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翌日一早就去了一趟望春樓,裴君澤沒打算再瞞著,便當街牽著顧錦婳的手走在路上。
朝陽初升,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看見這一幕都愣在了那里,就連正在吆喝著賣菜的商販都徹底愣住。
眾人都看著這一幕,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似的。
顧錦婳欣賞著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或驚訝,或害怕,甚至有的像是見了鬼一樣。
顧錦婳晃了晃裴君澤的手,“你看看,你在這京城的名聲還真是不好,他們一個兩個見了你都愣住了。”
“到底是我名聲不好還是你?”
裴君澤捏了捏顧錦婳的臉,這一下眾人哪里是驚呆了,春風把臉扭到了一旁,不敢去看這一幕。
誰曾想玖王爺竟然和武侯府的紈绔姑娘在一起了。
以往只是傳出些許風聲來,現如今兩人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眾人這才相信,原先捕風捉影傳出來的那些消息竟然全都是真的。
顧錦婳憋不住笑了,“我的名聲是不好,但你可沒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是,所以咱們兩個才這般般配。”
“你好不知羞。”
顧錦婳說完,聽見馬蹄聲,見裴君澤面色變了變,她看過去。
裴瑾瑜騎馬停在二人面前,看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皺了皺眉,立刻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王叔。”
裴君澤淡淡點頭,“今日,你不該出門迎接使臣嗎?”
“父皇臨時安排太子皇兄去了。”
“嗯。”裴君澤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這兩人斗來斗去,在皇上的心里面到底還是有一桿秤的,只是這桿秤從一開始就偏向了太子,而皇上之所以還這么猶豫,只怕也是擔心這江山落到太子的手上會拿不穩,所以想趁著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把這兄弟二人之間的事情給處理好了。
“婳婳。”
裴瑾瑜又看向顧錦婳,顧錦婳淡淡一笑,“我們兩個要去望春樓里用早膳,你要不要隨我們一起去?”
裴瑾瑜不經意就看見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他只覺得刺眼,便搖搖頭,“我還要入宮去見父皇。”
“那好。”
顧錦婳揮揮手,“那你忙你的去吧。”
說完,顧錦婳帶著裴君澤就要走進望春樓。
裴瑾瑜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叫住她,“婳婳,可否進一步說話。”
顧錦婳挑眉看了裴君澤一眼,拉著他走過去。
“這里又沒有什么外人,有什么話說吧。”
“你!”裴瑾瑜此刻縱然有許多話要說,但是裴君澤在這,他到底還是有一絲理智的,生生把話憋了回去,只說,“你們二人如今是決議在一起,也不夠世人談論,不過我父皇的阻攔?”
“你看我們像是害怕的樣子?”顧錦婳晃了晃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我們兩個今日既然敢走在這街上,就不害怕任何人的眼光,包括皇上在內,更何況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是在一起了,又礙著誰的路了呢?”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還是省省吧,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與其一味的忍讓,倒不如主動出擊。”
“你當真是想好了嗎?”
裴瑾瑜牽動唇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你如今的處境,王叔比我更應該清楚,你們兩人在這個時候在一起,太子是絕對不會饒了你們的。”
“太子?他現在連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心思惦記我?這話你可說錯了,我不過就是一個平民老百姓,爹娘也不在了,一個宮女而已,本就沒有太大的利用價值,他就算是要娶也應該娶沈念慈那樣的,絕不會是我。”
“再者說了,他想坐上皇位,面前不還擋著一個你?你那日說的話,我回去之后倒是認真的想了想,覺得你們兩人之間還是你坐上皇位更好一些。比起來太子,我更加相信你的人品。”
“你哪里是相信我的人品,你是知道我不會阻擋你們兩人在一起。”
裴瑾瑜翻身坐上馬背,“既然你已經決議如此,那旁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未來的路不好走,你們自便。”
裴瑾瑜走后,顧錦婳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她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半晌。
裴君澤看過來,淡淡說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
“他對你也是用情至深。”
顧錦婳收回視線,拉著裴君澤走進望春樓,“兒時的一場情誼,次次都是真心。”
“人總是會變的,或許當初有些真心在,但如今誰又能說得準。”
顧錦婳被裴君澤拉進望春樓里,望春樓的掌柜早已知曉兩個人過來,事先準備好了雅間。
“王爺,顧小姐,二位今日是想要吃些什么?”
“我們上去看看,你不用管我們。”顧錦婳說道。
掌柜的心領神會,領著兩人上了樓。
丹生子自從離開京城之后,顧錦婳和裴君澤倒是很少來這里了。
丹生子的煉藥爐沒有帶走,反而留了幾個丫鬟在這里日日盯著煉藥爐,院子里也被打掃的很干凈。
兩人走進去,顧錦婳直奔丹生子的藥房。
結果看著里面空蕩蕩的瓦罐,愣住了,“我師父他是不是猜到了,我會過來把他的藥洗劫一空,所以早早的把這些藥都給收拾走了?”
“你過來看看這兒。”
裴君澤拿起桌上的一個木牌,木牌上刻著字。
“臭丫頭,為師早就知道你會過來偷藥,所以為師已經事先把藥給你準備好了。”
顧錦婳看到這里,苦笑不得,“他怎么猜的這么準,竟然知道我會過來偷藥?”
“你這性格,不過來才是意外。”
裴君澤說著,走向一旁把藥盒從柜子上拿了下來。
顧錦婳迫不及待打開一看,里面裝著瓶瓶罐罐,有各種各樣的解藥和毒藥,準備的一應俱全。
“師父手里的好藥不少,但我最好奇的還是他自己練出來的這些毒藥。”
“想干什么?”
“當然是報仇了。”
顧錦婳坐在椅子上,在這些毒藥里面挑挑揀揀,拿出了一個通紅的瓷瓶。
“五步散,服下之后內臟熔化至死,這個毒藥沒有解藥,我之前一直在想,怎么給爹娘報仇才可以解心投之恨,如果讓沈元清就這么死了,實在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