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早就寵冠六宮了

第280章 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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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千傲倚在假山畔,耳邊流水潺潺,心中突然升起幾分念想,希望她多睡片刻,以便他可以無所顧忌地放任自己的視線,將心事藏著太累了,藏不住了。

他伸手將那假山流水的出口關掉截斷了水流,四周安靜下來,靜到只剩下她調勻的呼吸聲,以及他漸漸深重的...呼吸聲。

洛長安睡得很沉,像是許久沒有這般酣睡過,纖長的眼睫在眼瞼下落下兩排陰影淺淺。

他記憶中這眼睫之上總是掛著淚跡,時常霧意蒙蒙地望著他。

被他冷落一年,她已經被磨平棱角甘愿在他的后宮蹉跎。

他有太多法子可以摧毀一個女人,他的國度,他想要的女人決計逃脫不掉,治國的手腕用來報復一個女人,著實...過分了,顯然的,她受不住。

可這哪怕冷卻一年也如此濃烈的恨意,撕扯著他,三個月的歸途,僅用一個半月便趕回,是這恨意驅使著他回來看看那被他摧殘到搖搖欲墜的正妻。這個跟了他五年,為他誕下兩個孩子的女人,在他手心再難脫身的女人。

若非落鎖,她已是共妻!直至今日,她仍收著那玉佩!

這一年,他完全缺席。

她幾乎流產,她一人生育帝槿風,她大著肚子伺候太后,她一人為太傅送終,她每日面對朕的妾室成群,她眼尾爬上紋絡,她手上布滿老繭。

他卻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感,有的只是濃烈的不甘,有的只是拿得起,放不下。

他漸漸的靠近著她,低下手來,細細地摸著她的眉骨,她這皮相令他念了十幾年,至今仍沉溺其中。

“嗯......”洛長安感覺到眉心有微涼卻溫柔到極致的碰觸,不禁嚶嚀出聲,哪怕酣睡中,也有了莫名的心悸之感,似醒未醒之間,自己被裹了身子抱了起來,放在了柔軟的床上。

小腹的疤痕上,傳來微涼細膩的癢感。

洛長安緩緩張開了眸子,惺忪睡態下,一時難辨身在何處,心中惶惶不安,四下無依。目光所及,丈夫那微涼的舌尖緩緩離開了她的疤痕,一雙眸子充滿憐惜地緊緊鎖著她,她才意識到自己身在龍寢之內。

洛長安為這親昵而紅了面頰。

“朕弄疼你了?”

“不...不是。”

洛長安突然覺得心悸,坐起身來四下里摸索著,有了孩子之后的習慣時常驚醒查看孩子的狀況。

方才竟在池水畔睡著了。

她意識到自己身上不著寸縷,便將被褥拉緊了些,單這動作已經從他眼底看到了異色,是了,狗賊的臥室都進得,何必假意矜持呢,她輕聲詢問道:“槿禾和槿風呢。”

“他們在隔壁歇下了。”

洛長安放下心來眼底有些紅絲,還沒休整過來,太疲累了,她如一名被繁務纏身的妻子,無力道:“不好意思,我方才睡著了。”

帝千傲攥住她的手腕,電石火光間她薄顫不止,她下意識受到驚嚇般往后撤,他稍稍用力便將她拉至懷里,禁錮在他的領地,她幾乎脫出錦被,想去拉被褥遮羞,卻被他扣住了手腕,“陪我睡過多少次了。需要擋嗎,我什么沒看過。”

洛長安垂下了眸子,也不再扭扭捏捏去拉扯被褥,艱澀地苦笑道:“不是都好好的嗎。怎么想起我來了?”

