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乖巧聽話的許大小姐第四百零七章乖巧聽話的許大小姐←→:sjwx
姜府后院,房間內,燈火搖曳。
桌案前,鋪放著宣紙。林江年站在桌前,緩緩落筆。
筆鋒勁道,游刃有余,一氣呵成。
半個時辰后,擱筆。
“好了!”
林江年輕呼一口氣,抬眸。
桌案前,一襲倩影正靜靜立于一旁。
聽到林江年的話后,目光落在宣紙上:“都在這?”
“玄陽心法第二卷和第三卷的內容都在這里。”
林江年隨口道:“可以去交給你們教主了!”
柳素盯視片刻,抬眸,狐疑的看著他:“這是完整的玄陽心法?”
林江年挑眉,笑道:“是不是完整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們教主信不信。”
柳素俏眉微皺:“你確定,能瞞得過他?”
“他看不出來的。”
林江年搖頭,語氣很自信:“天底下見過完整玄陽心法的人只有我和我爹,伱們教主就算能力再通天,也不可能察覺到這里有什么問題……”
柳素沉默,半響后,點了點頭。
“謝謝。”
“跟我還說什么謝謝?”
林江年看著她,停頓了下,又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柳素抬眸:“你想知道什么?”
林江年伸手輕敲了敲桌案,沒說話。
柳素沉默了下,開口道:“教主他,不會放過你……等你將玄陽心法完全交代后,就是你的死期!”
林江年對此并不意外,他可不認為那位天神教教主會是什么好人。
去年臨王府鏟除了天神教在臨州的許多據點,天神教損失慘重,這筆賬可還沒算清。
“所以,你想替我將玄陽心法轉交給你們教主?”
柳素并未否認,抬眸看他開口道:“你不能再去見他。”
“為何?”
“教主的目的,一直都是玄陽圖!”
柳素沉聲開口:“玄陽心法終究只是替代品,并且……作用并不大。教主他,他最終想要的還是玄陽圖……”
柳素想起年前那晚見到教主時,教主所交代囑咐過她的事情,心頭微凝。
“玄陽圖……”
林江年默念,時至今日,他依舊不知道玄陽圖到底是什么。這位教主鍥而不舍的想要得到玄陽圖,究竟有何目的?
“教主他一定會想辦法通過你得到玄陽圖,哪怕是不擇手段……”
柳素抬眸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要小心。”
林江年微瞇眼,若有所思。
柳素說的的確沒錯,縱然臨王府并不畏懼天神教,但這位神秘的教主終究是個隱患。這個教主武功極深,若是被他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林江年并不想成天活在恐慌和戒備之中,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這個隱患,始終是要想辦法解決……
柳素目光落在桌上的宣紙上,這上面密密麻麻留下的,都是玄陽心法的口訣。
很復雜,也很玄奧。
縱使柳素短時間內也難以理解,她也不敢多看。
她不知林江年到底在這其中動了什么馬腳,但以她對林江年的了解,這份玄陽心法口訣一定有問題。
待到宣紙上的筆墨干涸后,柳素這才小心翼翼將宣紙折疊收起,收入懷中。
抬眸,見林江年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還有事?”
“你好像還忘記了一件事情?”
林江年瞥了眼她胸口處,提醒道:“我答應你的,可辦完了。”
柳素停頓了下,似意識到什么。片刻后,她輕輕搖頭。
“其實,我跟她也沒聊些什么……”
柳素似自嘲般嘴角微微揚起:“她倒是跟我說,不介意我留下來……”
“看不出來,她心胸何時如此寬廣了?”
林江年有些意外:“那你……”
“我拒絕了!”
柳素的語氣很輕松,也很干脆。
“我跟她不一樣,我接受不了她的施舍……至少目前來說,還接受不了。”
“所以,我要走了!”
