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仵作艷驚天下

第164章 和樂縣主案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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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離開郡王府,謝珩上了馬車后便不再說話。

傅青魚看了看謝珩眼下的疲憊,起身挪到他那一邊。

謝珩睜開眼睛。

“我的肩膀借給大人用用。”

謝珩也沒跟傅青魚客氣,靠到她身上便重新閉上了眼睛。

傅青魚小心的挪動了一下,讓謝珩靠的更舒服一些。

沒多會兒謝珩的呼吸便均勻平緩起來。

傅青魚輕聲說:“晨夕,將馬車趕的慢一些穩一些。”

“傅姐姐,可是大人睡著了?”

“嗯。”

“那我慢些。”

晨夕將馬車的速度放緩,原本兩刻鐘便能到的大理寺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到。

“傅姐姐,到了。”晨夕擺好腳凳后才撩開馬車簾子。

傅青魚動了動肩膀,“大人,到衙署了。”

謝珩皺了皺眉才緩緩睜開眼睛,捏了捏眉心,聲音暗啞的應了一聲。

得!這肯定是睡半個時辰沒睡醒,狀態甚至可能比熬通宵后沒睡更糟糕。

“大人,你不如直接回家?”

謝珩捏著眉心沒說話。

傅青魚提著勘察箱先鉆出馬車,跳下馬車便看到了旁邊停著的一輛馬車和一輛板車。

晨夕解釋,“這應當是云家來接和樂縣主的尸體了。”

傅青魚點頭。

她上午去殮房取勘察箱的時候就看到鬼佬的尸體已經被領走了,只有和樂縣主的尸體還在。

謝珩也撩起車簾出了馬車,轉頭看向大理寺門口停著的馬車。

正好大理寺門口李福同帶著六個衙役抬著一口棺材走在前面,云二郎則走在后面。

比起上一次見面,云二郎整個人更加消瘦,眼神暗沉沒有一絲光亮。

云二郎看到了傅青魚和謝珩,停下腳步頷首行禮。

傅青魚回禮,“云二公子。”

云二郎上前,“傅姑娘,我來接暖意回去。不過如今這般情況,家中并不許我對外發喪帖,也不許張揚,想來無人來送暖意最后一程。”

“云二公子節哀。若云二公子不嫌棄,我想給和樂縣主上柱香。”

云二郎自是愿意,“傅姑娘,可以嗎?”

“當然。”傅青魚點頭。

云二郎一下就紅了眼眶,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偏過頭抹了抹眼睛,到底什么都沒說。

謝珩開口:“我也一起。”

云二郎震驚的看向謝珩。

傅青魚也看謝珩,不過轉瞬又笑了,“那我與大人一同去送和樂縣主最后一程。”

傅青魚愿意去悼念和樂縣主對于云二郎而言已經算是意外之喜,沒想到如謝珩這般身份的人也愿意去,云二郎欣喜之余,連忙邀請二人上馬車。

謝珩和傅青魚自然沒上云二郎的馬車,而是坐了謝珩的馬車一同前去云家。

如今的云家上下,除了云二郎之外無一人歡迎傅青魚和謝珩,便是遇到的仆從也沒一個臉上有好臉色。

到了云家三房的院子,云三夫人直接連面都沒露。

云二郎依舊將和樂縣主送回了她先前住的青禾院,春夏秋冬四個貼身丫鬟早已經將靈堂布置好,看到棺材的一瞬間,四個丫鬟就哭倒在地。

云二郎也紅著眼眶,悲慟不已,但還是強打著精神將一切該走的流程都走了一遍。

傅青魚和謝珩站在一旁旁觀,最后一起去給和樂縣主上香。

除了靈堂,傅青魚心中依舊有感慨。

云二郎無疑是深愛和樂縣主的,只是最后當家族利益與心愛的女子放在一起需要他做選擇時,他選擇了家族而已。

“傅姑娘,謝大人,今日謝謝你們愿意來送暖意最后一程,讓她不至于走的那般凄涼。”云二郎追出來送兩人,說著又偏頭捏著衣袖擦眼淚,情緒控制下來后才道:“傅姑娘,你能否等我一會兒。”

“可以。”傅青魚點頭。

云二郎轉頭離開。

“他這是單獨有話與你說?”謝珩微微皺眉,“你們何時這般熟悉了?”

“不熟,我猜云二郎可能是想讓我看一些他與和樂縣主之間的東西。他明知兇手是誰,卻無法為和樂縣主討個公道,心中必然有愧疚,但又無人可說。他知我知道真相,可能是想找一個宣泄口吧。”

傅青魚走去和樂縣主臥房的窗戶口,“當初青玉玉佩就是在這里找到的?”

“是。”謝珩跟著過來。

“但是我問過云良工,他說他從未來過和樂縣主的院子,更別說翻窗入和樂縣主的臥室。如今想想,以云良工的年齡要翻如此高的一個窗臺,還要不被院子里的下人發現,確實不合理。”

“而且當時那樣的情況,云良工認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應當也不會說謊。”

“所以你認為翻窗入和樂縣主臥室的另有其人?”

傅青魚搖頭,“我更偏向于是和樂縣主偷拿了云良工的玉佩扔到窗邊。大人還記得驗尸記錄簿上的驗尸記錄嗎?”

“哪一條?”

“和樂縣主懷孕三月有余。”傅青魚垂下眼簾,“但是我了解過,云二郎已經近四個月并未與和樂縣主同房了。”

謝珩皺眉,“你是認為和樂縣主知道自己懷孕了,已經生了尋死之心,因此偷了云良工的玉佩扔在窗邊,便是提前設計好,等她死后能查到云良工的頭上?而且云良工本就有不軌行為,一聽我們尋到了玉佩自然慌張,做的越多便越容易漏出狐貍尾巴,最后云良工受到懲罰,和樂縣主也算是為自己報了仇?”

“和樂縣主將玉佩扔在窗邊確實是為了引我們查到云良工頭上,但她的尋死之心我認為不是因為云良工,而是云二郎。”傅青魚唏噓,“和樂縣主將云二郎當做生命中唯一的溫暖,她如此深愛云二郎,恐怕不會允許自己懷著別人的孩子繼續跟云二郎在一起。所以她可能本就生出了尋死的念頭,只是沒想到她自己還未真正尋死,便死在了云良工手中。”

傅青魚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不管是她的猜測還是謝珩的猜測,最后其實都不過只是猜測而已。

和樂縣主死前到底是如何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傅青魚感慨,目光一轉看到了窗臺下一盆已經干枯的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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