“出家人不打誑語。”

岳瑛那么問本是為了避免溫希恩的敷衍,但現在溫希恩這平淡的答案讓岳瑛心里極不舒服起來,有一種一直認為是白的東西其實是黑的的感覺。

──這和尚說什么敬佩,卻就是說不出一分來,表現出一副很了解他的樣子,和他套近乎。

岳瑛知道自己的行為舉止穿著打扮本來就很容易就能讓人了解到家境。以前與其說是不在意,他認為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人,是因為自己的本事,而并不是因為自己的家世,還一直沾沾自喜,認為自己有多么的厲害,可是現在他都不在意了。

但眼下讓岳瑛真正在意的,是溫希恩這個人。

溫希恩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們認識的過程不一樣,溫希恩待他的態度不一樣,對他了解的程度不一樣,給他的感覺不一樣,連本身──是個和尚──也是不一樣的。

而現在,和尚好像和一些人一樣了。

舊的建筑在苦痛的垮塌、墜下,而新的建筑卻又在這苦痛的廢墟之中掙扎重生,迅速且更加堅固。

溫希恩可能看出了什么,微微皺起了眉,認真的注視著他,有些不解他怎么了。

然而同樣的距離,剛還覺得就在跟前,現在看著卻恍惚遙遠如海市蜃樓。

岳瑛勉強扯了下唇角,說“竟然你這么敬佩我,那么你就把這盤的肉全都吃掉了,吃完了我就放你走。”

失去了興趣,連笑都懶得笑了。

“怎么了?”

溫希恩皺著眉望著岳瑛,似乎有些擔心。

“什么怎么了。我都說了你只要把這盤肉吃掉,我就放你走,不然你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眼睛也不需要你治了。”

“不是這,是你怎么了。”溫希恩可以把“你”這個字給咬重了音。

“你怎么跟個女的一樣婆媽,我就是看你不爽!”岳瑛不耐煩了。

溫希恩看了會兒他,思考了半天,語氣突然冷淡下來,“我不知道你為何什么生氣,如果你不想看到貧僧,那么我走便是,何必鬧到如此。”

岳瑛挑眉,“你想走,那你就把這盤肉吃掉嘛反正我又不會告訴別人。”

“岳公子,你到底怎么了。”

為何突然生氣,為何又突然變得死角蠻纏,溫希恩不知道自己哪里有碰到了這位大少爺敏感脆弱的神經。

“沒怎么。”

岳瑛裝作無所謂道,也沒對著溫希恩的方向──他已經有些興趣缺缺了。

溫希恩盯著岳瑛半天,眉眼清冷淡然,“你何必為難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