柳素靜靜望著林江年,沖著他輕輕一笑:“你不用勸我……也勸不住我。”
“當然,指不定哪天我還會回來的。”
“假如還有那個機會的話……”
柳素的語氣始終很輕松,像是很灑脫地做著告別。
一如當初尚在臨王府時,每晚闖入他房間里來的那位風華絕代的紅衣女子。
只不過,相比于當時的灑脫。此刻的柳素看似輕松,但眉間卻隱約多了些許說不上來的情緒。
似有些沉重!
林江年沒說話。
當柳素下定決心之后,他再多勸諫也無濟于事。
她不愿意留下,哪怕強行留下她,也未必有意義。甚至,還會適得其反,激起這位柳圣女的逆反心理。
與其如此,倒不如順了她的心意。
兩人眼神對視,燈火搖曳,房間內突然有些安靜。
窗外夜深,冷風呼嘯。
“不打算說點什么嗎?”
柳素再度開口,似笑非笑。
林江年抬眸看了眼窗外夜色,道:“時辰不早了,外面都天黑了……”
“所以呢?”
“注意安全。”
“沒了?”
柳素微皺眉,盯著他。
“當然,你要是不急著走的話……”
林江年想了想,開口道:“也可以再歇息一晚,明天再走?”
柳素:“……”
“不必了!”
柳素清冷出聲拒絕,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剛走到房門口,推開房門時,又突然停下腳步。
“的確挺晚了……”
柳素抬眸看向院外夜色,似喃喃自語了一句。沉默停頓片刻,邁步準備離開。
剛邁出一步,身后,一只手又突然將她重新拉回房間。
“砰!”
房門被重新關上。
柳素扭頭,對視上了林江年深邃的眸子,正灼灼盯著她。
“你干什么?!”
柳素掙扎著。
“我要走了!”
林江年抱著懷中不斷扭動掙扎的倔強女子,“天色太晚了,明天再走吧?”
“不行……你放開我!”
“最近城中動蕩,天黑了,不安全。”
林江年很認真地提出了建議:“也不急這一時……不如再歇一晚,等明早天亮再走也不遲?”
柳素低眸,沉默著,似在思索著這個建議。
半響后:“再歇一晚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
“你……不許動手動腳!”
柳素冷著臉,嚴厲警告。
“放心吧,保證絕對不動手動腳。”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證。
“啪嗒!”
不多時后。
房間內的燈火突然熄滅,暗下。
院中吹拂著冷風,房間內,偶爾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間斷式響起,又很快平靜。
不久之后。
“嘴,也不行……”
一個略羞惱顫抖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
而后,很快又逐漸化作演變而成了另一曲悅耳動聽的歌聲。
在這新春深夜傍晚,循環播放了大半夜。
直至天明。
深夜,皇宮。
靜寧宮內。
皇后娘娘早已睡下。
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太好,加上這段時間感染了些許風寒,以及在得知自己兩個兒子內斗后的結果之后,傷心過度下,身體垮了不少。
靜寧宮內,籠罩著一層陰影,夜深人靜,燈火闌珊。
格外冷清。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月兒高懸,皎潔明亮。
東側廂院內,錦繡慵懶的俯趴在窗沿邊,身姿玲瓏曲線,頗有幾分女子韻味。
她打了個哈欠,神色間多了幾分困意,抬眸看向前方院外。
“公主怎么還沒回來?”
“不會……出什么差錯了吧?”
廂房門口,安寧靜靜佇立在那兒,神色清冷,面無表情。
對于錦繡的問題,完全不予理會。
似乎還在生下午的氣!
不過,她的目光也始終落在院外,夾雜著幾分擔憂之色。
“公主不會是背著我們偷偷出宮去了吧?”
錦繡自言自語,越想越覺得可能。
公主一向獨來獨往,但也極少夜不歸宿。今晚還沒回來,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正當錦繡琢磨著時,一道白衣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院中。
“公主?!”