“太后授意,不可冷落正妻。”

“臣妾...惶恐,謝主隆恩。”

“洛長安,做一次,還是這么困難嗎。”帝千傲與她額頭相抵,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輕輕地響起,如被她封印在心底深處的聲音一樣,如今聽來只覺羞愧,“還是只對朕這么困難,對旁人就簡單多了。”

洛長安整張面頰通紅,“別說了吧。臣妾愧疚。”

“和朕好一回,朕...善待你兄弟。否則,發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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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原諒我吧。”洛長安明白他是有意拿話諷她,她語氣也軟軟的。

“身為女人,你也有需要。”帝千傲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你這一年對帝家做的事情,朕都知道。念你賢良淑德,一年來也安分守己沒有多給朕戴帽子,朕會對你盡義務。坐上來,自己領恩吧。”

一年來,他體內毒蠱并未反噬他,可見她潔身自好,沒有與成年異性接觸過。

“臣妾不敢褻瀆。”洛長安深覺他每個字都非常的辛辣,她耳根也發起熱來,“您不必為難。太后那邊自說已經對我履行過了就好。”

“既然如此,朕便不必敷衍了。你在此睡到明日清晨便立刻離開。”帝千傲深沉的聲音有些艱澀,“敬事房會記錄你來去的時間,皇后伴寢時間比旁人短了,不合禮節。”

“嗯。感謝皇恩。”洛長安過得片刻,不自在道:“我能穿上衣服睡嗎?...我不是在勾引您,我真挺冷的,實話,您別往深里揣測。”

“你的衣物在后殿華清池畔,自己去拿吧。”帝千傲輕聲說著,自己在她心里是多可怖?說話都如此小心翼翼。

洛長安一怔,我怎么過去啊,我光著走過去嗎.......

帝千傲讀懂她的眼神,他終于遞了一件他的純白色的里衣給她,她便將衣物穿上了,他的上衣長到她的膝蓋處,她將扣子嚴絲合縫地系好,然后靠著最里側,閉眼睡覺,睫毛輕輕地顫動著。

帝千傲則在最外側躺了下來,而他里側躺著一個對他毫不逢迎的女人,他想擊碎她面上的云淡風輕,弄亂她一絲不茍的發髻,她望著他的眸子不再癡癡含情,她只是在配合他,承受他的反擊,他不愿意了,“洛長安,侍寢是什么意思,各睡各的嗎?”

“帝君說什么,就是什么。”

帝千傲傾下來,將她手腕壓制頭頂,惱怒一般將她一絲不茍的發髻上的玉簪拔下,頃刻間如瀑布般的發絲便傾斜在他的龍床之上,“你教教朕吧,突然朕不知道了,你比朕經歷豐富。”

洛長安慌了,手腕吃痛,輕輕叫道:“您弄痛我了,帝君。”

“痛了就哭給朕看,朕見不得你哭,許是哭了,朕便心疼了再喚你寶貝也未可知。”

“帝君……”

“如何?”

“嗚嗚嗚……”洛長安可可愛愛嬌滴滴啜泣起來,她想修復和他的關系。

“膽敢…敷衍朕!”帝千傲沒有料到她如此惑他,他竟笑了出來,下腹猛地一熱,狠狠地擒住她假哭到可憐兮兮的唇瓣,隨即由淺及深將唇齒落在她的頸項,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唔...”洛長安克制著。

“求朕寵你,只要你軟下身段求朕。”帝千傲輕聲哄著,溫柔的吻落在她的肩頭和耳側,“朕就復寵你,把一年來落下的都補償給你。”

洛長安一時難言,求字出口,我在宮中將再沒有自我,我的生死命運全在這男人的手指間,但不說這個求字,我的生死命運難道便不全在這男人的手指間嗎。

她剛想說話,便聞外面響起了海的聲音。

“帝君,不好了,洛河突生洪澇災害,秋顏將軍帶來了緊急災區情報。”

聞聲,帝千傲身體一僵,現下如何停下來,這情報來得可真是,“讓她稍等,朕隨后便去書房。”

洛長安將沒有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這時候說求字就太沒眼色了,他有政事要忙,她難道要求求他不要理洪災而寵愛她嗎,沉聲道:“去忙吧,我回東宮了。改天吧。”

她說著,離了他的身體,將衣衫系起,對他俯了俯身。

帝千傲將她手攥住,“去書房,介紹你認識秋顏。”

洛長安心中揪起,“后宮不得干政,書房重地,我就不去了。秋顏的名諱,您回來那日我便知曉了。如雷貫耳。”

帝千傲又道:“當面,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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