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百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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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心愛之人難道不該有占有欲嗎?”謝珩睨著傅青魚。
“等等,大人。雖然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我們先不講這個道理。”傅青魚抬手示意謝珩先不要說話,“我們現在要去哪里追查百草泣血?”
傅青魚將話題拉回到正事上。
“既然太子所食用的是以百草泣血入食的糕點,那便去街上的糕點鋪子碰碰運氣。”
兩人出了宮,為了節約時間只在街邊的面攤吃了碗面條,便開始走訪每條街上的糕點鋪子。
百草泣血并非常見之物,謝珩和傅青魚一連詢問了四五條街上的糕點鋪子,皆無人用其做成糕點。
“阿魚!”風蘊秀撩著馬車的車窗簾,正好看到從糕點鋪子里走出來的傅青魚,立刻叫車夫停下馬車。
“阿蘊?”傅青魚看到風蘊秀十分意外,“你何時回的中都?”
“昨天傍晚,本是要去小飯館尋你的,但去商鋪查了賬目后便已經晚了。”風蘊秀捏著絹帕微微福身對謝珩見了個一禮,繼續跟傅青魚說話,“你這是在做什么?買糕點嗎?”
“不是,我們在查案。對了,阿蘊,你可知中都里有哪家糕點鋪子用百草泣血做糕點?”
風蘊秀經營著商行,商行內也會賣糕點,平時進貨多,說不定會知道些什么。
“阿魚,你忘記了,我們風氏商行就有阿。”
傅青魚一愣,她知道風氏商行也賣糕點,而且商行內的糕點十分受人歡迎,只是她并不知道都賣哪些糕點。
“阿魚,你尋這個百草糕是做什么?”
“查案之用。”事關太子一案,傅青魚也沒有細說,“阿蘊,你這是做什么去?”
“去見了個走商,現在正準備回去呢。”
“那正好,一起回去。”傅青魚回頭,“大人,我坐阿蘊的馬車。走,阿蘊。”
兩人相攜上了馬車,獨留謝珩一人站在街邊。
謝珩自然不能跟著上風蘊秀的馬車,晨夕將馬車牽過來,謝珩一個人上車。
“阿魚,我送糧食去永州時都沒能見到你。”風蘊秀跟傅青魚挨著坐,拉著她的手不放,“當時永州的兇險我都聽謝伯父說了,實在太危險了。”
“沒事。”傅青魚笑笑,“你呢?跟著謝伯父走了一趟商可有什么收獲?”
提起走商,風蘊秀就笑了起來,“我跟你說,收獲可大了。不走出去,我真的都不知道天下之大,可做的生意可多了。”
風蘊秀說起做生意便斗志昂揚,細細的跟傅青魚說她此行的見聞,傅青魚也不打斷她,就靜靜的聽她說。
“阿魚,我有一個想法。”風蘊秀握緊手中的絹帕,眸中滿滿都是憧憬,“我要將風氏商行開遍整個大離。”
傅青魚聞言挑眉,“以如今在中都這般的經營模式嗎?”
“嗯。不僅是經營模式,還有商品。”風蘊秀說自己的打算,“我打算選幾個大城建立倉庫,屆時由倉庫統一給每個商行配貨,每家商行都賣一樣的東西。除了商品以外,所有伙計也都進行統一的培訓,并且擬定一個可以晉升的空間,伙計的資質到達一個品階后便可以晉升管事,如此一來伙計們干活也能更加有奔頭了。”
風蘊秀的這個想法,豈不就是將風氏商行開成連鎖商場的意思嗎?
傅青魚十分驚訝,沒想到只是出去跑了一次商回來,風蘊秀就有了這么驚人的想法。
“阿蘊,這個想法非常好,但要想真的做起來卻十分的困難。最現實的一點,銀錢,如今對于風氏商行而言便是最大的難題。”
開連鎖商場所需要的資金鏈十分巨大,風蘊秀現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銀子。
“所以我找了人投銀子。”風蘊秀笑容自信。
“已經找到投銀子的人了?誰?”
風蘊秀沖傅青魚眨眨眼睛,“你猜。”
“既是讓我猜,那必然是我認識的人。我認識且能出的起一大筆銀子的人可不多。”傅青魚仔細想了想,“阿蘊,你找的該不會是謝夫人吧?”