門口的安寧第一時間瞧見了公主,緊繃冷清的小臉上,不經意的暗松了口氣。
而錦繡則是連忙爬起身,連鞋都顧不得穿,踩著羅襪,提著宮裙便迎了上去。
“公主,你總算回來啦!”
“公主你這是去哪了?”
“沒出什么意外吧?”
錦繡滿臉擔憂,上下打量著自家公主。雖然知道自家公主武功天下無雙,但還是擔心出什么差錯。
“沒事!”
李縹緲面色清冷,輕輕搖頭。
看著屋檐下迎上來的二人,輕聲開口:“先回房吧。”
房間內。
“公主……”
錦繡正襟危坐,看向房間內中央,一襲白衣長裙,冷艷無雙的公主。
小心翼翼問道:“陛下他,怎么樣了?”
下午太子殿下來過后,公主就出去了一趟,說是要去見陛下。
眼下公主才回來,那陛下那邊……是什么情況?
閉關了大半年的陛下,難道要出關了?
不只是錦繡,就連總是冷著張臉的安寧也似乎對此有些上心。
房間內。
李縹緲看著眼前的錦繡和安寧這對雙胞胎,她們二人,是她當初從劍道帶回宮里來的,也是她身邊最親近信任的侍女。
此刻二人,皆是憂心忡忡。
李縹緲輕輕搖頭:“不太好。”
“不太好?!”
聽到這話,錦繡和安寧二人臉上表情微變,兩人對視了一眼,有種不好的預感。
“陛下他……”
錦繡忍不住有些忐忑:“該不會是……”
“父皇還活著。”
“還?”
錦繡敏銳察覺到了什么。
公主說的是……還活著?
那豈不就是意味著……快了?
這個想法,讓錦繡心頭一跳。雖早就有預料,可真到了這一天,依舊有些猝不及防。
“那,公主……”
錦繡略有些擔憂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沉默。
李縹緲并未開口,那雙以往始終空靈清冷的美眸中,多了幾分迷茫。
“我不知道。”
她平靜開口。
錦繡面露驚愕。
她隱約察覺到自家公主今天的情緒狀態好像……不對?
“公主,你,怎么了?”
“沒事。”
李縹緲輕輕搖頭,而后突然起身:“你們早點歇息吧。”
說罷,離開了房間。
剩下錦繡和安寧在房間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
“公主,這是怎么了?”
錦繡忍不住小聲問道。
安寧面無表情,但眸底也升起幾分擔憂之色。
“不知道。”
門外,院中。
李縹緲邁步走進院子,她面色清冷,抬頭看了眼夜空。腳尖點地,一躍而起,落在宮殿屋檐上。
黑夜,一襲白衣長裙隨冷風吹拂,沙沙作響。
寒冬冷日,她卻似乎感受不到半點寒冷。
目光凝望著夜空遠處,遠遠望去,仿佛能瞧見宮外,城西的某處地方。
腦中思緒不斷回想著不久之前,父皇最后的那番話。
“縹緲,你比你皇兄要更聰慧,更冷靜,也更優秀,父皇相信你一定能辦得到……”
“林家盤踞王朝南方,兵強馬壯,在民間威望名聲極高。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從他們內部瓦解……”
“而縹緲,你是最合適的人……”
“如今,能挽救大寧江山的只有你!我們李家江山的未來,也全寄托在你身上……”
夜更深了!
屋頂之上。
這一襲白衣如同冰冷雕塑,在月光籠罩之下,彌漫著一股圣潔而又孤寒的氣質。
而李縹緲的目光,也始終落在宮外的方向。自始至終,沒有任何波瀾。
清晨。
天色還沒完全亮。
居住在小院內的小竹醒來,麻利的爬了起來。穿好衣服,整理好床鋪,梳妝打扮一番后,推門走出。
小竹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嚴格意義上來說,如今的小竹已經不能算是侍女了。
在被自家殿下忽悠騙上了床后,小丫鬟的身份也隨之升級。正常情況下,小竹身邊甚至應該配上兩個照顧她的丫鬟才對。
但小竹依舊沒能轉變過來自己的身份,還是照舊如往常般照顧起紙鳶姐姐和自家殿下的起居。
在小丫鬟眼里,紙鳶姐姐已經是未來的世子妃,她的主母了。
等到忙碌折騰完,小竹又跑到另一邊的院子里,看望那位‘柳葉姐姐’!
