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馭山河

第496章 殺心起

“你祖母的事情,也節哀。”太子說道。

顧錦婳微微頷首,“多謝太子殿下關心,人總有生老病死,我已經想開了。”

裴瑾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在一旁沒有忍住笑了。

顧錦婳瞪了他一眼,緊接著太子便起身站了起來,“既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了。”

顧錦婳沒有想到太子僅僅是來這里坐上了一會兒,說了幾句話就走了,也連忙跟著起身站起來送他們離開。

三人走到院子里,太子停下來,對著顧錦婳揮揮手,“不用送了,趕緊回去吧。”

顧錦婳點頭,全程沒有跟裴瑾瑜說過一句話。

裴瑾瑜走到門口時停下來,“婳婳,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顧錦婳搖搖頭,“祖母的事情我都已經料理妥當了,聽說最近京城不怎么太平,你不用關心我的事,好生照看著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我看太子和五皇子走得很近,你如今的處境只怕堪憂啊。”

裴瑾瑜輕輕一笑,雙手背在身后,淡淡說道,“人人都各有籌謀,他們兩人如今的合作到底也是不長久的,不過是各自算計彼此,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

“人人都想要坐上皇位,你也是如此,可是那個位置也不是一般人能坐上去的,你和太子明爭暗斗這么多次了,大抵也能看出來,太子的勝算要比你還要大一些。”

顧錦婳看向旁處,“宋息川昨日過來找我,后來又同我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想要勸說我跟了你,還說我,這武侯府,藏有一張藏寶圖是當年我爹娘出征在外得到的說,如今就藏在了藏書閣里。”

她說起來連自己都給逗笑了,“我長這么大,活到如今,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家有這么離奇的事情,家中若有藏寶圖,我爹娘又怎會隱瞞至今不過為了打消宋息川的懷疑,昨日我還是讓人將藏書閣的大門給打開了,讓他領著人親自進去查驗了一番,不過這結果只怕并不樂觀,藏寶圖沒有找到,你們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婳婳。”裴瑾瑜看過來,“你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藏寶圖。”

顧錦婳淺淺一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你要的我給不了,你和太子之間的爭斗,不是我一個弱女子,能插得了手的,無論你們兩人將來誰坐上皇位于我來說,都相差無二,是你還是太子對我來說都沒什么區別,做不過我還是我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但有件事,總要說在前頭,你們爭權奪勢,不能殃及了這些無辜的百姓,這兩年戰亂頻發,百姓們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現如今冬日馬上就要過去了,待將來春暖花開之時,又是一年的耕耘,他們馬上就能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了,若是因為你們龍虎之爭再起戰亂的話,將來哪怕坐上皇位了這整個國家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只怕也需要許多年才能緩和過來。”

“你說的我都明白。”

顧錦婳看了他一眼,“既然你明白,那我就無需多說。”

裴瑾瑜到底是比太子要正直一些,從他在邊關多年,保家衛國便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心系百姓的。

“那你和王叔之間?”

裴瑾瑜開了口,又不知該如何發問。

顧錦婳笑了笑,“我終于等到你來親自問我這件事情了。”

“之前一直沒能有機會告訴你,現在趁著這個時候說出來倒也無妨,我和裴君澤是真心相愛的,哪怕前路有再多的艱難險阻,也擋不住我們兩個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裴瑾瑜皺眉,“先不說此事,皇上會不會答應了,你們兩人之間相差許多,根本就不合適。”

“什么叫合適?什么叫不合適?”

“我只知道他是除了我爹娘之外,在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了,當初我在京城生死一線的時候是他救了我,后來在京城次次遇險也是他出手相救,他不求我什么,只是一味的幫我,如果你說這叫不合適的話,那我們兩人之間倒的確不合適,因為對于他曾經對我做的這些事情,我無以為報。”

“婳婳,你可知你的身份?”裴瑾瑜刻意壓低了聲音,“太子為何會突然變卦,拋棄了沈念慈而選擇你,我想以你的聰明,應當早就知道此事了。”

顧錦婳勾了勾唇,“你說的對,我的確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往火坑里跳呢?倘若我當了皇上,你若不愿意嫁給我,我便還你自由,那所謂的霸星一說不過是欽天監的胡言亂語罷了。”

“至于武侯爺當初被污蔑通敵叛國一事,我也會替你調查清楚,還你爹娘一個清白,但你現在和王叔在一起,你可知皇上和太子會如何對你,他們兩人是絕不會饒了你的!”

“哪怕我沒有同裴君澤在一起,皇上和太子就會饒了我?”顧錦婳唇瓣上掛著一抹蒼涼的笑,“這些年來他們兩人可從來沒有善待過我一分,我爹娘為了他們能夠坐穩皇位,在外面替他們賣命,甚至到死都還是被他們算計的。現在我家中獨留下我一個孤女,他們卻還不愿意放過我,你說,一味的退讓給我帶來了什么?帶來的是他們的變本加厲。”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讓我遠離皇家?可此事當真會如此容易嗎?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遠離京城就注定了我此生都要過著顛沛流離東躲西藏的日子,我明明什么事情都沒有做錯,為何像過街老鼠一樣四處躲藏呢,做錯了事情的人是他們,而不是我該下18層地獄的人也是他!”

“裴瑾瑜,你不用再勸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現如今我不擋你們的路,無論你們是爭是搶,這皇位誰坐上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只求能和喜歡的人過一世安穩的日子就好。”

裴瑾瑜緊握成拳,眉心緊緊皺到一起,他抿了抿唇,最后擠出一句話,“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我便不再勸你,你心中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多謝你提醒,我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過兩日就到了上春節了,皇上會在宮中設宴,你也會出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