“阿魚,你可真聰明,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傅青魚好笑,“我認識的能出得起這么一大筆銀子的人可沒有兩個。而且你才跟著謝伯父跑商回來,開連鎖商行的這個想法必然不會是你回中都之后才冒出來的,想來是在路上便生出了這個念頭。”
“想做此事,第一要解決的便是銀錢問題。你當時就跟謝伯父在一起跑商,他可是皇商,整個大離誰能比他更有錢。”
“所以你定然是跟他提了此事,但謝伯父的銀子……”傅青魚頓了頓,輕了一下嗓子換了個說法:“但謝家的銀錢都由謝夫人掌管著。謝伯父是個精明的商人,聽你說了想法之后覺得此法可行,便讓你去問謝夫人要銀錢很正常。”
“哎。”風蘊秀笑著搖搖頭,“真正是一點事情都瞞不住你這般查案的人啊。”
“你猜的不錯,投錢的人正是謝夫人。而且是非常大的一筆銀錢。”風蘊秀抬手比了一個數字。
“萬?”
“百萬。”風蘊秀笑容滿滿。
“謝夫人一投便投了你五百萬兩銀子?”傅青魚震驚。
“而且謝夫人說了,這只是第一筆投入,若是后面當真經營起來了,她還可再投。”風蘊秀長長的嘆息一聲,嘆息之中滿滿都是斗志和對未來的憧憬。
“阿蘊,謝夫人便這般信得過你啊?”
風蘊秀抬了傅青魚的胳膊一下,嗔怪的瞪她一眼,“為何不能信?我又不是那等浮躁異想天開之人。而且謝伯父也十分認同我的這個想法。”
“呸呸呸,是我說錯了話。”傅青魚求饒認錯,“我們阿蘊天下第一能干,以后定然能成為整個大離最有錢的女人。”
“這還差不多。”風蘊秀挽住傅青魚的胳膊,笑著將下巴擱到傅青魚的肩頭,“不過謝夫人之所以能這般大方,其實還有你的原因。她知你在商行之中有商股,知道我們是好姐妹。”
“阿魚,謝夫人似乎十分喜歡你呢。”
“人見人愛一直都是我的優點啊。”傅青魚不要臉皮。
“是啊,我們阿魚人見人愛呢。”風蘊秀戲謔,“那不知我們阿魚跟謝大人愛到什么程度了呢?”
“嘶。”傅青魚到抽一口氣。
“我們阿魚這是害羞了嗎?難得呀。”風蘊秀掩嘴低笑,“你方才是自己沒瞧見,你與我說話,謝三公子的目光就沒從你身上移開過。”
“哪有那般夸張。”傅青魚不由的紅了耳朵。
“你自己沒瞧見,自是不知道的。”風蘊秀靠著傅青魚的肩頭,“謝三公子曾是中都多少貴女心目中的理想啊,只是他太過冷淡疏離,接觸起來雖端方雅正卻也總給人有些呆板無趣的感覺。”
“你知道中都的貴女私下里怎么形容謝三公子的嗎?”
傅青魚還真有點好奇了,“怎么形容的?”
“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絕色佛子。”
“絕色佛子?”傅青魚疑惑,“這是什么形容。”
“你想啊,謝三公子那模樣,誰看了不心動?但佛子每天除了念佛還是念佛,多無趣啊。”
傅青魚:“……”突然就生出了一些禁忌感是怎么回事。
“阿魚,謝三公子私下里與你在一起時是什么樣的?”風蘊秀八卦。
“額……這個怎么說呢,就……就跟你們想的可能有些不一樣吧。”
“怎么個不一樣法?”
這叫傅青魚怎么說?
總不能說謝珩私下里其實是個戀愛腦吧?這也太破壞謝珩的端方雅正的形象了。
“姑娘,到了。”馬車停下,翠玉在外輕聲道。
“走吧。”傅青魚逃也似的鉆出馬車。
風蘊秀笑笑,也跟著下了馬車。
謝珩已先下了馬車,緩步走過來,傅青魚轉頭看他,突然笑了一下。
謝珩疑惑,“怎么了?”