在小竹看來,那位柳葉姐姐指不定就是以后自家殿下的妃室了……畢竟,她可是敢在紙鳶姐姐面前,跟自家殿下拉拉扯扯的人。
連紙鳶姐姐都默認了……這不已經很明顯了嗎?
可當小竹來到院落時,這才發現房門虛掩,房間內空蕩蕩著,已經沒了柳葉姐姐的身影。
“人呢?”
瞧見這一幕,小竹愣了下,而后睜大眼睛。
柳葉姐姐不見了?!
“殿下,不好啦,柳葉姐姐她……”
意識到柳葉姐姐不見了,小竹連忙轉身,朝著隔壁院落小跑去,想要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殿下。
可才剛跑到隔壁院門口,小竹便瞧見不遠處。一道身影扶著墻,一拐一拐的從自家殿下房間里走出來……
“呃……”
瞧見這一幕的小竹,頓時瞪圓了眼睛。
大年初三。
籠罩京城上空幾天的陰沉天氣,終于逐漸消散,放晴。
溫度逐漸回暖,有了幾分春意。
姜府,后院。
茉莉和風鈴倆姐妹,正在院中認真的習武。
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兩人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長進。
先前還略顯柔弱的二人,身上已明顯多了幾分堅韌。相比于剛來姜府時的瘦小,兩人明顯身姿豐腴了不少。
看樣子,姜府的伙食很不錯。
而兩人的拳腳功夫,也初顯端倪,在后院中,揮舞著拳風,虎虎生風,已有了些許皮毛。
這對姐妹的武學天賦的確不錯,一點就通。不過,能短短時間里有這么大的進步,除了武學天賦以及紙鳶親自調教指點外,也得益于二人的勤奮努力。
院后屋檐下,一襲青衫的紙鳶靜靜看著院中的姐妹練武。
一旁,林江年也站在屋檐下,跟著紙鳶一起,看著院中這對姐妹花練武。
氣氛安逸。
“她走了!”
片刻后,林江年突然輕聲開口。
聽到這個消息,紙鳶微怔了下,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默然點了點頭。
“她,讓我轉交你一句話。”
林江年猶豫著開口,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紙鳶靜靜看著前方,許久沒有等到下一句,側目瞥了林江年一眼。
微皺眉:“什么?”
“她說……”
“她才是姐姐,還說下次見面一定讓你喊她姐姐……”
紙鳶面無表情瞥了林江年一眼。
“她說的……”
林江年當即撇清關系,以免誤傷。
紙鳶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院中,半響后,才道:“等她有這個本事了再說吧。”
語氣不冷不淡。
林江年有些啼笑皆非,怎么都感覺她們兩個的對話有些像是在……賭氣?
這時,紙鳶又像是不經意問起:“她,為什么不留下來?”
“她說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
林江年停頓了下,心中嘆氣。他知道,柳素是在鉆牛角尖。
但,也沒辦法改變。
紙鳶眼眸微垂,沒有再開口。
林江年則是又突然問道:“紙鳶,那你……”
“為什么會愿意讓她留下來?”
這是林江年早就想問的問題!
按理來說,她們二人的關系不好,水火不容。
以林江年對紙鳶的了解,她怎么可能會允許柳素出現在她眼皮底下?
這很不對勁?
總不能是……紙鳶在貼心的給自己找姐妹?
