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謀

第445章 得看綿綿說了什么

楚長歌帶著綿綿出了大門,回過頭,看見頭頂“璃苑”兩個大字,心里已經有八,九分的確定了,剩下一分,只看許大夫怎么說。

綿綿也抬頭看著那個字,再看向里頭,心里竟有些不舍之意。

“小舅舅,等找到爺爺,明天我可以來找哥哥玩嗎?”

楚長歌心中煩悶,“再說吧。”

“我們現在去哪里?”

“客棧。”

“不住你家里嗎?”

楚長歌頓了頓,“嗯,那里不好玩,我們住客棧比較好。”

雖然對外稱,他是楚六公子,但其實,在楚家,他什么權利都沒有,一個私生子,也得不到尊敬,他就是個客人,還是個不被主子喜歡的客人。

他自己倒無所謂,但是他怕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嚇著綿綿。

綿綿那么小,可經不起那些人的“關注”。

綿綿似懂非懂,“哦。”

出了兩條巷子,楚長歌選了一家極好的客棧,要了兩間上房。

可不能委屈了小姑娘。

一進房間,就見許大夫在里頭等著了,楚長歌見怪不怪。

“爺爺。”

綿綿看見許大夫,一臉興奮,飛奔著跑過去。

“哎喲,我的小乖乖。”許大夫一把將綿綿抱起來。

“怎么樣,剛剛嚇著你沒有?”

許大夫的語氣半開玩笑,讓人覺得他剛剛在楚家門口的巷子里,抱起綿綿就走,并不是因為什么大事,只是覺得好玩。

綿綿點點頭。

轉而問道,“爺爺,爹爹為什么要和你打起來?”

“爹爹?”許大夫心中大驚,看向楚長歌。

楚長歌開口,“綿綿說她缺一個爹爹,那公子俊美無雙,又細心溫柔,做爹爹正好。”

許大夫幾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對著綿綿嚴肅道,“綿綿,爹爹可不是隨便認的,要是對方是壞人怎么辦?”

綿綿眨眨眼,“哦。”

許大夫滿意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這才乖。”

“可是,可是爹爹不是壞人,敬亭也不是,敬亭把他的好吃的都拿出來給我吃。”

“敬亭?”

“嗯,就是爹爹的兒子,他沒有娘親,我沒有爹爹,他說把他的爹爹分一半給我,娘親說不能隨便拿人家的東西,于是我就把娘親分了一半給他。”

這爹爹娘親的,許大夫都聽懵了,好一會才繞回來。

這可不是“隨便的東西”。

他看了看楚長歌,又看了看綿綿,欲言又止。

楚長歌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泥人,“綿綿,來,看看,喜不喜歡。”

“哇,好漂亮的小人。”

“喏,送給你玩。”

小姑娘滿臉歡喜,“謝謝小舅舅。”

“不客氣。”

趁著綿綿玩得投入,楚長歌走向許大夫,低聲道,“你為什么看見那個人就跑?”

許大夫別開眼,義正辭嚴,“誰跑了,我就是想撇開你,誰想到那丫的追了上來,哎,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

楚長歌看著他,“你是不是還準備說:一定是那個人覺得綿綿那么可愛,把你當成了人販子,所以才追了上來。”

許大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但剛剛楚長歌的話說出來,還是讓人覺得心虛,“不然呢。”

“師父還想瞞著我嗎?”楚長歌正色道。

“瞞著你什么,你有什么可以讓我瞞的你說。”

許大夫白他一眼,吹了吹胡子。

“師父。”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我和綿綿去的別苑,名字叫璃苑,對,就是阿璃的璃,夏璃的璃,那里的主人,有一個兒子,和綿綿一樣大,而綿綿的長相,有三分像那個追師父的人。”

楚長歌面無表情地說完,眼睛盯著許大夫。

許大夫皺眉,“那又如何?”

“師父,三年前的事情,我是參與者,你對別人可以否認,但是對我,你覺得我會信?

那個追你出去的人,就是師姐的丈夫對不對?”

一身貴氣,看著就不像平凡人,從前,我總是想象不出,師姐那樣的人,得是怎樣的人物才配得上她,今日一見,才知道什么是天生一對。”

許大夫想反駁,但是,卻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憋出一句,“你想多了。”

“師父可記得,當初的另外一個孩子。我今兒見著了,是個男孩,如今就在那璃苑內,和綿綿一樣乖巧可愛。

師父,這件事,師姐還不知道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許大夫是想否認也不能了,但是嘴上還是不松口,“你一定是看錯了。”

“在璃苑,我走的時候,那位公子和我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他說他們這一趟來潯陽城,就是為了找我。

第二句,他問我,三年前的二月十五,我有沒有去過寧城。”

“那你怎么說?”

許大夫的語氣帶著些許急切。

楚長歌沒有回答他,“所以,我剛剛說的都是對的是不是?那位公子就是師姐的丈夫,綿綿也是他的孩子,而那個小公子,也是師姐的孩子。”

許大夫眉頭皺在一處,沒有回答他,但是這副模樣,已經就是和回答了一樣。

“我明白了,我早猜出來了,只是想在師父這里求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告訴他: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你找錯人了。”

許大夫的眉頭松了又皺,看向楚長歌,“他信了?”

“或許吧,誰知道呢。

但是,我覺得他沒有。”

“怎么說?”

“他已經查到我身上來了,而且大老遠地從京城跑來找我,怎么可能就因為我一句話就回去。”

“你知道他們是從京城來的?”

“是,小公子說綿綿去京城了可以找他玩。”

說完,楚長歌看著許大夫,意味深長地嘀咕了一句,“京城來的人,怪不得。”

許大夫沒有接話。“那你說,他會怎么做?”

“查唄,查我去了哪里,查我見了誰,查我和綿綿的關系,一步一步,抽絲剝繭,把我這三年的行蹤都查得一清二楚。”

“那你可有說起別的?”

楚長歌搖頭,“但是應該不難查到。”

“具體能不能查到什么……”

楚長歌頓住,看向綿綿,“就得看綿綿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