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苦肉計第111章苦肉計←→::mayiwsk
越庭舟略微側身,好讓于筠看見他身后的白沅沅。
“小聲些。”越庭舟輕聲交代。
于筠大為震驚,壓低了聲音問:“小姐這是怎么了?可是受傷了?”不然怎么讓人背回來?
越庭舟輕輕搖頭,說:“累了。”
于筠:“……”確實像他家小姐會做出來的事。
“公子快請。”于筠連忙迎越庭舟進府,心中卻暗自嘀咕,這太子殿下身子不是才好些嗎,小姐怎么能讓他背回來呢,這不是胡鬧嗎。
于筠正想著,越庭舟已經輕手輕腳地將白沅沅放到了床上,又仔細地給她脫掉了鞋子,蓋上了被子。
“夫君……”白沅沅夢中囈語,含糊不清,絲毫沒有醒來的征兆,像是信任極了身側之人。
許是她的聲音過于模糊,越庭舟只聽見了她似乎在喊什么人的名字,卻并未聽清到底是在喊誰。
可心底卻隱隱有了猜測——總歸不會是早被拒絕了的他。
大約是,她的未婚夫吧……
滿室溫暖如春,霞光柔和,獨他這一角,似殘陽照應不到之處,更是暖意蔓延不到的苦寒之處。
他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筠卻是心里咯噔了一下,小姐莫不是還沒忘了太子殿下?怎么夢里都還喊夫君?
幸而太子殿下失憶了,也未聽清小姐在想什么,不然麻煩可就大了。
想到白大人傳來的家書中提及太子殿下的狀態,于筠就不由感到一陣后背發涼。
據說,那些時日里——
太子殿下生了一場重病,險些沒有熬過那個冬日。
眾人皆道太子殿下瘋魔了,就連皇帝陛下也接連訓斥了他幾番,可太子的情況卻仍舊絲毫沒有改善。
皇后為此大發雷霆,當著宮人的面怒罵他是個不成器的廢物,為了區區一點美色,竟失了正統儲君的風范。
畢竟他身為儲君,以后可是貴為天下之主的人,想要什么女人會得不到?
皇后娘娘的本意是想借機罵醒他,卻未曾想太子殿下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說——“兒臣此生,非她不娶。”
簡直驚呆了所有人。
皇后卻冷笑。
“你騙騙旁人得了,別把自己也騙進去。你真當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最近狀態奇差?那白家女哪里是死在了賊匪手里,分明是死在你的手里。”
“男子皆是負心薄幸之人,你也不會是例外。”
“現在只不過是她才死,在你心中留下的痕跡過重,你可能會念著他一年兩年,但時間久了,新人就會出現,你就會把她拋諸腦后。”
“忘記一個女人對你們來說就如同拋棄一個新鮮玩具一般,哪里有什么難度?”
皇后滿目冷色,厭惡之情溢于言表,就好像眼前的不是她的兒子,而是苦大仇深的敵人一般。
越庭舟沒有再辯解。
有些話沒有必要再說第二次。
皇后見他如個木頭樁子一般,便氣不打一出來,攆了人走。
冬日凜冽,寒風蕭瑟刺骨,太子殿下的病情卻一直纏綿,未見絲毫好轉的跡象。
那是京城的第一次大雪。
太子終于還是拜訪了白家。
清退了所有下人之后,太子才終于出聲詢問太子妃的去向。
他堅定地認為她沒死,只是離開了他。
不愿再留在他身邊了。
而已。
白大人搖頭,只說讓太子接受現實。
哪怕他們身為她的至親之人,也已經接受了她離開的事實。
白大人關上門想送客,可太子殿下說什么也不愿意離開。
他靜靜地立于風雪之中,玄色的衣衫都快要被染白了。一陣風吹來,他的發絲微微翻動,抖落了一些雪花,但是他的表情和目光依然是悲涼且平靜,恍若玉雕。
醞釀了一冬的初雪,終于還是落了下來。
他就那樣等著。
固執的、平靜的、悲傷的等著。
白大人曾幾次動搖,卻又冷靜下來——縱然現在他是一副情深不許的樣子,可是當日在面對兇惡賊匪之時,他不也還是選擇了另一個女人?
他白家的女兒不是送過去給人糟踐的。
她跑了也好。
而白大人最后的善良,大約就是在太子殿下昏厥之后,將人抬回了東宮。
太子殿下自此病情越發嚴重,甚至告假許久,不曾上朝。
而原本對他極為不滿的皇帝卻莫名和緩了態度,頗為關切。
但這些,小姐卻是全然不知情的。
從她收到第一次收到家書時,看見其中有關太子的內容,便特意囑咐了他,下次的家書把有關太子的部分全都篩出去,再抄錄給她。
此后,小姐再也未提及有關太子殿下的半個字。
就仿佛先前小姐對太子殿下的溫柔照顧不過是演出來的一樣,現在戲落幕了,唱戲的也已經走出來了,可是一直聽戲的卻又入了戲、當了真……
就在于筠怔愣出神的時候,越庭舟轉身,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出去說。
待到出門口,確認不會打擾到白沅沅之后,越庭舟才開口問:“先前的傷藥可還有?”
“自是有的。”
于筠的眼神不覺在他的身上打轉,似乎想瞧出他身上有哪些地方不對勁。
這一番細細打量之下,于筠才注意到越庭舟身上所穿的墨色,有一處顏色更深些,似乎還被什么液體沾染到,微微濡濕。
定然是先前的傷口,如今又開裂了,于筠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實在想不到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才能讓一個人哪怕忍著傷口撕裂疼痛,也要滿足另一個人的要求。
即便那要求會給他帶來傷害。
或許、或許太子殿下此舉背后有深意?許是想借他之口告訴她家小姐他為此做了多大的犧牲。
不過是苦肉計而已。
于筠這樣想著。
不知道越庭舟是否是看破了他的想法。
越庭舟淡聲開口:“這樣的小事就不必告訴她了。”
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于筠驚訝得瞪大了雙眼,他不明白越庭舟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
或者說是不敢明白。
看著越庭舟平靜的表情,于筠只得復又低下頭來稱是。: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