面對林江年疑惑的眼神,紙鳶神色始終平淡,波瀾不驚。
沉默半響后,方才開口。
“不是你說的么,她,終歸是與我有著血緣關系的親妹妹……”
紙鳶看向院中,眸光深邃,輕描淡寫道:“她從小沒了父母,也無家可歸……”
“于情于理,我都不該坐視不理。也不能讓她繼續漂泊在外……”
“畢竟……”
“我是她的親姐姐!”
林江年靜靜看著紙鳶精致清秀的側臉,當說出這番話時的她,身上似乎洋溢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
很平靜,平靜到林江年有些感動。
紙鳶,終究還是心軟了!
或許是念在跟柳素的血緣關系上,或許還有別的原因……最終,紙鳶選擇了讓步。
亦或者說,從前幾天那晚出宮時,紙鳶主動邀請柳素來姜府,她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而這,也讓林江年突然意識到……她們這對同父異母的姐妹之間,或許關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差?
“柳姑娘今早在離開姜府后,去了一趟城東,與什么人有過接頭。之后返回天神教在京城秘密設下的客棧據點,再沒出來過……”
“兩日前城門口實行了禁令,嚴格盤查所有進出城門的人。柳姑娘原打算出城,但沒有找到機會……”
“柳姑娘似乎發現我們的人在暗中跟蹤她……”
院中。
天色放晴。
林江年躺在屋檐下的搖椅上,半瞇著眼睛,神色慵懶而放松。
一旁屋檐下,林青青正在匯報著京中傳來的情報。
匯報著那位柳圣女從今早離開姜府之后,所有的行蹤活動。
林江年靜靜聽著,半瞇著眼睛,微微點頭。
京城內,遍布著臨王府的眼線。
柳素即便離開了姜府,她的行蹤目前依舊在林江年眼皮底下。
“不用跟的太緊!”
林江年輕輕搖頭,叮囑道:“你們瞞不過她的,確定她的行蹤位置即可,其他的暫時不用管。”
以柳素的實力,不可能發覺不了有人在跟蹤她。
她沒有動手,自然猜出是林江年的安排。
不出意外,她很快就會想辦法甩掉林江年的這些眼線。
不過,林江年也并不擔心。
臨王府在京中的暗線眾多,只要她出現,就一定逃不開。
至于等她離開京城后……
林江年早有了提前準備,雖說不能實時確定柳素的下落。但只要她還在大寧王朝的疆域內出沒。只要柳素現身,林江年就有辦法找到她。
“看你這次,還能跑到哪去?”
慵懶的躺在搖椅上,半瞇著眼睛的林江年,喃喃自語。
“林江年?!”
一個驚喜,略帶幾分熟悉興奮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嗯?”
林江年目光瞥去一眼。
前方視線中,院門口。
一道有些日子沒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院子口。
許嵐!
許大小姐!
許久未見的許嵐,今日身著淺藍色的對襟齊腰長裙,外披一襲長襖,少女青春靚麗的氣質展露無疑。
同時,這一襲淺藍色的裝扮,使得她身上莫名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氣質。少了以往眉清目秀的‘男子’模樣,多了幾分少女姿色。
具體形容,便是……有點像個女人了!
別說,還挺驚艷!
這位許大小姐明顯精心打扮過,一頭烏黑垂直的秀發微微盤起,發間點綴著精致發簪,一張略精致輪廓的臉蛋上,洋溢著幾分雀躍之色。
她邁著歡快的步伐,風風火火跑了進來。
瞧見屋檐下的林江年時,頓了下,緊接著加快了腳步。
“新年快樂呀!”
許嵐興奮地小跑闖入屋檐下,來到林江年的身前。小臉因跑動而激動微微泛紅。
興奮雀躍著打招呼!
屋檐下,原本靜靜站在一旁的林青青瞧見這一幕,不動聲色的后退,悄悄消失。
“新年快樂。”
林江年依舊仰躺在搖椅上,理了理掩蓋在身上的毛毯,瞥她一眼:“你爺爺放你出來了?”
