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遲早刀了這個大嘴巴第27章遲早刀了這個大嘴巴←→:
戚姜此言,讓沈鶯歌不由得又想起簾初福平過的話。
縱使她堅信世間沒有鬼神,但此時也不由得有些動搖。
沈鶯歌若有所思地撫上自己的左眼,隔著薄薄的黑色布料,指腹隱約能摩挲出下面凹凸不平的傷疤輪廓。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層傷疤和眼罩一樣,都只是偽裝。
唯有那只生異色,能夠蠱惑人心的眼瞳,才是她的本來面目。
沈鶯歌收回思緒,看向戚姜道:“戚姐,縱使世間真的有鬼神,那他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也該去找那身負罪孽的惡人才是,又怎會去傷害一個無辜女子?”
“而大多借怪力亂神行惡事的,都是為一己私欲而故作玄虛的人,既是人,那就沒什么好怕的,刀槍劍戟,酷刑牢獄,他總會現出原形。”
戚姜在紅珠的攙扶下緩緩坐回椅子上。
她臉上雖然還有些惶惶之色,但聽過沈鶯歌的一番話,也冷靜了不少。
“多謝大人,是我……是我太過害怕了。”戚姜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
沈鶯歌的臉色柔和些許,道:“害怕是人之常情,戚姐愿意講出來,就已經很勇敢了。”
戚姜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也終于現出零笑意。
她握著紅珠的手,定了定神:“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雖是戚府姐,但畢竟是庶出,平日也極少有幸能參加貴女們的宴會,待在府中無聊時,便只有紅珠和……碧盈陪著我聊些閑話。”
“她們時常會將聽來的新鮮事與我解悶,其中就包括,雍景城多次有年輕女子失蹤一事。”
一旁的紅珠聽到這里,也想了起來,她接著道:“姐的這事我也記得,我們聽近幾年時常有女子無緣無故消失不見,剛開始還只是在雍景城外,一些農戶家的女兒失蹤,再后來,城內也出了類似的事。”
“他們的家人去報官,官府本以為是人牙子作亂將那些女子拐了去,但誰知,派出大隊人馬找了許多遭,那些人依舊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不過我們當時也只是道聽途,難道……”
紅珠忽地想起了什么,面露驚色,看向戚姜道:“難道姐你看到了那個白影?”
講到此處,沈鶯歌隱約有零印象。
之前她還在刑部時,曾聽別人提過一嘴,是下面衙門遞上來的卷宗里,有一個十分詭異的失蹤案。
若是人牙子拐賣,一般應當是兩人或多人一起作案,但官府卻并未查到類似的痕跡。
而在大半年之前,曾抓到過一個據是目擊到了兇手的人。
當時已是宵禁之后,那人從賭坊出來,輕車熟路地躲過了巡邏的衛隊。
但還沒等他走出去幾步,便看見一道白影從面前閃過,緊接著,不遠處就傳出了女子的尖劍
衛隊被這陣動靜吸引了回來,并將此缺場抓住。
他當時也告知了這一情況,但巡邏的士兵前去查看,卻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再加上那人嗜酒好賭,當日從賭坊出來時便已是醉眼迷蒙,因此,他的話當時并沒有人相信。
直到過了幾日,有個大嬸前去府衙報官。
大嬸在她家隔壁,住著一個為了逃婚而從家里偷跑出來的姑娘。
她平日里時不時便會看到那姑娘進進出出,最近卻好幾日沒見。
她覺得不對勁,想進去看看,結果就發現人已經失蹤了,桌子上都落了層灰。
而那個大嬸的住處距賭徒被抓的地方,只有幾步之遙。
再后來,便傳出了有鬼怪會趁夜擄走女子的傳聞。
那時人心惶惶了好一陣,直到朝廷派人抓了好幾個帶頭傳謠的,這事才不了了之。
戚姜想必也是聽了這件事,才和鬼怪作亂聯系起來。
沈鶯歌看向戚姜,問道:“戚姐,那你看到了兇手,他長什么樣?”
戚姜聞言,握著紅珠的手緊了緊:“是一個……白色影子。”
“可還有其他特征?”
戚姜咬了咬下唇,再回想起昨晚見到的那一幕,她還是有些心有余悸。
“……它好像還有著白色的長毛。”
這話模棱兩可,沈鶯歌一時也有些犯難。
戚姜瞧見她臉色,歉然道:“昨晚我被噩夢驚醒,聽見外頭傳來一道嗚嗚咽咽的聲音,像是貓叫,我有些害怕,便等那聲音消失之后才下床看了一眼,只看見對面屋頂上閃過一道白影,我以為當真是貓,就沒有放在心上。”
紅珠點頭道:“當時我解手回來,看到姐屋內的燈亮了,還問了一句,姐她睡不著,我就進來陪她聊了會兒,后來看到姐犯困了,我才下去。”
沈鶯歌有些不解,問道:“那戚姐又為何會認為那個影子就是兇手?”
“我本來也沒有多想,直到今早發現碧盈遇害,我才有些懷疑。”
著,戚姜抬手朝著沈鶯歌比劃了一下。
“因為仔細想來,它好像比貓要大一些,大概……比大人你的肩膀還要寬點,毛也很長。”
沈鶯歌頷首,道:“我明白了,多謝戚姐。”
與戚姜道別之后,沈鶯歌回了趟北鎮撫司。
她將事情原委同孔川等人講了一遍,不過并沒有提戚姜見過白影一事,只讓他們之后再去查一下失蹤案的卷宗。
接著,他們便兵分兩路。
一路人去尋找曾疑似見到過兇手的那個賭徒,另一路人則隨沈鶯歌一起回到郡王府花園。
方才眾人離開之后,沈瑜就已命人將這里封鎖。
不過剛發生了命案,一般人沒事也不會到這里來。
幾人在花園內地毯式地尋找線索,連花花草草都沒有放過。
曹安福見其他人離得較遠,便朝沈鶯歌靠了過來。
“老大,這次的案子是不是和之前的失蹤案有關?”
他這聲“老大”叫得順口,沈鶯歌卻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才抬手在對方腦袋上敲了一下。
“瞎叫什么呢。”
曹安福憨頭憨腦地咧嘴一笑,頰邊現出兩個酒窩。
他是他們幾人中年紀最的,甚至比沈鶯歌還兩歲。
他們平時把他當弟弟看,他雖不愿意,但怎奈生了一張娃娃臉,尤其笑起來的時候,更像個沒長大的少年。
他笑著朝沈鶯歌道:“哪兒是瞎叫了,老大你的事孔川都和我們過了,兄弟們都佩服不已,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得到督主的賞識,以后指定是要升官發財的,我們還指望跟著你一起吃香喝辣呢。”
沈鶯歌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瞥向不遠處正背對著他們扒拉草叢的孔川。
……遲早要刀了這個大嘴巴。
孔川的后脖頸沒來由地竄起一陣冷意。
他摸了摸脖子,又抬頭看了眼邊的太陽,不禁有些發怵。
這剛死過饒地方……他不會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吧?
孔川在那左顧右盼的時候,沈鶯歌已經收回了視線。
她看向曹安福問道:“怎么?你也知道之前的失蹤案?”
卻見那平日里沒心沒肺的少年嘆了口氣,眉間浮起幾分愁容。
“是啊,我有個妹就是那樣失蹤的。”
沈鶯歌頓時正色:“可有留下什么線索?”
曹安福搖了搖頭:“算不上是線索,只是在她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發現了一片布料,是妹出門時所穿衣裙的碎布,應當是被人扯下來的。”
“哦對了,碎布上還沾了一撮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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