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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就猜到,萬氏是個有秘密的人,她也決不像什么寡婦,像她這樣的女人,一般的男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就連陸副將,她都并不是全心的接納,說明她有自己的顧慮。
“娘哪里有什么秘密?”萬氏笑道,“你看娘像有秘密的人?”
她一個獨身的女人,突然來到這里安家,還收留了她,換做是任何人,心里都會有些疑慮吧,更不要說容丫頭這樣聰明的。
只不過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時候公開。
說著,把鍋里的排骨蘿卜湯打起來,用帕子包住大腕發燙的底部,端放在桌上。
“快吃飯,別胡思亂想。”
秦容也不多問,默默地吃飯,她想起來,據說萬氏是從五十里開外的柳家村來的,等到有空閑了,有必要去走一趟,問一問情況。
當然,這種暗中調查的事情,她不會讓萬氏知道。
第二天,炭終于燒好出窯了。
燒出來的炭和生柴差不多一樣大小,只不過重量輕了差不多一半。
這樣挺好的,輕巧,好運送。
秦家人準備了三個背簍,秦容開火門的時候,他們都伸長了脖子往里面看。
老秦家的炭,秦容是稍微分開燒的,打開炭窯,一堆大的,一堆小的,就比較分明。
里面的火已經熄滅了,炭還是溫的。
“把你們家的撿回去吧。”秦容說。
“我看著似乎沒有原來的多啊。”秦伍財摸著下巴說。
“老三,你收斂一點。”老秦頭垮下了臉。
“是啊,我的這一大堆也比原來少了一點,畢竟經過了焚燒,怎么可能跟原先一樣大呢。”秦容靜靜說。
“我們家的少得更嚴重。”秦伍財冷笑,“不會是你暗中做了手腳吧。”
上次他當著村里所有人的面,給秦容下跪,這幾天無時無刻不在咬牙切齒,又怎么會放過找茬的機會?
“老三,你給我閉嘴,再這樣別怪我用家法。”老秦頭怒斥。
秦伍財哼了一聲,“爹,人家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你幫一個外人做什么?”
“誰是外人了,容丫頭是我們秦家人,一輩子都不會改變。”老秦頭板著臉說,“你給我閉嘴,人家好心給我們家燒炭,你不知道感激,還要來挑刺,給我滾回家里去,這里用不著你。”
秦伍財臉上都是不服氣,“爹,你以為你護著這丫頭,她就會感激你了?縣太爺那兒的好處,咱也占不了,咱們老秦家求了她多少次,她都是鐵石心腸,你還看不出來,她心里眼里壓根就沒有咱老秦家。”
“你的兒子還在她面前下跪,讓整個村子的人都來看咱們老秦家的笑話,你想討好他,我可不想,哼。”
扔下這一番話,秦伍財氣沖沖地回去了。
“你這個不孝子。”老秦頭氣得胡子一翹一翹。
秦容雖然沒有那么容易感動,也不愿意回老秦家,但在她面前放好姿態,以后有求她的地方,她多少會給一兩分情面。
這些目光短淺的東西,實在是沒有腦子。
他看著秦容,“丫頭,你三叔就是這樣的性子,你人有大量,不要和他這種人計較。”
“我不想花心思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秦容涼涼說道。
秦旺達帶著愧疚說,“容丫頭,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沒有動我們老秦家一根炭火,老秦家的炭火也是用你家的炭窯燒出來的,我們應該感謝你。”
“公道自在人心,不過大堂哥你相信我,我還是謝謝你。”對老秦家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行,秦容早就習慣,心無波瀾。
不過,老秦家也有不錯的人。
老秦頭是為了利益考量,不好說。
但大堂哥,農氏,的確對她的態度還是不錯。
等老秦家的炭全部清出來,背回去了,秦容又把窯門關起來。
現在是大冬天,外面比較潮,偶爾還會有小毛毛雨,里面烘得干燥,炭放在里面更合適。
等到明天,這些炭火就會化作白花花的銀子,秦容心里美滋滋的,充滿了期待。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明天是最后一個街天,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出動上街買年貨,就連小孩子都要去湊一湊熱鬧,雖然現在還是大寒天,但村里多少已經有了點喜慶的味道。
手里前面存的五十兩銀子,正好夠裴辰州家的石頭瓦房,等人參和炭賣了,銀子又會嘩啦啦多起來。
只要動用大腦,發家致富并不是什么奢想。
裴辰州今天進山去打了一只兔子,一只野狍子,兔子他給秦容家里送來。
秦容照例讓他回去招呼吳氏一聲,這只兔子是他的辛勞,自然是要帶上他的娘親,大家一起吃。
吳氏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小布袋子,里面裝的,正是那一支人參。
“嬸子,你這是做什么?”秦容不明白地問。
裴辰州沒有說話,嘴角流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這個時候水燒開了,他去殺兔子。
“丫頭啊,這是縣太爺送給你的,看年齡該有一百年了,值得上二十兩銀子吧,州伢子舍不得吃,嬸子更舍不得,一頓吃了,咂摸一點味道,還不如拿去換錢,為了給州伢子蓋房子,你那里得虧不少呢。”
吳氏把人參往秦容手里塞,“要不你自己吃也成,你還小,州伢子已經長定型了,吃這個沒用。”
秦容心里很觸動,吳氏說了這么一堆,就是為了讓她收下人參。
“好,那就都拿去換錢,等你們家的瓦房蓋起來了,說不定我也能夠著手蓋自己的院子呢。”
“州伢子和你一起苦錢。”吳氏說,“最多用不了兩年的時間。”
她希望自己的兒子越來越有長進,越來越有能耐,這樣,對容丫頭的幫助也會更大。
裴辰州殺兔子利落熟練,兔子沒有吃什么苦,就一命嗚呼。
秦容和他扯皮,清理內臟。
“是只公兔子。”秦容看一眼兔子的某個部位,說。
裴辰州嘴角抽了抽,她的關注點在哪里呢?
秦容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喲,現在不知道臉紅了,臉皮越來越厚了啊。”
“有什么好臉紅的,又不是沒有。”
裴辰州沉聲。
秦容滿頭黑線,“好啊,長進了。”
裴辰州唇角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嗯啊。”又補充,“跟容丫頭你學的。”
秦容望天,“自己心思不純潔,可不能怪我啊。”
裴辰州看著她那雙烏黑澄澈的杏仁眼,喉結動了動,好想,親一口啊。
皮毛扯下來,清洗干凈,晾在架子上,等著風干。
這已經是家里第七張兔子皮毛了。
“容丫頭,這些兔子皮毛,你是用來做衣服?”裴辰州問。
“嗯,做小衣服。”秦容說,“也給你做一件貼身的,保暖。”
裴辰州有點尷尬,“我一個大男人,哪里用得著小衣服?”
秦容神秘兮兮朝他擠眉弄眼,“到時你就知道了。”
這只兔子個頭不大,也就三斤左右,去掉了血和皮毛,有個兩斤。
他們四個人吃就差不多了,用不著再叫其他人。
秦容打算做干煸麻辣兔,大冬天的吃麻辣燙,暖身子。
裴辰州把兔肉剁成小塊,刀快得秦容都要看不清楚,用不了幾下子,就把整只兔肉剁成了塊狀。
萬氏把做麻辣兔的佐料準備好了,麻辣兔秦容要親自上手,吳氏把萬氏拉到火盆邊坐著談話。
“大妹子,你年紀也不小了,我看陸副將對你上心,你是咋打主意的?好好的人別錯過了。”
自從上一次,萬氏說了不中聽的,陸副將兩天沒有露面,也不知道是太忙,還是說情緒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