“對呀對呀!”許嵐語氣興奮,像是悶了很久,快被憋壞了的小姑娘似的。
“恭喜恭喜。”
林江年有些敷衍,又想到什么,納悶道:“不應該啊,京中現在這么亂,你爺爺會允許你跑出來?”
“哼,本姑娘自有辦法!”
許嵐語氣略有些小得意,隨后又鼓了鼓臉蛋,哼道:“其實是……我爺爺他們這幾天很忙,都不著家的。沒空理我,我就跑出來啦!”
林江年敏銳捕捉到什么:“你爺爺和你兄長,他們在忙什么?”
“誰知道吶?”
許嵐撇撇嘴:“一天天神神叨叨的,忙忙碌碌都不回家,我問他們,他們也都不愿意說……”
許嵐輕聲嘀咕著。
林江年若有所思。
“對了,你這段時間咋樣啦?”
許嵐沒有糾結這些,很快轉移話題,問起林江年近況。
“挺好的,吃得香,睡得香。”
“沒了?”
“不然呢?”
“你這段時間,沒干其他別的什么事?”許嵐目光灼灼,很好奇。
“我應該干點什么?”
許嵐道:“你總不可能跟我一樣,天天待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吧?”
“那倒沒有。”
林江年搖搖頭,“我沒你那么能吃。”
“好不容易來一趟,你見面就氣我是吧?”
許嵐瞪著眼,氣呼呼道。
“冷靜,你現在可是淑女,是千金小姐……別那么暴躁。”
林江年提醒道。
許嵐輕瞪他一眼:“還不是你故意惹我?!”
說著,她又輕哼哼了兩聲,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四處打量著。
“你在看什么?”
“紙鳶姑娘呢?”
許嵐問著,眼睛不時往一旁的房間里瞄。
“她不在。”
“那就好。”
“嗯?”
“咳,沒什么……”
許嵐略有些心虛,但很快掩飾過去。
林江年又瞥了眼這位許大小姐,還別說,這段時間沒見,她變了許多。
不再女扮男裝后,的確看起來更像個女孩子了。
好端端的一姑娘,之前非要穿著打扮的跟個爺們似的。雖看起來眉清目秀,但終究看著還是不怎么順眼。
現在,則就好多了!
……當然,有些先天性的缺陷,暫時也沒辦法彌補。
只能寄希望于后天發育了……
“過來,替我揉揉肩。”
見許嵐鬼鬼祟祟的模樣,林江年又悠悠開口。
“嗯?”
許嵐回過神:“什么?”
“過來,幫我揉肩!”
許嵐睜大眼睛:“你使喚我?……憑什么?!”
林江年挑眉:“你是不是忘記,答應過給我當丫鬟一個月的事情了?”
許嵐臉上表情很快凝住……她還真差點忘了這茬。
當初在臨王府時兩人定下的賭約,結果上次見面時,自信的許嵐輸的一敗涂地。
這個昔日連她都打不過的家伙,如今已經變得……很厲害了!
想到這,許嵐心中憤憤著。
“你這丫鬟不稱職啊?”
林江年嘆氣:“說話不算數就算了,還跟主子頂嘴!”
“誰說我說話不算數的?!”
許嵐瞪眼,氣呼呼開口。
“那你還愣著干嘛?”
“哼!”
許嵐重重哼了一聲,有些不太情愿地挪步到林江年身后。猶豫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伸出玉手落在林江年肩頭,輕輕揉捏起來。
“不是這樣揉的,用點力……你這是在摸我呢?”
“……占我便宜是吧?”
許嵐臉色泛紅,咬牙:“我,我不會……”
她堂堂許家大小姐,給他揉肩就算了,他還挑三揀四,陰陽怪氣。
氣死她了!
許嵐氣呼呼的瞪著眼,手上賭氣地開始用力。
“哎呦……你想謀殺本世子是吧?”