“沒什么。”傅青魚壓低聲音,“就是覺得大人這般挺好的。”
謝珩被傅青魚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夸得更加疑惑了,想再問但風蘊秀已經走了過來,他只好暫時收了話。
三人走進商行。
這個時間段,商行內購物的客人很少,掌柜的在柜臺撥著算盤,見三人進來便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來行禮,“東家,謝三公子,傅姑娘。”
“阿魚,你想問什么便問吧。”
“陳叔,我想看一看近五個月商行之中出售百草糕的記錄。”傅青魚對陳叔微微點頭。
“近五個月的阿?傅姑娘稍等,我這便去取來。”陳叔去取記錄的冊子。
“阿魚,謝三公子,我們去包間坐著等。”
三人去了包間,翠玉捧了茶和點心進來。
沒一會兒陳叔便抱了厚厚的幾本冊子進來,“傅姑娘,近五個月商行出售的糕點記錄都在這里,百草糕的并未單獨做記錄。傅姑娘若是沒那么著急,我可先做一份百草糕的記錄再拿來。”
“不必了。陳叔,你事情多,忙你的便是,我們自己看。”
風蘊秀也道:“陳叔,你忙你的去吧。”
陳叔點點頭,將冊子放下后才出去。
傅青魚拿過一本冊子隨手翻了一下,商行每日準備的糕點幾乎都能賣完,因此冊子又重又厚。
“阿蘊,你也不用在這里陪著我們,有事便去忙。一會兒查完后,我們便回大理寺。”
“行。”風蘊秀確實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那今晚醉心樓一起吃飯。”
“好。”傅青魚點頭。
風蘊秀起身,對謝珩笑笑,“謝三公子要一起嗎?”
謝珩看傅青魚,傅青魚也轉頭看他,“大人,一起嗎?”
謝珩本是想著她們姑娘家相約聚會,他一個男子去并不合適,不過既然阿魚都問了,那他便沒有顧慮了。
謝珩對風蘊秀頷首,“多謝。晚間我與阿魚一道過去。”
“那我在醉心樓等你們。”風蘊秀說罷便帶著翠玉先走了。
“干活吧。晨夕,你去問陳叔要些紙筆來。”
“是,傅姐姐。”晨夕將手里的糕點塞進嘴里大步出門,沒一會兒便回來了,手里拿著筆墨和紙。
傅青魚先拿了一本子冊子坐去一旁,然后鋪開紙,拿了筆一頁一頁的翻看,然后記下所有購買百草糕客人的名字和購買的時間。
這份差事不累人,但極其耗費時間,比他們上午在內務府查的東宮飲食錄更甚。
窗外的天色由明轉暗,晨夕已經點燃了屋子里的蠟燭。
傅青魚翻完手中冊子的最后一頁,停筆看了看記錄的滿滿當當的幾頁紙,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大人,我這邊的查完了,你那邊呢?”
謝珩寫下最后一筆也收了手,捏著袍袖將毛筆擱到硯臺上,“我也寫完了。”
“百草糕價格不便宜,這五月之內雖有新的客人購買,但復購的人更多。”傅青魚單獨拎出一張紙,“我將復購之人單獨列在了這張紙上。”
謝珩也做了同樣的事情,“既是多次復購之人,負責售賣糕點的伙計應當會有印象。”
“晨夕,你去找陳叔,讓他帶著負責售賣糕點的伙計一起過來。”
傅青魚剛將幾本冊子和他們謄抄的紙疊好,陳叔便帶著伙計進來了。
“傅姑娘,謝三公子,他就是負責糕點位的小張。”陳叔使了個眼色,小張連忙對傅青魚和謝珩行禮。
“小張,你不必緊張,喚你來只是問你幾句話而已。”傅青魚先開口,“這兩張紙上寫的都是近五月多次復購百草糕的客人的名字,你可還記得他們?”
小張接過仔細看上面的人名,復購的人很多,有些人復購兩次或者三次,小張的印象便很淺,但有些復購五六次的他基本都記得。
“這是城西莫府的下人,他們家老夫人愛吃百草糕,但年齡大的人不可食用太多甜食,便每隔五日來買一次。”
“這是將軍街趙府的下人,每次趙府設宴時便會過來買些百草糕。”
小張一一將他記得的人點出來,傅青魚和謝珩也不打斷他。
“這是云家的下人。”小張點著紙上寫的人名一邊回憶一邊說。
傅青魚和謝珩聞言神色瞬間變了變,小張不小心抬頭看見了嚇的一緊張,到嘴的話說不出來了。
謝珩道:“你接著說。”
小張看了看陳叔,才又結結巴巴的接著說:“白芍姑娘來買百草糕的時間不定,大多數時候都是好幾個月才來一次,說是他們姑娘愛吃。”
“好幾個月才來一次你也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