午后的溫度回暖,院中風平浪靜。
屋檐下,林江年半瞇著眼,打著瞌睡,享受著來自許大小姐的‘溫柔’揉肩按摩服務。
一開始很是生疏,笨手笨腳,還賭氣搗亂。不過在林江年的指點之下,逐漸慢慢變得熟練,開始有模有樣。
“手藝不錯,有天賦,日后勤加苦練,定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手藝人。”
林江年開口夸贊。
“美得你!”
身后,許嵐面色微紅,累的有些氣喘吁吁,沒好氣開口。
還要她勤學苦練?
以后天天給他按摩是吧?
天天?
不知為何,許嵐似乎想起些別的什么畫面。
眼神變得有些奇怪,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對了。”
林江年突然提起:“這兩天城中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啊?”
許嵐驚回過神。
“你說的是……三皇子謀反的事?”
“對!”
“當然早聽說了,城里到處都在傳呢。”
提起這事,許嵐倒是來了興趣,眼睛微微亮起:“聽說三皇子兵敗被捕,現在被關在天牢里,是真的嗎?!”
“外面不是已經傳開了嗎?”
“但是還沒證實呀!”
許嵐嘆氣:“太子下令,不讓任何人入宮,誰也不知道宮里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說著,許嵐看向林江年:“你在宮里不是有眼線嗎?知道宮里現在是什么情況嗎?”
“我怎么會在宮里有眼線?”
“你堂堂臨王世子,怎么可能會沒有?”
許嵐一臉不信。
“可別亂說。”
林江年瞧了她一眼:“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切!”
許嵐才不信,翻了翻白眼:“我才不信你沒有。”
這種事情,林江年自然不可能承認。
他轉移了話題:“你爹呢,還在臨江城?”
“嗯吶!”
“還在研究著怎么背刺我林家?”
許嵐:“……”
她的臉色當即垮了。
“不知道……我也搞不懂我爹他們是什么想法。”
說到這,許嵐神色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看了林江年一眼,擔憂道:“你,不會對我爹他們下手吧?”
“這可就說不定了。”林江年搖頭。
“啊?”許嵐頓時緊張起來。
“這得看你的表現了。”
林江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意有所指道:“許大小姐,你也不希望你爺爺和你爹他們出事吧?”
許嵐:“……”
明明是非常嚴肅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么,這話從林江年嘴里說出來,卻給許嵐一種莫名的怪異感。
怎么聽著有點不對勁?!
“你,想要我怎么表現?”
許嵐有些緊張,也有些警惕。
“先給本世子好好按按吧。”
“還按?”
“換個地方。”
林江年拍了拍大腿,示意她過來。
許嵐下意識瞥了一眼,臉色當即瞬間羞紅,慌亂:“你,你……”
“你什么眼神?”
林江年目光狐疑:“我讓你幫我按按大腿而已,你臉紅什么……你是不是想歪了?”
“才,才沒有!”
許嵐紅著臉,咬牙否認。
“那你還不過來?”
“哼!”
她輕哼一聲,扭過腦袋。
站在原地猶豫了下,輕咬著下唇,清秀的目光落在林江年那張俊朗的側臉上。微瞇著眼睛,姿態神色慵懶。
怔怔看了兩眼后,才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走到林江年跟前。
而后,緩緩蹲下,低下腦袋……
紅著臉,不敢抬眸,羞澀地伸出雙手落在林江年大腿上。動作生疏,而又認真。
享受著堂堂許大小姐屈尊替自己的按摩服務,林江年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還別說,動作雖然生疏,不熟練。但許大小姐的手,就是跟府上丫鬟的不一樣。
更刺激!
享受了一番來自許大小姐的‘貼心服務’后,林江年這才慢悠悠開口:“看在咱們關系的份上,我可以給你爺爺和你爹他們一個機會……”
“嗯?”
許嵐下意識抬頭,對視上了林江年的目光。
“回去的時候,跟你爺爺說一聲,有空的話,我過些日子會登門拜訪拜訪他老人家!”
聽到這個消息,許嵐不知為何心里莫名有些緊張:“你,你要見我爺爺?!”
“不能見嗎?”
“不,不是……”
許嵐搖頭,心里有種怪異的感覺。
正要說什么,林江年又開口:“可以告訴你爺爺,看在你的面子上,也看在林許兩家世交的份上,林家可以對他們過往的做過的那些事既往不咎。”
“你爺爺要是愿意,林許兩家依舊是世交,這一點不會變。”
“不過,接下來的就要看他們自己的誠意了!”
聽到這話,許嵐嬌軀微顫,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林江年。
她本以為,他們許家背后做出了背叛林家的行為,能讓林家不追究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沒想到,他不但愿意既往不咎,還,還……
想到這,許嵐心中涌現一股感動情緒,眼眶有些濕潤,看向林江年的眼神逐漸變了。
“打住,千萬別感動到要以身相許。”林江年開口打斷了她的施法。
“你……”
原本心中滿是感動情緒的許嵐,就差忍不住快要落淚了,結果被突然打斷。
充盈在眼眶中的晶瑩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我,我才沒有!”
她嘴硬道。
扭過腦袋。
心中氣呼呼著。
誰,誰要以身相許?
美的他!
但隨后,許嵐又抹了抹眼眶,問道:“那,我現在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爺爺?”
“去吧。”
林江年擺手,隨后又加了一句:“對了,回去的時候順便多觀察觀察,你爺爺最近跟哪些人混在一起?”
許嵐一怔:“什,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你記得多注意點就行。”
“哦!”
許嵐離開后不久,先前悄無聲息消失的林青青,不多時后又重新出現在屋檐下。
“殿下?您找我!”
“去查查,許家那位老爺子,最近跟哪些人走得近。”
林江年開口:“再查一查,他們之前跟三皇子有沒有往來。”
聽到這消息,林青青有些意外:“殿下,你懷疑許家參與了三皇子這次兵變謀反事件?”
“不排除這個可能,先去查查。”
林江年點頭,面色微凝。
希望這次是他的錯覺,否則這次,許家恐怕要大禍臨頭了。
許家的死活林江年并不關心,但許嵐這姑娘……
能救還是得要救一下!
正當林江年思索著時,院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殿下,府外有位姑娘找您!”
“誰?”
“對方說是從宮里來的,叫錦繡!”
天牢。
昏暗陰森的天牢內,彌漫著一股血腥壓抑的氣氛。
能被關押在此的,要么是位高權重之人,要么就是罪大惡極之人。
昏暗的地下通道,籠罩著一層陰影。
就在那層層設防,看守森嚴的天牢最里面,一處獄房中。
一道狼狽,失魂落魄的身影正癱坐在角落里。手腳上被戴著厚厚的鐵銬,披頭散發,渾然沒有半分精氣神。
而這,也是大多數被關押在天牢內的犯人的現狀處境。
被關進這里,基本上意味著死路一條。
“蹬蹬蹬!”
腳步聲在空蕩無聲的天牢里響起,一陣腳步聲逐漸靠近。
“啪嗒!”
門鎖被打開的聲音響起。
“你們先下去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其余腳步聲的離開,一道身影走進獄房中,來到被鐵鏈鎖起的男人身前。
停下腳步。
四周寂靜下來!
空無一聲。
沉默許久后,聲音響起。
“孤,見到過父皇了!”
正是這句話,讓原本癱坐在地上,狼狽失神的三皇子,終于緩緩抬起頭。
披頭散發之下,露出一張狼狽不堪的臉。沒了前兩日那晚的意氣風發,更沒了半點皇子的氣質。
但,他的那雙深邃凹陷進去的眼睛,卻似帶著幾分譏笑般,陰冷著目光盯著眼前的李辭寧。
“所以呢?”
“你是來向本王炫耀你贏家的輝煌姿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